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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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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鹿阮毫不迟疑就把愤怒的目光投向自己,鹿兰庭一阵心虚,但心虚归心虚,他对“算计”了一把自家女儿并不后悔。他一向觉得自己女儿才智不输男儿,尤其很多事情上她的表现,更是优秀于男儿。鹿兰庭觉得这样好的宝贝女儿,绝不该未来只有自家内院或别家内院那一亩三分地,他的女儿该如能够翱翔于天际的雏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才不辜负女儿生而知之的才能智谋。

今日他去刑部查证指甲的事情的时候,特意将鹿阮这几日的所思所想告知了杜归和沈聪,杜归是刑部掌握话语权的人,沈聪则是刚正不阿、绝不接受弄虚作假之人,他们如果能认同鹿阮,其他人便不足为惧。于是鹿兰庭请了杜归和沈聪一同回府,为了让他们所听所见更清楚,还塞了暖炉请两人藏于二门的影壁后,委屈是委屈了点,毕竟要在瑟瑟寒风中等许久,不过好在杜归和沈聪两位大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亦不愿意错过有才之人,这才让鹿兰庭的计划得以实施,鹿阮才没有察觉的入坑。

“鹿小姐,”见场面一度静寂尴尬非常,杜归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先开口:“还请鹿小姐见谅,实在是我和沈大人听了鹿大人所说,心里觉得好奇,才配合着来府中走这么一趟。若是鹿小姐怪罪我们两个老头子失礼,还请原谅则个,我老杜先给鹿小姐赔罪!”

说着,杜归竟真的要朝着鹿阮俯身行礼,鹿阮怎么可能会真让他拜下去,即使她现在的确吃惊又生气,但到底大错不在人家两位大人身上。鹿阮在心里叹口气,恶狠狠的打定主意等外人走了,再单独找自家老父亲算账,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被鹿兰庭放到地上,避开杜归杜大人想行的一礼后,无奈出声:“两位大人在外面站着也不适合说话,书房里地龙一直烧着,比别处更暖和些,不如我们有事书房里坐着谈?小女腆着脸,问父亲借一借书房一用,可使得?”

最后夹枪带棒的话显然是问的鹿兰庭,三个大男人都是久经官场的官员,岂能看不出面前个头不及腰高的小丫头,心里还因为被耍了一道憋着气儿不痛快呢!杜归和沈聪不约而同的离鹿兰庭稍微站远了点儿,盼着鹿阮就算生气,也只生鹿大人一个人的气,不要殃及可怜的池鱼。俗话说得好嘛,死道友不死贫道,观鹿家千金其言行,那是有真本事的,杜归和沈聪都是惜才爱才之人,不愿鹿阮对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正想跟鹿小姐讨一杯热茶喝驱驱寒,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归和沈聪一拱手,在平安的带领下,抬脚相继向书房的方向走去。鹿兰庭也想紧随其后,不过他刚一抬脚,鹿阮就冷哼一声,愣是把鹿兰庭哼的心更虚了两分。

“阮儿,”鹿兰庭陪着笑朝鹿阮转头,神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阮儿啊,父亲知你究竟有多聪慧过人才思敏捷,这份算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若是只困于方寸间,你觉得不可惜,父亲却心疼极了。”

鹿兰庭语气真诚,他虽然是笑着的,眼里却毫不掩饰从眼底透出的遗憾和难过。鹿阮有些怔怔,鹿兰庭想的这些她倒是从未知道和了解过。主要她知道自己并不真的是小娃娃,所以从未隐藏过的阅历和知识她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也忘记了这些会给一个古代人多么大的冲击。她没有把这些“天赋”当真的天赋,所以只要能帮上她想帮的人的忙,即使被埋没也不觉得可惜,但有人觉得可惜,有人替她可惜。这种感觉很稀奇,是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很少能感受到的一种感觉。

“父亲……”鹿阮徒劳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觉得自己说什么在鹿兰庭的如山父爱前都显得苍白。鹿阮最后只得摸了摸鼻子,硬挤出一句:“谢谢父亲。”

“怎么?阮儿不怪父亲了?”

鹿兰庭还有心情调侃鹿阮,鹿阮无奈又放下心,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那父亲该说一说,您最终想要阮儿做什么?”

“阮儿自己想做什么?”

“我?”鹿阮眨了眨眼,欺霜赛雪的脸上,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困惑不解,她不禁迟疑道:“想做的事……阮儿目前还不清楚。”

鹿阮如实回答,不是她一时想不出答案,而是真的不确定自己具体想要做什么,她倒是想过以后怎么生活,做什么维持她的生活,还没有把那些“要做的事”变成“确定做的事”。

“阮儿,那我换个问法,”鹿兰庭温和道:“你想以后乖乖待在内院里,跟着你母亲学女红、学怎么样管家、学每个内宅妇人都要学习的东西,然后嫁人,将跟着你母亲学到的那些东西,应用于自己掌管的内院吗?”

“不想。”鹿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不仅无聊而且乏味至极。”

就连之前想过的,重拾珠宝设计弃官身从商,也比当个内宅妇人强得多,鹿阮心里想着,嘴里也说了出来:“父亲,我喜欢母亲的那些首饰,喜欢我的那些首饰,我觉得我会设计出更好看更受人欢迎的首饰,然后挣钱,挣很多钱,足够我们整个鹿府衣食无忧,生活如常。”

“这是你想做的事?”

“……算是吧,”鹿阮再次垂眼沮丧道:“我只是觉得这些是我需要做的,而且,我知道做这些会让我比做内宅妇人要高兴。”

“好,”鹿兰庭点头,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意,好像自己官家小姐身份的宝贝女儿说要做低贱的商户,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鹿兰庭还是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对于破案,阮儿觉得不喜欢吗?”

“没有不喜欢,”鹿阮诚实的回答:“其实参与破案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就像这次的旧宅女尸案,能帮到父亲,我觉得很开心,而且知道我能对抓到凶手起到作用,这让我觉得有些……莫名激动。”

“那为父做的倒是不算错,”鹿兰庭闻言夸张的松了口气:“要是阮儿不喜欢侦查案子,为父今日就是做了件大错事了。”

鹿阮抿嘴一笑,知道鹿兰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办法把她由幕后推到幕前,将她的才能展露于人,这对于鹿阮来说,是一件很冒险的事。鹿阮今年才将将算作五岁,不论让谁看,都不会仅凭三言两语,便相信这个五岁的小娃娃是破案能手,质疑和不知情的阻拦是常见的,随处可见可听的议论不休也势必对鹿阮的生活造成影响。大家都有好奇心,好奇心能助人更能害人,有人可以为了攻击鹿兰庭而把鹿阮当靶子,也有人会因不甘心被一个小娃娃比下去,想办法诋毁污蔑……光是想一想未来那些“缤纷多彩”的日子,鹿阮就忍不住觉得头疼。

“算啦父亲,”鹿阮跟小大人儿似的安慰他,语气里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力量和坚定:“放心吧父亲,阮儿总不至于让父亲失望,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父亲把我从固定的一条路上捞出来,让我看到了其他更广阔的路,我感激还来不及。请父亲相信,阮儿最不怕的就是质疑,阮儿可是堂堂鹿大人的女儿,怎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了笑话?”

“嗯,不过别人说什么你不必在意,千金难买你开心,只要你觉得开心,那做什么事都是值得,侦查案子也好,做什么设计师也好,去造首饰也好,想做就去做吧。”

听到鹿兰庭把珠宝设计师拆分成两个职责,鹿阮忍俊不禁,她招呼鹿兰庭走快一点,省的让有可能进了书房的两位大人久等。

鹿兰庭和鹿阮相继走进书房的时候,杜归和沈聪两人已经饮上热茶了。

“鹿小姐,”杜归放下茶杯,一开始曾大声斥责她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还请鹿小姐见谅,先前因误会小姐话语里说我等"恨屋及乌",深觉蒙冤,一时气愤才失了礼数,请鹿小姐原谅。”

“杜大人不必如此,”鹿阮坦然落座,明亮的桃花眼中一片澄澈纯净,她樱唇微启,说出的话让人光听就觉得真心实意:“小女先前出言大意莽撞,还希望杜大人和沈大人不跟小女一般计较。”

“鹿小姐客气了。”

杜归和沈聪都没有把鹿阮当小孩子来看待,只拿她当平辈人,见礼也是和鹿兰庭一般无二的同僚间的礼节。鹿阮看得分明,她也不点破,嘴角始终噙着笑,十分懂礼知礼、乖巧听话的模样。

“鹿小姐,”沈聪说话带了点一板一眼的认真,不过鹿阮知道这是他习惯使然。沈聪朝鹿阮轻轻抱手一礼,再开口时竟是二话不说,直接讨论起了案情:“我们刑部按照一步一步仔细排查,如今留了几家尚有嫌疑的人家未再次搜查,鹿小姐说的根据毛毯里细毛辨认凶手的法子,沈某觉得可行,鹿小姐既然在此,能否请鹿小姐帮忙判断一下留有嫌疑的几个人家,有哪家更有嫌疑?”

这属于临时考察了吗?鹿阮心里一笑,对沈聪半是试探半是期盼的“考察”很感兴趣。她丝毫不觉得被冒犯,面子是自己挣来的,她相信,如果真能使杜归和沈聪对她信服,以后不说她的头号粉丝,坚实拥护者就有两位了。

“还请沈大人先将我说的法子实施对比,我便在此书房,等沈大人将有嫌疑的几家一一道来后,再行判断。”

“好!”

杜归不待沈聪回答,自己先一马当先出门,把鹿阮曾说过的利用地毯里细毛分辨凶手的法子,说与了府外等着的属下。杜归面对属下时的神情严肃,仿佛自己交代的是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其实对杜归个人来说,这件事的确很重要:“切记切记,若是对比出了结果,一定要快马加鞭赶来报告情况。”

“是!”

属下领命而去。杜归在鹿府大门外又略微一站,他抬头,目光带些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鹿府悬挂的黑亮匾额,不发一言的迅速转身回去,他步履匆匆,似乎生怕赶不上听鹿阮的分析。

“也就是说,目前刑部的大人们只对三家觉得有嫌疑?”

“是,”沈聪鹰眼微亮,似是迫不及待想要听到鹿阮有何见解:“还请鹿小姐不吝赐教。”

鹿阮点头,她在脑子里迅速理清理顺沈聪刚才一股脑灌进来的信息。鹿阮不由自主的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拿了麻纸,边给自己研墨边思考,墨好了,鹿阮拿起毛笔蘸了蘸,默不作声将脑海中的关系导图画了下来。

首先,嫣姐儿的名字被查出来了。鹿阮动笔,在麻纸中间写出“王思嫣”这三个字,接着她在王思嫣的名字下方画了条线,线的另一头又写了一个名字“王令烟”,写完名字后,她还在连接了两个名字的线旁边,写上“姐妹”两个字,这是她们俩的关系……接下来,杜归、沈聪和鹿兰庭三个人便看到鹿阮不停的划线写名字,写关系,一直不停重复,直到原本空白的麻纸上,密密麻麻的填满了人物关系,宛如一大张以“王思嫣”为中心的蜘蛛网。

“沈大人,”鹿阮对着桌子上自己画的“蜘蛛网”研究片刻,不假思索的开口:“我觉得这个凶手,可能是王思嫣的姐姐王令烟。”

“何以见得?”

又是杜归抢白,沈聪不悦的盯了一眼杜归,心里不禁暗自掂量自己把杜归打趴下的胜算是多少,感觉没什么赢的面儿,沈聪松开身旁紧握的拳头,在一旁静静地等待鹿阮的回答。是啊,明明还有为情所困为嫣姐儿爱而不得的尹二牛,还有有人证证明半夜有女子偷偷被迎进了府的段公子,怎么鹿阮那么肯定的说,凶手是失散多年才得以姐妹重逢的王令烟呢?

鹿阮微微一笑,明亮的桃花眼里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还请大人们看小女画的示意图。”

鹿阮短短小小的手指头轻轻点了点“蜘蛛网”,见三个大老爷们儿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麻纸上,才继续说道:“首先,尹二牛的嫌疑可以排除,他家里家境一般,虽未曾娶亲说人家,但他应该有个青梅竹马。”

说着,鹿阮的手顺着尹二牛这三个字一捋,捋到了房三娘的名字上,房三娘和尹二牛之间相连的线的旁边,关系赫然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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