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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里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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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鹿阮听青乌叫起时说鹿兰庭出门了,便知道他应该是早早的去把昨天“指甲里有可能有线索”的事情,去刑部求证了。鹿兰庭如此迫不及待,让鹿阮一大早也跟着迫不及待起来,她也想知道她的猜测对不对,若是指甲里真的能找到些线索,那离破案就又近了一步。

“小姐,夫人让如意姐姐过来喊您了,说是用了早饭还要耽搁一会儿量体裁衣,是南边传来的新兴样子,听说到的不多,很是难求呢。”

“好,我这就梳洗。”

早饭依旧摆在鹿夫人房里,也如往常一般精致,鹿阮因为心里记挂着“指甲”的事情,所以不怎么吃得下东西,饭量和平时相比显得少了点。鹿夫人自然注意到了,她拿帕子按了按嘴,关心道:“这是怎么了?今日的饭食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鹿阮摆手:“女儿只是不觉得饿,大概昨晚睡得不怎么踏实,今早起床便没什么食欲。”

鹿夫人闻言关切的伸手摸了摸鹿阮的小脸儿,神情里显出几分担忧。但她并没有强硬的让鹿阮继续吃,而是顺着她的心意,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吃不下便不吃了,我让厨房里做些容易克化的糕点,再煲一盅汤,若是什么时候饿了,就让青乌来一趟,可好?”

“好极,谢谢娘亲!”

鹿阮娇娇俏俏的站起身福身道谢,鹿夫人拉了她一把,没让她把礼行完。她把鹿阮拉进怀里轻柔的抱着,嘴里嗔怪:“你这孩子,跟母亲一起还见外起来?这段时日你跟着你父亲学习,虽这是我和你父亲都赞同的,但还是要注意休息,尤其晚上有几次我看你的碧纱橱里还亮着,想来该是有什么疑惑还不得解,你向学的心是好的,可也不能过于苦熬,凡事量力而行,把自己先顾好,才能顾其他。你说,母亲说得对不对?”

“母亲说得对。”鹿阮窝在鹿夫人怀里,听着鹿夫人沉稳有规律的心跳,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真切的关爱。她由着她的性子做事,从不对她过于拘束,信任她、爱护她、关心她,鹿夫人无疑是位合格称职的母亲。可鹿阮毕竟不是真的四五岁小娃娃,她内心已经沧桑,上一世养成的独立性格也被她带到了这一世,像真正的小娃娃那样对父母饱含依赖,把“麻烦”“问题”通通甩给父母,这些她做不到。不过鹿阮想了想,觉得她可以适当依靠一下鹿夫人和鹿兰庭,如果这能让他们开心放心,那鹿阮也愿意这样做:“以后女儿会注意的,再被母亲发现的话,母亲就来打女儿的屁股!”

“你这丫头,看准了母亲不舍得打你,还一张嘴说这些话讨母亲欢心!”

“是呀,”鹿阮笑起来:“母亲开心对女儿来说,便是最最重要的!”

鹿夫人拿手指轻轻一刮鹿阮小巧的鼻子,看着这张花为容、雪为肤的小脸儿,心里极为熨帖:“好话都让你给说尽了,行了,去外间量体裁衣去吧。”

量体裁衣是个慢活儿,不过幸好因为她年龄小,料子和款式都是鹿夫人帮着给选的,她只尽职尽责当个模特一动不动就好。就是这模特也不好当,让转身便转身,让抬头便抬头,让静立着不动便乖乖不动,折腾了好一会儿,鹿夫人才点头让她去书房。

“可算是量完了,”鹿阮带着青乌走在去书房的回廊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最简单的就是去成衣店里直接买成衣,我记得街上成衣店挺多的,料子样式也好,怎么还非得找人来量身定做呢。”

青乌听了鹿阮的“抱怨”,笑了笑才说:“有些极珍贵的料子成衣店是没有的,且成衣店的衣裳,哪里有量体裁衣制做出的衣裳穿着舒服呢,而且小姐,我听说,有些世家大族,连在外面租赁宅子,都要铺自己带的毯子呢!”

“……这也没什么吧,盖在身上的东西,肯定要自己带的更舒适一些。”

“不是,”青乌耐心的解释:“是铺在地上的毯子,不是身上盖的。”

地毯?!铺在地上的地毯也用自己带的?这不是娇贵,这是事儿多吧!鹿阮今日听青乌一番话,才算是开了眼界,怪不得说世家大族出行做派堪比皇室,何止堪比皇室了,说不定比皇室更夸张。鹿阮摇摇头,把刚刚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关上,事不关己的迈步进书房:“青乌,记得常看着点门上,要是父亲来了快些告诉我,我好去迎接!”

“是,小姐,青乌记得了。”

书房打开的门被关上,鹿阮照常练字读书,静下心来,时间便过得极快。等青乌把书房的门敲响的时候,鹿阮正要换麻纸,听到敲门声,鹿阮的手一顿,连忙起身去开门:“可是父亲回来了?!”

“是!”

“走!”

鹿阮话不多说,转身就往二门处跑去,青乌不远不近的跟在鹿阮侧后方,以防她家小姐没看清路被绊倒,她好能及时扶住。

“父亲!”

鹿兰庭听见声音抬头,恰好抱住冲他袭来的雪团子炮弹:“哎呦我的阮儿!是来特意迎接父亲的吗?”

“嗯!”

鹿阮被鹿兰庭稳稳当当的抱起来,听见鹿阮的声音:“父亲,快与阮儿说说,嫣姐儿的手指甲里到底有没有新发现?!”

……还以为自己因魅力大才被迎接的鹿兰庭无语片刻,脸上的笑差一点维持不住。这小没良心的丫头,枉他一大早就急匆匆赶去刑部使人查看尸体,还亲自跟在一旁目不转睛的做见证,这回来了,雪团子竟然不关心他冷不冷饿不饿,居然先问起了尸体?!

鹿兰庭冷哼一声,见鹿阮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全是期待,鹿兰庭立时就心软了,他脸上笑意更深,声音也难掩激动:“有新发现,那指甲里果真有东西!”

鹿阮闻言欢呼一声,高兴的手舞足蹈,鹿兰庭都差点没抱住她。

“那么高兴?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了的吗?”鹿兰庭语带笑意的调侃鹿阮:“没想到,我鹿家竟然出了个神机妙算的断案能手,小神探,不妨再来猜一猜,那指甲里发现的是什么?”

指甲里发现了什么?鹿阮微微皱起眉,当真认真思索起来。既然是能在指甲里还不被发现的,一定不可能是个大体积的物件儿,什么东西会落在指甲上呢?鹿阮把手举到自己面前,她人小,手也短,因为常被鹿夫人逮住剪指甲,鹿阮的指甲盖儿并不长,和专门留出指甲来涂颜色的少女少妇们不一样。她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盖,不由得分心感叹鹿夫人剪指甲的技术,鹿阮的指甲被鹿夫人剪完又修,修的圆润光滑,不会过短露出手指头上的肉,也不会这里那里的出现岔口刮到衣服。要知道,她上一世剪完指甲不习惯磨,偶尔身上穿了丝袜就很容易把丝袜的线勾起来……等等,鹿阮脑中灵光一闪,短指甲当然不会勾住东西,染了颜色的长指甲却会!

鹿阮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可能猜对了,她情不自禁的试图把犯罪现场还原:夜里,嫣姐儿独自一人去找凶手,这个凶手肯定是嫣姐儿认识的,否则她不会心大到自己一个人去,还选在夜里。她敲门进了凶手的房间,可能一开始两人聊的还不错,后来不知道是嫣姐儿说了什么或者凶手说了什么,总之,凶手被激怒了。怒火滔天的凶手丧失了理智,随手拿了致伤物狠狠击打在嫣姐儿太阳穴,太阳穴很脆弱,所以即使嫣姐儿没有立刻死去,也极有可能晕厥。后来,大概伤口过于疼痛,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嫣姐儿无意识的紧抓地面或者衣裳,为了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这是能理解的,一般情况下,实在疼的无法忍耐时,大部分人会选择抓紧身边的物品用来帮助自己抵挡疼痛,而嫣姐儿则在头疼时,手边无具体的物体可抓,只得徒劳的握拳或者抓自己,她又是长指甲,她的指甲里便很有可能残留了自己衣服上的丝线,或者其他类似丝线的东西。

鹿兰庭一直留意着鹿阮脸上的神情,见她皱着的眉不曾舒展,便有心想让女儿轻松一些。鹿兰庭正要开口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点儿提示,还没张嘴,就听怀里的鹿阮胸有成竹道:“我想到了!父亲,可是絮状物?”

“絮状物?”鹿兰庭有点听不懂这新鲜词,但他也是个极其聪明惯会举一反三的,这词只重复几遍思索了一会儿,鹿兰庭便深以为然的点头夸赞:“絮状物!这名字果真十分贴合!那尸体指甲里的,经过刑部仵作和专人识别,是铺在地上的毯子上的几缕细毛,因时间长,又被泥土包裹,所以一时之间并不好认出,拿清水洗了又烘干,才发现果真像柳絮一般,可不就是叫絮状物吗!”

“地毯?铺在宅子里的地毯?”

鹿阮的重点却在鹿兰庭提到的地毯上,她想了想,觉得嫣姐儿在被伤到头疼痛难忍时,如果正躺倒在地上,的确有可能会抓到身下的地毯。鹿阮又想到之前青乌提到过的,一些世家大族出行的癖好,想到便是临时租赁居住的宅子,也要铺上自家的地毯的说法,那不知能不能凭借嫣姐儿指甲里的细毛,分辨它们出自哪种地毯?这个法子要是放在现代可能不太好用,但在古代,能铺得起地毯的可不是小门小户,尤其若是幸运的话,那地毯独一无二,地毯的主人如果能查得出来,凶手十有八九也能查出来了!

这么一想,鹿阮越发觉得主意可行。她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给鹿兰庭说了个透彻,她说的滔滔不绝得意洋洋,鹿兰庭听的也津津有味十分赞赏,不过直到她说完,鹿兰庭脸上虽笑意不减,眼里的赞许之意也很是明显,但他却奇怪的不发一言,只噙着笑看她。鹿阮心里觉得不解,不由得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阮儿哪里说的不对?”

“哪里都对,”鹿兰庭的表情显而易见很是满意,像是觉得自己夸的太敷衍,鹿兰庭又补充道:“思维敏捷灵巧,阮儿能想到这些,已经很是不得了了。”

“那父亲怎么……”鹿阮的疑惑更深,她脑子此刻卡了壳,不知道鹿兰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猜猜不到,鹿阮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那父亲怎么不说去刑部?既然父亲认可阮儿的说法,那就说明阮儿的想法可行,这想法告知了大人们,大人们多一种法子,案子破了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

“嗯,阮儿说得有理,”鹿兰庭也不再卖关子,他笑着开口:“阮儿何不自己亲自去说?大人们通情达理,阮儿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大人们想必也不会介意阮儿是个五岁的小女娃娃。”

……啊?!鹿阮听了鹿兰庭的话,不由得睁大她那双桃花眼,鹿阮仔细观察鹿兰庭的面部表情,试图从鹿兰庭脸上看出几分开玩笑的痕迹。可惜不巧,鹿兰庭还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跟女儿闹着玩儿。

“父亲,”鹿阮正色,语气也十分郑重:“父亲不可玩笑,虽然父亲信任我愿意听我所想,但大人们却不会如此,父亲能如此信任我,不是我的聪明才智打动了父亲,而是我先是父亲的女儿,父亲疼爱我宠爱我,才愿意相信我的话。父亲对我的喜爱先入为主,自然觉得我说的话也是对的。大人们却不,他们与我没有关系,我若是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大人们,他们不光会不以为意,甚至有可能会因为我牵连到父亲,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正如父亲对我,也有句话叫恨屋及乌,正如大人们对父亲。以后这样的话,父亲休要再说着玩儿,我不想大人们因为讨厌我而讨厌起了父亲。”

“原来在鹿小姐的眼里,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是些是非不分、有眼无珠的蠢货?!”

鹿阮话音刚落,鹿兰庭还没说什么,从二门外便传来一声气愤的质疑。鹿阮吓了一跳,她惊讶的转头,见身穿官服披着大氅,显然在二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刑部杜归和沈聪,神情不悦的迈步走来。鹿阮实打实的被这一情景给惊呆了,她委实不知道杜大人和沈大人竟然在二门外偷听!紧接着,鹿阮又意识到什么,突然转头怒视抱着她的鹿兰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是鹿兰庭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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