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金酒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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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潘自然的耸了耸肩，“上面让我来，然后我就来了。我只是遵从命令罢了。”
艾德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潘的这个解释。
“我想这也就是白琳找你过来所做的委托内容，侦探先生。”潘突然又说道，看着艾德的眼神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实际上我刚想要说这个。”艾德快速的接话，“看样子，你们还有白琳，你们似乎都是想要找到这个失踪的吉克。白琳找我过来，如果是想要委托我帮助她寻找吉克，那还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找白琳呢？”
“因为这个事情并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样简单，侦探。”潘的表情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到现在距离吉克失踪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在我们之前已经有过不少的人去寻找过他。但是所有的那些人要么是一无所获，要么就也跟着一起消失无踪，再也找不见、再也联系不上。而在这期间，白琳一直都处于一个类似的失踪状态，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并没有跟着一起寻找吉克。”
“……”
艾德舔了下嘴唇，若有所思的将雪茄咬在了嘴里。而潘的声音则更低了一些，看着艾德的双眼一眨不眨。
“吉克给白琳制作了她的鞭子和飞刀，侦探。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他们之间关系非常紧密。可能还不到上床的程度，但最起码能够称得上是朋友。而在吉克出事之后，白琳什么反应也没有，直接跟着玩起了失踪。而吉克其他甚至关系还不如白琳紧密的朋友都已经跟着有了动作，做出了行动，最起码参与了调查，出了他们的一份力。”
潘的头摇了摇。“这不正常，”他说，“特别如果白琳跟着就这么一直一起处在消失状态还好，但是最近她竟然又重新出现了，这就有问题了。开有声音出现，说白琳可能和吉克的失踪有着关系，可能知道相关的什么事情，或者她可能秘密的跟着也去找过吉克，然后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回来了。但总之，无论哪一种，找到白琳与她面对面的谈一谈，都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潘顿了顿。“大部分的所有人。”他补充道。尽管这好像有点不太通顺。
“所以她才会想到找我帮忙……”艾德咬着雪茄，双手抱在胸前，思索着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好像确实不太简单？”
“或许，”潘又突然说道，两只眼睛盯着艾德，“她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助，但不是为了寻找吉克的事情——而是为了做好准备？”
做说这话的时候，潘的神情很不对，让人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但却能明显看出不是他刚所说的那些，并且明显他正准备着要说下去。他只需要一个引子，引动他继续说下去。
艾德真是最受不了这一套，真是有什么话简单点直接说不就得了，非得搞的这么复杂。但是没关系，想要玩的话他就陪着玩，反正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什么准备？”他不动声色，顺着潘的意思问道。
“对我们的准备。”潘示意了一下自己，以及身后酒吧深处的黑暗的区域，示意了一下那里隐藏着的一双双忽明忽暗的眼睛，“无论她是哪一种情况，是真的了解吉克失踪的内情，还是去寻找吉克后没有跟着一起失去联系安全返回，想要找她对话的人都一抓一大把，远远不止我们。就算是对于白琳，这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麻烦，如果是她自己的话非常不好办，但如果让别人看到她的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一起的和她同级别的超人类能力者存在的话，那么情况自然就会立即不同了。”
“哦……”艾德点了点头，目光古怪的看着潘，“你是这么想的啊。”
“我觉得我这一次想的没错。”潘坚定的强调，“更何况还有一个理由是，就算白琳两种情况都不是，她这一段时间的失踪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是另外有别的事情，她也依然存在着价值。”
“什么价值？”
“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寻找吉克，但是到最后成功把自己给搞失踪了的就只有一小部分？能够在这边世界生存下来的都不是些傻子，侦探先生，他们可能并不都如你一般专业，但是一些基本的思路他们还是有的。想要搞清楚吉克为什么消失，最先需要调查的毫无疑问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人和去过的地方。而其中他接触过些什么人只有一小部分能够查到，因为大部分他所接触过的人都是他的客户，而他大部分的客.户信息基本都是保密的，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查不到。
“所以调查的重心就只能够集中在他经常去的地方。而正好碰巧的是——也不能说是碰巧，只能说有点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常去的活动地点，也是人们唯一知道他会去的活动地点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工作室，也就是他做生意的地方，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家。
“然后问题来了，人人都知道他的工作室在哪里，但是却没有几个清楚他的家在什么位置。也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突然意识到，好像根本没有谁真正被吉克邀请去过他的家。”
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头看了艾德一眼。
“白琳就是那少数有可能知道吉克家的位置的人之一。”
“……”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到有人会找她。而可以想到，别人不想要其他人先自己一步找到吉克，她肯定也一样，所以她肯定不会愿意那么简单的就和我们这些人说出我们想要从她那里知道的只有她能够提供的信息，尽管她可以对此提一些条件，但她绝对不能不答应。”
“我的出现好像让这一切都难以再成立了？”艾德眨了下眼。
“……你的确是，侦探。”潘看着艾德，“除非你在了解到这一切后，明智一点，做出真正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却再明确不过了。潘根本就没有必要和艾德说这么多，但是他最后还是将一切的前因后果——是否都是真的或者是否都说全了暂时先不说——将一切的利害关系都跟艾德给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破坏掉在他看来已经被他看穿了的白琳的打算，将艾德这个意外蹦出来的不稳定因素在真正起到作用之前就用怀柔的手段给拨掉，将他从自己一方人和白琳之间挪开，让他别挡道儿。
而且在潘看来艾德本来也的确没有必要帮白琳挡在他们的面前，他和白琳只是见了两面的朋友关系，第一次还差点搞死对方，不至于因为白琳说掏钱雇佣他做个委托就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这完全不划算。
但是艾德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看到这个男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看一盘巴士拉炒菜，还是因为火太大，而有点糊了的那种。他没能够品出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艾德对着他挥了挥手。
“走吧，”艾德说，“感谢您的讲解，潘先生。已经足够了。”
“你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艾德耸了耸肩，“你可以就这么理解没关系，对那边的那些人这么说就可以了。我来这里不是因为你们，我要走的话也不会是因为你们。”
潘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他猛的站起身，双手拍在了小桌上。
“你会为自己的自大和傲慢付出代价的，侦探！”他用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低沉着嗓子说道，然后猛的转身，在抬脚之前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最后看向了艾德，“说到底……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侦探。”
艾德嘴角动了动。“艾德。”他说。
“艾德。”潘点了点头，“记住我说的话。我知道你肯定很相信自己，但是在这边的世界，只有时刻保持警惕、保持怀疑，才能够活下去。”
艾德点头，对着他挥了挥手。“祝你活的更久一点。”
潘走了，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艾德一直在背后目送着他，然后意外的看到他竟然在那个戴着眼镜眯缝着眼的发福中年人和恐怖玩偶一样的哥特小女孩那桌坐了下来，开始面色严肃的和两人说起了什么，还时不时的向着自己这头看两眼。
看到这一幕，艾德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一声的将口中的雪茄取下熄灭掉，然后掏出烟盒重新塞了回去。
“运气真不好。”他自言自语道，“但是也还不是太不好。”
一边说着，艾德从自己的卡座坐起，拿着已经空了的酒杯走回到了吧台，在之前一边角落的高脚吧椅上的坐下，将杯子放回到了侍者的面前。
“再来一杯。”他说，“和之前一样，‘沙海沉金’，金酒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