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谁是僰王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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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粗粗的山村宴席满满摆了一桌，不精细却满是山珍，孙老仙儿觉得这宴似乎有些深意，不像招待一个陌生人应有的规格，说受之有愧吧，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也不为过。对于风水八卦命理周易学说，孙老仙儿自许在湘西川南一带，应该算是行业顶尖，普通山野村夫，不可能得到他的指点的。这么看来，这个村的村人能与孙老仙儿交流下玄学，那还真是难得。若不是有求于人，是不可能游村转巷，打卦算命的。
“老先生，请如戏，咱们边吃边聊。”何族长盛情邀请，孙老仙儿稍稍客气了下，便安然就座。这时候，才发现，又来了两位老者，一位是介绍马管家的老者，孙老仙儿赶紧施礼寒暄，看来，这位老者也是村里有威望的长者。
“族长如此盛情，老朽无功受禄，愧不敢当啊。”孙老仙儿客气道，其实这句话埋下了一句伏笔，希望引出族长的用意或者启发族长借机让自己施展所学，只要把自己书袋中的玄学八卦亮出来，不知不觉间就能征服族长，慢慢将他知道的秘密吐露出来，当然，想知道别人的秘密是最难的。但对经多见广的孙老仙儿，还是有自己的办法。
“先生大才，一定在鄙庄小住几日，多多赐教。”族长客气地说，不知其中的诚意几分，但听在孙老仙儿耳里，与自己的设想，已经是环环相扣丝丝不乱。
“组长过誉了，小可江湖漂流之人，得遇族长及各位长老，三生有幸。”孙老仙儿客气地搭话。
“不必客气了，大家就座吃酒吧。”族长满上一杯，端起来。这时候，旁边的老者神色庄重地说：“老先生不知，这就是我们山中极品九月红啊，可是从老祖宗手里代代相传而来。”
族长听了，神色有些庄重，低声说：“是啊是啊，我们后辈，能享美酒，还是感戴老祖先盛德垂范，给我们留下如此美酒。”顿了一顿，向周围一一致意后，率先饮了满杯。在座的各位，齐齐站起，满饮美酒。
孙老仙儿品了这酒，一缕清爽宜人的菊花香气从嘴口顺至丹田，顿感舒泰，没有一丝苦涩辣烈，不由地赞叹一声：“好酒，好酒。”
“来，先生，美酒配佳肴，不必客气了。”族长招呼孙老仙儿和众人，享用美食。
都是老者，酒食享用能力有限，很快就酒足饭饱，相互之间熟络起来。孙老仙儿与众人编织了一个传奇的故事，说自己出徒青城山天长观，六岁即随师父元清真人学道，长大后，师父见其世俗之心太盛，加之老父到山门，哭求七日，方说服师父将其放归田园。之后随老父一边躬耕田园，一边行走江湖，算下来，已然五十余载。
族长等人听了孙老仙儿一番表演，大为佩服。尤其族长，好像刘备发现诸葛亮一样，对孙老仙儿执礼甚恭。连道小山庄有了孙老仙儿指点，定能世代相传，兴旺发达。
觥筹交错，老族长差点在酒酣耳热之下，将儿子叫过来要拜孙老仙儿为师了。众人已然醉个六七分，孙老仙儿却没有，他清醒得很，对族长的酒后之言，他认真思考了下，委婉地给族长说，等他完成一件老父交代的事情之后，再回宝地，一定收公子为徒。他觉得，趁机收族长公子为徒，好处是容易套取秘密，坏处是族长未来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到以后，双方有什么纠葛，会比较难做，因此，决定不能贸然收徒。至于拿到宝藏后，为了兴复王国，招兵买马，那时候这些从自己手里受教过的族众，说不定都是大将之材。
宾主尽欢，酒酣耳热之际，族长开始与孙老仙儿探讨何家村的地势与风水问题，这个提议正中孙老仙儿下怀。他想了想，小声问族长：“说村不像村，何家村就是小的九丝城！”孙老仙儿眯着眼，眼眸却仔细地观察族长表情，果然，一提到九丝城，族长脸色一红，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口。孙老仙儿知道，这是说中族长的秘密了。
“老先生，村也罢城也罢，我这宅院，又当如何呢？”族长确实有点醉意，说话有些轻飘。孙老仙儿正需要这种火候，这种话头最易引申。
“老族长，你这宅院，有王者之气啊。”孙老仙儿借着酒劲，顺口说道。旁边陪客的两个老者一听，立马敛容静气，都将目光聚焦到孙老仙儿，族长也是一个惊愣，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住这宅院，当为族中首席，自然是王者气象。”孙老仙儿见几个人都严肃起来，反而欲言又止般，掰扯了半天手指，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句话轻重适当，关键看如何解释，既挠到痒处，又轻挑一道不再继续。自顾自地斟了一杯，细细品味。见三人有点紧张，忙笑道：“夜阑更深酒足饭饱，小可可否在旺宅借宿一宿啊？”说完，还留个话头：“老族长，来日方长，小可定与老族长畅谈方为人生之快。”
“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老族长像回过神来，有点忘形地拍了拍大腿，叫来马管家，吩咐安排孙老仙儿住宿。
夜阑更深，出的主房，外面月华饱满，如水银泻地，光亮清凉。若在以往，孙老仙儿必须找个高处，指天画地，观望星空天地。可客宿人家，不便惊扰了主家，所以就在马管家的安排下，在一个安静的偏方内下榻。年岁不饶人，一天的游荡，晚上的应酬，让孙老仙儿精力衰竭，把思绪收一收，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老族长请孙老仙儿用过早饭，便带着他登上宅院偏东北的一个角楼，正是整个宅院的制高点，也是整个村庄的制高点。孙老仙儿登高远望，大为感慨。
首先这族长家三进院落，四周各有角楼，均是石房堡垒样式，登高看，不奢华但稳重大方，隐隐透着王气。族长宅院向外看，整个村庄错落有致，对族长宅院形成众星捧月形势，而且分成七层排列，层层护卫，护卫犄角。四个方位均有高大角楼，像是瞭望的哨兵。
“老先生，如今天朗气清，你看如何？”老族长大手向南方指了指，微笑着问。
“老族长，该说的昨天都说了，小可只是心中不明，这村为何以军事城堡建筑？湘西川南匪患颇多，但贵庄闭居山中，应无此必要？”孙老仙儿见时机已到，干脆开门见山，看老族长如何反应。
“老先生说的是，只是，这庄乃祖上所传，建筑形制也是祖制，其间用意，小可也不甚了了。所以，还请老先生明示。”老族长诚恳地说，看得出来，他确实满脑子疑问。
孙老仙儿心里暗暗点头，这老族长可能真的不太清楚其祖用意，也许，他所知的秘密有限。
“族长可知大明嘉靖年间，上面九丝城的一段故事？”孙老仙儿问道。
“略知一二！”老族长回答。
“当年僰王国城破国亡，老族长世代居于九丝山下，僰人尚在否？”孙老仙儿追问。
老族长脸色一沉，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贵祖可是僰王国后人？”孙老仙儿直截了当地追问，让老族长避无可避。
老族长面无表情，沉吟片刻，看了看孙老仙儿，像是下了个决心，道：“老先生既如此问，可见对这段故事了解甚详。说起来，这可是牵涉本族兴衰存亡。但，如今也过去了数百年，大明也亡了。大清定鼎后，祖上小心惯了，代代要求保守秘密。如今你老不是外人，且毕竟时过境迁，说出来也无妨。我等正是当年僰人后裔，亡国后，祖先们逃避此处，繁衍生息。才有今日！”
孙老仙儿听得仔细，族长的话，印证了部分猜想，但是，这支族群多少人？何人传下？他们对僰王宝藏知道多少？甚至未来取得宝藏如何将这些人团结起来，都还是问题。
“失敬失敬，原来是僰王后裔！”孙老仙儿一副恍然大悟状，干脆直捣黄龙，向老族长恭敬施礼，还不忘加上一句：“小可观此城王气蓄积，族长宅院正居紫微星垣，可见非比凡人。如今得之是僰王后人，真是天佑英雄，僰王国尚有后裔在！”
“老先生，不要多礼，不要多礼。”老族长忙上前搀扶，诚恳地说：“老先生不要客气，在下应该也不是僰王后裔。只是僰人后裔罢了。”
孙老仙儿心里一动，老族长说他不是僰王后裔，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是？那么真的僰王后裔是谁？难道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