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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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叛军入宫,宫中大乱,人人自危,好几处宫殿都接连烧了起来,根本无人顾及。
这一连烧得好几日,火势又凶猛,烧到最后才叫一场雨给浇灭。
此处成了废墟,根本瞧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
云乡带着人将烧剩的残骸一一搬开,只望这堆废墟下头什么都找没有。
齐少元站在那堆废墟前,紧紧的抿着唇,面上没得半点血色。
心里一片茫然,从未有过的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头扎进废墟里,似发了疯一般,拼命的扒开那些残梁断瓦。
不多时,双手被划破,满是血迹。
云乡等人见状,谁也不敢劝上一句,只更加卖力的清理废墟。
一遍遍的请满天神佛保佑,保佑怀真公主,绝对不要出现在废墟之中。
然而,往往最不想发生的,总是事与愿违。
废墟之中,倒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许是时日过久,已然腐败,散发着阵阵臭味。
整体黑焦,看不见容貌,辨不出美丑,唯一的特征,是隆起的腹部。
齐少元死死的盯着那具尸体,喉头梗得发疼,半响发不出声来。
他不相信,怎敢相信。
他的真真能屈能伸,最是惜命不过,怎可能葬身火海。
可纵然万般不信,那这葬身火海中的人,又是谁?
腹部隆起,不是有着身孕,又是什么?
喉间涌出腥甜,齐少元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眼前是漫天的火海,宋怀真一袭红衣,置身火海中,眸中沁着泪:“驸马,我好痛……”
齐少元发了疯的想要冲进火海之中,可他怎么跑,怎么冲,他与真真始终隔着那么远距离。
他吼着,唤着,火海之中的宋怀真始终坐在那儿,眼眸含泪,唇角带笑的看着他。
直到火势越烧越猛,彻底将她吞噬,再也看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真真……”
齐少元绝望的跌坐在地,失魂落魄,仿佛那一缕魂魄跟着她一起走了。
周遭的场景一点点化作碎片随风而去,齐少元抬眸,就见他的真真信不而来。
着一袭石榴红纱裙,明艳而又妩媚。
“你为什么哭了?”
宋怀真在他跟前蹲下来,伸手轻轻拂去他面颊上的泪水。
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尽的笑意,摊开掌心:“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哪,喜欢吗?可别再哭了……”
她掌心中放着一个绣着兰草的荷包,如同那个香囊一般,阵脚都不齐,绣活更加谈不上精致。
齐少元看了一眼荷包,目光便落在宋怀真身上,久久不曾作声。
宋怀真被看得有些羞恼,嗔道:“尽力了,就是丑你也不能嫌弃……”
话还没说完,整个便被齐少元揽入怀里。
一个大男人,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就连命悬一线之时,也不曾落过泪。
可此时此刻他却泪如雨下,抱着宋怀真的手紧了又紧,生怕一松开,她就不见了。
“我不嫌弃,你别走,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我再也不管了,我陪着你……”
他的下巴抵在宋怀真肩头,不多时泪水就湿了那一身好看的纱裙。
宋怀真还是笑着,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宠溺而又无奈道:“傻瓜。”
她声音又轻又柔,像是下一刻就能被风吹散。
齐少元止不住的颤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可是,他的真真,还是被风一吹就散了,滑过指缝,怎么也抓不住。
齐少元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可是一个字都听不见。
那绝望和迷茫再次席卷而来,只觉心如刀割般,痛不欲生,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真真……”
一声呼唤至梦中脱口,人也瞬间从梦中清醒,才发现,手中拽着一物。
齐少元抬手,就见正是梦中宋怀真给他准备的荷包。
他猛地坐起来,急急唤道:“真真……”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徐正卿那张疲惫又憔悴的脸。
齐少元与沈桥攻入京城,徐正卿护着徐依柔与宋蕴满多时,总算是等到了援军。
只是,才将徐依柔同宋蕴满送回宫,便听闻了噩耗。
他亲眼所见宋蕴和的死状,却没想到,宋怀真也……
这一年,失去的身边人,太多了。
徐正卿的目光在齐少元手中的荷包扫过,眸中隐忍的痛楚更加重几分。
他去看了被抬出来的尸体,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象,当时的宋怀真该是多痛苦,多绝望。
作为兄长,他尚且如此难受,自然更加能理解齐少元的悲痛。
此番尽量用轻松的言语道:“你身上本就有伤,加上伤心过度,已昏睡好几日了。”
顿得一顿,又道:“太医说你没有求生意志,如今醒来,真好。”
人昏睡着,明明有生命体征,可就是醒不过来,身上的伤也好不了。
若非,小青送来的这只荷包,他真的以为,齐少元或许就会这样死去。
一个男人,如此用情至深,徐正卿也不知该不该夸宋怀真。
夫婿如此,是她的福气;
可这福气,却又这么的短暂。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宋怀真这人整日里不是闯祸,就是惹这个惹那个生气,怎么说也算不得个好人吧。
齐少元拽着手中那只荷包,久久不说话。
陌生的屋子,没有宋怀真的影子,也没有宋怀真的气息,更没有她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神丝不知飘向了何处,目光呆滞,没有焦距。
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徐正卿瞧在眼里,只觉心酸。
背过身去深吸两口气,才将那股悲伤的情绪压下去。
他又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走向齐少元,拍着他的肩头。
“我知你心里有多难受,虽不能说感同身受,劝你宽慰的话也有些冠冕弹劾,但是,若怀真泉下有知必然也走得不安心。”
齐少元的神色微微有动容,但也只是那么微微一点。
徐正卿沉默了稍许,又道:“斯人虽已去,但你更要好好活着,不然,她的仇,谁来报?”
齐少元的眼眸总算有了焦距,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声音沙哑道:“对,报仇……”
自今日起,他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