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作死这种事,咱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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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元并未在宫中久待,当日便回了公主府养伤养病。
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饭食也好,汤药也罢,都来者不拒。
朝廷此番动荡,元气伤得不是一星半点的。
宋蕴和已死去,就连尸体也不知被叛军扔去哪儿。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当下最要紧的,便是立新的君主,以安定人心,鼓舞士气。
宋蕴和当初努力播种,也确实留下好几个儿子。
可这些孩子,最大的也才学会走路,怎么立?
幸存下来的那些朝臣,顿时就把目光放到了宋蕴满身上。
不管怎样,这好歹也是个皇室血脉。
只是,这位十二皇子口不能言,却也叫人诟病。
徐依柔这般年岁,送走了一双儿女,虽也是悲痛欲绝,但还是撑住了。
如今只得一个念想,就是让叛军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了。
说是无所谓,但前提又是要与她一条心的。
前朝商讨着要不要从宗室里头挑一个出来继承皇位。
徐依柔便把宋蕴满唤道跟前,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何要装哑巴?”
那日在道观,宋蕴满情急之下曾开口说过话,在这之后,便又闭口不言,权当自己是哑巴。
这一路上,徐依柔没有问,宋蕴满也没有说。
大家都当做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
宋蕴满屈膝跪地,很简短的说了缘由:“我母亲说,她想让我活着。”
只这一句,徐依柔也就明白了。
后宫的争斗有多残酷,她是过来人。
为母则刚,江美人活得清醒通透,自知没有那个能力护孩子一辈子,只能另辟蹊径给宋蕴满铺上另外一条活路。
徐依柔心里发酸,她能坐到太后的位置,也是因为孩子们。
只是,她的孩子,都不在了。
她问:“哀家问你,你想当皇帝吗?”
宋蕴满还只是半大的小少年,可他从小到经历了很多事。
也深知当皇帝,成为大启的君主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徐依柔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掷地有声的应道:“想。”
徐依柔看着这孩子眼里的神色,突然就不想知道他为何想当皇帝了。
到嘴的话一转,便道:“好,从今起,哀家就是你母亲。”
……
有徐太后的支持,还有齐少元的表态,宋蕴满这个小皇帝很快就上任了。
从前口不能言,无人问津的皇子,成为了这大启的仁德皇帝。
短短半年内皇帝就换了几个,又稀奇又罕见。
但这些对于百姓来说,并不太关注。
永靖王虽已死,但他的叛军还活跃各个地界。
有的人已圈地称王,有的人则挺直了腰杆同朝廷讨价还价。
齐少元已没有耐心,同这些人周旋了。
仁德帝登基的第二天便连下了三道圣旨。
凡是在半月内投诚的叛军,既往不咎;
执迷不悟继续与朝廷对抗的叛军,诛;
凡供出叛王谋反证据的,一概论功行赏。
三道圣旨皆与处置叛军有关,态度已十分明确。
国库虽空虚,但已陆家为首的几家富商,愿意无条件的给朝廷供应粮草。
并在最短的时间,往各处征战的州府送去,以确保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绝不断粮。
大启有备而来,半个月后,投诚的叛军被打散从新分编到各处。
而对于负隅顽抗的叛军,朝廷也说到说到,极齐兵力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这一切,都是被封为摄政王齐少元在后头指挥。
有人说摄政王此举过于残暴,可没有想过,他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
七月流火,云乡在大太阳底下跪了足足四个时辰,晒得嘴上都干裂起皮。
齐少元坐在屋内泛着手册,半点不为所动。
这么些年来,云乡的底细他未必就不知道。
只是,自己过于自负,觉得可以信任,这才将宋怀真的安危交由给云乡守护。
宋怀真葬身火海,未必就是云乡一手造成,但也绝对同他拖不了干系。
日落黄昏,齐少元终于起身,从屋内走了出来。
一袭素白长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半点都支撑不起来。
面无表情,却还有这病态的苍白。
这些时日,他夜不能眠,全靠大剂量的安神香才能入睡片刻。
但是他的梦中,再也没有宋怀真了。
云乡见齐少元走了出来,直了直脊背,抿了一下干裂的唇,声音沙哑道:“属下罪该万死,求王爷责罚。”
齐少元看着天边烧得通红的晚霞,讥讽道:“你确实罪该万死。”
若非云乡将他手下诸人的信息递送出去,让夏侯鸣的人手准确无误的直捣黄龙,又何至于落入被动的局面。
宋怀真也未必陷入绝境。
云乡也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可当初若非有软肋被夏侯鸣的人拿捏着,他也不至于,将那些兄弟的性命亲自送出去。
这些时日,主子未曾问责半句,可他良心一刻都难安。
只不过,那些迫不得已,在死去的人面前,都不配提及一句。
云乡没有替自己辩解半句,他朝齐少元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属下感谢主子多年来的知遇之恩,属下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唯有一死……”
话落,手中便已多了把短刀,短刀出鞘,他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齐少元眼眸微眯,手掌发力,一股强劲打在云乡身上,短刀偏移两寸,避开心口的位置。
云乡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齐少元:“主子……”
齐少元满面寒霜,周身笼罩着戾气,大步流星的从云乡身旁走过。
吩咐道:“抬下去,别让他死了。”
走远了,云乡还听到他说:“你有什么资格去死,都好好活着,活着比死了更折磨。”
云乡不配死,他自己又何尝配。
若非自己自负过头,将宋怀真的性命交由旁人手中,又何至于会是如此结果。
真要怪起来,只能怪自己的。
怪自己无能,怪自己不够强大,怪自己过于自负……
心里闷疼得厉害,说不出的难受。
齐少元径直出了公主府,往大理寺的地牢去了。
昏暗的地牢中,散着一股子腐臭味,夏侯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听见动静,不过动了动眼珠子。
呵笑道:“你又来了。”
自打入了京,他就被关押在这里,至今已有月余。
齐少元这个病态,心情一不好就来地牢折磨他。
今日送两刀,明日挑根筋玩玩,回头又叫人来同他治伤,治好了继续折磨。
夏侯鸣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病态,直到他遇到另外一个病态,才知,真正的病态有多可怕。
也正儿八经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夏侯鸣没有等到齐少元的回话,但很快就有两个狱卒架着他出去。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他被当做一块猪肉般,任由人拖着,绑在架子上。
齐少元面无表情的坐在板凳上,眸中一片死灰。
当差的狱卒都见识过这位新晋摄政王的手段,此时谁都不敢开口,只等这位活阎王下令。
夏侯鸣生无可恋,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试图激怒齐少元。
“啧啧啧,摄政王对我还真是一日不见就思念得紧,你家公主殿下要是泉下有知,岂不是要气得活过来。”
赶紧弄死我吧,谁特么受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这种言论激不起齐少元的半点情绪,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扔了支女子用的玉簪在夏侯鸣跟前。
夏侯鸣一眼就认出那玉簪是谁的,方才还调笑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面上满是狰狞的神色。
他挣扎着怒吼道:“齐少元你做了什么?”
齐少元道:“让你体会一下失去挚爱的滋味。”
果不其然,夏侯鸣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挣扎得很是厉害。
地牢内一时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他的怒吼。
“你他娘是不是男人,对一个女人下手,你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冲我来,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齐少元抬眸,与夏侯鸣目光对视。
夏侯鸣卡在喉咙里的话,顿时软了下来:“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偿命吧,怀真公主虽死,但我确实没有下令诛杀她。”
这江山,那九五至尊的皇位,他从来都不稀罕,也想过拥有。
不过是觉得这天下都对不起他,想要这天下大乱罢了……
可谁特么晓得,齐少元他就不是个人!
齐少元对于夏侯鸣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任他说什么都好,都没什么意义。
他敢藏兵在京城,敢叫那些叛军胡作非为,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齐少元道:“杀你,何其容易,可我偏不杀你,天人永隔,永不相见,才是最痛苦的。”
他站起来,吩咐道:“灌酒。”
夏侯鸣毫无招架之力,生生被灌下一杯毒酒。
这毒酒并不能要人性命,但是会叫人穿肠烂肚,痛不欲生。
夏侯鸣腹中翻滚着疼痛,目光还落在地上那只玉簪上,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颈脖上青筋暴起。
他咬牙笑起来,笑着笑着又骂道:“齐少元,宋怀真知道你是这么个德性吗?心狠手辣,惨无人道,残害无辜……”
“你说,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庆幸自己死得早?”
“我是乱臣贼子,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就算小皇帝信任你,封你做了摄政王,可你始终还是叛王夏侯芜的私生子。”
“哈哈哈,说起来,你那位公主殿下,只怕还不知你是叛贼的儿子,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先弄死腹中孩子,再去赴死?”
夏侯鸣作得一手好死,左一句宋怀真右一句公主殿下,总算把齐少元给激怒了。
他掐着夏侯鸣的脖子,此时此刻已然失去理智:“公主殿下是你能妄自揣度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对你太仁慈了?”
夏侯鸣只觉气都喘不上来了,但是他半点也不带怕的。
依旧哈哈哈哈的笑:“你一个贱种,凭什么去配金枝玉叶的公主,公主要是活着,只怕会觉恶心不已,哈哈哈哈……”
作死这种事,夏侯鸣真的很有经验。
为了求仁得仁,他继续笑道:“你说,宋怀真她会不会是临死前知晓了你的身份,故而投身火海之中……”
“带着你的骨肉,一起,投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