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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踩中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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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也懵逼的醒了,他爬起身来揉揉眼睛,摸出手机看时间。

“我靠,才四点多,可尼玛困死我了,不过蛤蟆攥攥还有二两油,我还是能熬一熬的。小哥,你可以不带天真,但必须带上我。”

闷油瓶沉吟不语,似乎真在二选一。

我觉得不妙,刚要出言争取一带二,胖子又接着说,“老子吉星高照,带我难度减一,带天真嘛,那可就不好说了,难度可能直接跳到地狱级。小哥,你可要想好了,天真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立即对他怒目而视,真是打架亲兄弟,亲兄弟不懂你,关键时刻靠不住,还人参公鸡,这当面一刀捅的我可真生气了。

这时小张哥走进来催。

“人都就位了,数我们这边最磨叽,怎么回事?哎,你俩最好安分点啊,要不我全给撂倒了,族长更省心。咦,吴老板,你怎么一身防蚊贴的味儿啊。”

他扇了扇鼻子,我就转头去看胖子,胖子小声嘟囔着,“妈的,又吃了没文化的亏,我说怎么是圆的呢。”

没文化你装什么学霸,神他妈麝香壮骨膏。

闷油瓶单手把我按回沙发上去,我起身无果,仰着头看他,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明白,胖子去,你休息。”

他能让胖子跟着,就是不准备再失联了,我觉得也勉强可以接受,“行,那我再睡会,你们小心。”

三个人往门外走,胖子走在最后,回头朝我无声做个口型,“放心吧,我懂。”

我看着快心梗了,心说你懂个粑粑,要不是你,我也跟着去了。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虽然很困但实在无法入睡了,我睁着眼看天色慢慢亮起来,然后去卫生间照镜子,反手把巴掌大的防蚊贴撕下来,太粘了,疼得我呲牙咧嘴,这玩意不是给猪贴的吧,或者应该是贴衣服上的。

背倒是显得没那么疼了,我一个人在房子里踱来踱去,发现这以前应该是个豪富之家,就我目前发现的,镜框,楼梯,地板,还有灯具,门扇,凡是肉眼能看到的木制品,都一水儿的红木,百多年前的老物件了,价值无法估量,这已经不是壕,算是血豪了。

小张哥没说大话,确实是这世界有壁。

我光看着心里就有种都抠下来都拆开来都拉回去的冲动,突然想四处转转,不可以睡总可以参观吧,就脱了鞋一间间看过去。

小张哥说话不尽不实,这楼里其实收拾的异常干净,不见半点灰尘,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一层除了玄关和大客厅,还有两个空房间,都收拾齐整,一看就是没人住过的样子,其中一间像是给起居不便的人准备的,到处是扶手,和圆形拐角,角落有一辆空轮椅,叠着一块四方小毯子。

上去二楼还有一个大起居室,堆了很多东西,都用白布蒙着,我好奇的掀开一角,发现是客厅的中堂十二件套,原来客厅的东西搬这里来了,一水儿百年红木,也不知是别墅原装的,还是小张哥近些年来四处搜罗的,保养的非常好,估计他闲时净在这捣鼓家具了,不是在打蜡,就是在上油。

二楼几个房间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是空的,只有一间像是布置了一半,有红木的床和衣柜还有一个小桌子,显得空空荡荡,我心说怎么跟闷油瓶房间一样,如此豪阔的寒碜。

三楼有布置好两个房间,其中一间像是女子的闺房,我掀开白布看见床边是张小叶紫檀的梳妆台,还放了个黑漆螺钿首饰盒。小张哥竟然还有金屋藏娇的女人,他是准备结婚么?

从落地窗出去是一个大阳台,周围都是绿树掩映的低矮别墅,没什么遮挡,视野开阔,清风徐来,我坐上围栏,垂着腿吹风,看了一会儿东方晨曦破晓,日光赫赫,朝霞纷纷,突然意识到这是哪了。

传说中的南洋档案馆。

如果没有猜错,它的地下应该还有秘密,但是主人不在,偷偷进去打探就有点不礼貌了,这次还是算了。

楼里是布置成了百多年前南洋档案馆重建时的模样么,而且还是闷油瓶和小张哥他们共事的时候,我在心里自己说,啊,怪不得闷油瓶对厦门这么熟,他应该在这座城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能还不短,只是后来他又失去了,寻啊找啊最后流落到了广西被陈皮阿四捡走了。

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

每个人的魂漂泊在这世上,总要有一个可以安放的归处,胖子的心里走到底有一座坟,我的心神这些年归拢在了雨村,闷油瓶的心里现在是农家乐,小张哥的心里,应该一直就是这了吧。

正乱七八糟想着,别墅大门开了道缝,一个六七十岁的阿伯走进来,手里像是提着早点,他抬头看我在围栏边垂脚坐着吓一跳,老远就开始招手喊起来。

“夭寿哦,老板别想不开啊,早点买来了呀!”

这大叔谁啊,我会是为了吃不到早点这种小事就要跳楼的人吗?如果不是背疼,我非得从三楼一跃而下跟他理论理论。

我又从楼顶慢慢下来,阿伯已经开始在客厅日常整理了,其实这里的空气非常干净,房间如果每天积极打扫,真没什么可打扫的,灰尘都来不及落到地上。我看他拿着抹布这擦擦那抹抹,一边偷偷斜眼看我。

餐桌上放了早点,他指了指让我去吃。

我谢过了,坐下开吃,“我是主家的朋友,他让我在这等的。阿伯,你在这做多久了?”

早点是扁食,我尝了尝味道还可以,是小张哥还是闷油瓶吩咐给我带的呢,想的还挺周到。

“有三十多年了啦,我从南洋回来的,要不是老板早死他乡了,是他救过我的命。”

三十多年,一直替小张哥守着这座空荡荡的房子么,浪荡的小张哥还真是救到了一个知恩善报的好人。

“是嘛,阿伯,那你对厦门一定很熟的吧?”

“你叫我昆叔就好,我到处熟得很,你看这里也没多少事做,来去出门晃,你往哪里我带你去啊。”阿伯非常热情,连抹布都扔了,在我对面坐下,看样子非要替小张哥尽地主之谊。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昆叔,我是想跟您打听个地方,家里有纸笔么?”

我在纸上画了一栋楼和周边楼群的剪影,还有远处的水面,夜色深沉中我看到的只是建筑物的轮廓,而且是背面,但我学建筑的,对这个很敏感,我想象着把正面也画了出来。

坤叔拿过去看了好半天,一直在沉吟,“嗯……啊……哈……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了。”

我吃着早点,“不急,您慢慢想。”

然后阿伯一直缩小范围,一点点推,最后给我说了个大概位置,我打开手机地图软件搜了下,离火车站不算太远,十几分钟路程,应该靠谱。

我准备吃过饭去那周围探一探,我答应不跟他们去,可没答应我会在老别墅里老实等着。

而且我相信对面溜得会比我们还快,大概率早已人去楼空,如果他们连这点自觉也没有的话,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落网的,我就是赌一下能不能捡漏找到点什么。

于是我网约了辆车来接上我,出门沿着筼筜湖周围转圈,一直转到中午,范围不断扩大出去,司机都要转吐了。

最后终于看到一片楼群的剪影有点眼熟,就叫停了车,走走逛逛差不多确认了楼栋,就在路边随手抓到一个乘凉的大爷。

我凑过去跟大爷聊天,大爷是个土着,对这一片儿很熟,也很健谈。我没一会就知道了后面写字楼因为不景气很多租户搬走了,留下的不多,我心说那可正好方便查了。

最后大爷问我打听那栋楼最虾米。

我叹了口气,随口扯道,“我女朋友在这里上班,最近跟主管好像有点扯不清楚,闹着要跟我分手,我就想进去看看,拍点证据。”

大爷一听一拍大腿,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还是亢奋起来,“抓奸啊,没问题!你等我带你进去。”

我才知道原来大爷也在这楼里上班,还大小是个公司老总。

于是我冒充大爷公司的客户进了楼,顺利看到了楼层索引图,大爷在旁边指向五楼,一脸八卦问我,“是不是这个模特公司?那个主管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她们在五层哦。”

我谢过大爷,让他回去等我好消息。

一会儿我从电梯出来,看了看五层确实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模特公司,那里边全是透明玻璃隔间,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着特别省布料的衣服在里面走来走去,摇曳生姿。我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从楼梯间又爬上六层。

六层的公司好像倒闭了,整个黑漆漆的,玻璃门紧锁,窗帘紧闭,似乎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心说他们果然早就撤走了。

玻璃门上装得是密码门锁,我没有闷油瓶徒手拆断钢锁的臂力,也不能随便砸人玻璃,那样还没进去就把保安招来了,于是从随身带的小工具包里找出一根几公分的迷你小锯条开始捣鼓,不一会儿手指麻了,手臂酸了,背也开始疼,我只好停下来休息。

拇指和食指拉锯条都僵住了,我伸直了五指想活动活动,食指顺手就在密码门锁上随便按了个,咔哒一声门竟然打开了。

我对天发誓我真跟对面不是一伙的,是他们公司的人自己太没有安全意识,密码设的贼他妈简单,早知道我就不锯了,直接猜,还省的累到手都要废了。

我稳了稳神,闪身进去了,在里面一间一间的找过去,房间大都已经空了,门也没上锁,推开看只剩下一些空的桌子椅子柜子。找了一会,我发现有个房间地上有一摊血。

我看到的时候黑瞎子已经受伤了,他躺在地上,他的血在身下开成一朵花。

房间窗户的百叶还关着,有点暗,光线透过百叶细细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明亮的的影子。

我蹲下去摸过血迹,除了有一点地方湿润大部分都干涸了,估计他受伤超过12个小时了,出血量不是特别大,但也会有危险,我看到的时候应该有人帮他止过血了,不过他人还是虚弱的。

一切就靠闷油瓶和小张哥了,希望他们今天能顺利把黑爷救下来。

我在撤手的时候手指好像摸到了什么剌手的东西,像一根线条,我愣了一下,血迹下面还掩盖着东西。

我起身把百叶拉开一半,房间一下亮堂起来,迎着光我去寻找那条线。

应该是黑瞎子在血泊里划下的,用的得是钻石一类硬度很大的东西,硬生生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力气可真大,会是小花送的戒指么,太不爱惜了。

没有抹布,我用衣角轻轻擦去那块血迹,痕迹很乱,只能依稀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字。

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耳边就听到了风声,余光一瞥,发现一把铮亮的匕首抹向了我的左颈下。

应该是那门锁会自动发送开门信息,真好,看样子又踩中陷阱了。

我曾经被人抹过脖子,好几年前的事了,至今颈下还有一条不会消失的长疤。所以我对脖子的保护,几乎成了偏执,寻常人都不能理解的程度,有人站我背后我都会不舒服。

黑瞎子师傅的训练更是把我这份偏执化成了躲避的本能,实际上在我的眼睛看到之前,身体早就下意识做出反应,我身子往右偏了一下,左手快速冲拳击中这人下巴,他嘶了一声,都要脑震荡了,动作变得迟钝。

余光瞥到匕首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可以从容躲开了,右手猛一撑地,左脚贴地飞踹,妈的背部又是一阵抽痛,好在这些年艰苦训练没有白费,我还是顺利踢中了来人的小腿。如果踢到的是闷油瓶或者黑瞎子,可能我的腿就要断了,但这个人显然还没练到这个地步,他被踢中了,踉跄着退开三步。

我旋身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几岁,愣头青的年纪,他反握着匕首惊讶的盯着我,一只手去摸下巴,一只手在摸小腿,不敢置信我这么厉害的样子。

我刚才的反应直追小张哥,小子,你这是撞进老子最擅长的领域了。

“朋友,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抹脖子,可太没礼貌了。”

对面显然人狠话不多,他立即站正,摆了个防守的姿势,十分戒备。我一下有点意外,搞什么,你不应该是进攻方么?

我不慌不忙的脱下外套,一半缠在手上,一半凭空甩了一下,表情有些阴郁。

年轻人惊得一激灵。

眼熟,好像见过,我好好想想来着。

“哦,是你呀,去过喜来眠是吧。”

我终于认出来了,躺在庭院地上的两个小怂货之一,被胖子和小哥教过做人,他没见过我出手,可能以为我只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吧,所以我能躲开偷袭并反击他还挺惊讶。

他果然左右看了看,“我知道你是吴邪,他们人呢?”

这话问的,敌人会把他的阴谋诡计跟你和盘托出么,天真。

我扯起嘴角阴暗的笑了笑,“你猜。”

然后照着他的面门就抽了过去,年轻人一边招架一边还在下意识防备,过了几招,我就笑了,黑瞎子师傅说过,生死攸关之际分心不是个好习惯,看来不止我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也可能是小哥压倒性的暴力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我眼神一闪,对着门口喊了一句,“小哥。”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控制不住就想回头,匕首在我面前走空了,我立即缠绞上去,左手的小钢锯剌过他手腕,伤口很深,他的手指脱力,松开了匕首。我趁机把匕首夺过来,一个旋身暴踢把他贴到墙上去了。

这算是以小哥之名行降维打击了,没想到这么好使,我隔着衣服捏住匕首晃了晃。

“还打么?”

他捏着自己的手腕没说话,血一股股的涌出来大滴大滴的滴到地板上。

不妙,伤到静脉了,这样出血下去人是会死的,我都不需要做别的,就在这盯着他,他就完了。

我没想杀人,叹口气,把匕首远远扔出去,扎进另一面的墙壁里。我走过去,看着他。

“皮带解开。”

他一下睁大眼睛看我,似乎在看一个衣冠禽兽,这样了都不放过他。

我一阵无语,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垃圾,我只好自己动手把他的皮带抽出来,用力扎紧他的上臂好进行压迫止血。

“要我帮你打120么,再拖下去你以后要换只手拿筷子了。”

他似乎有些迷惑,又有些愤怒。

“你们抓走了我老板,还救我做什么?杀了我呀!”

谁抓走张有药了,倒是你们不是抓了黑瞎子么?

“你别激动,我可没见过你老板,更没有抓他,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一看他又要怒吼,直接掐住他脖子,将他继续按回墙上动弹不得,然后从他口袋掏出手机,“别狗叫了,我先叫个车送你去医院,有什么话路上说。要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

我满意的看着他露出恐惧的眼神,乖乖闭上嘴。

下到一层的时候我在大厅里又看到了大爷,他正和保安八卦,见我手里拎着个血人出来,一路走一路血迹斑驳,下巴都要惊掉地上了,大概没想到我看上去斯文,性子却这么残暴,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放血,我对他点点头,大爷连忙转过身去飞一般消失在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