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啦

字:
关灯 护眼
中文啦 > 盗墓笔记之长生墟 > 第20章 日行一善的报应

第20章 日行一善的报应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盗墓笔记之长生墟!

又碰到跟我前阵子一样的情景,赶来的滴滴打车司机看见我们快弄出人命官司了,第一反应是想要报警,最后还是这个废物点心使劲儿拍车玻璃,承认自己只是工作失误被玻璃割破手腕,司机才放下了手机,一路飙车送进了医院,打车费和清洗费还是我出的。

直到把这个废物点心送进急诊缝针,我才疲惫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小张哥的话也不一定靠得住。

而且张有药的处境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他被张家敌视驱逐,欲杀之而后快,又被对面绑架软禁,失去人身自由,活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这人图什么?

手里捏着的张家藏宝图简直就是个惹火烧身的大祸根。

最重要的是,我从这年轻人的嘴里知道了,昨天一开始带走他老板的是张家人。

张家人,我觉得不可能。我确定张有药并不在闷油瓶手里,这件事上他应该不会骗我,但我也有些不确定,万一是张家其他人动的手,但为什么要瞒着闷油瓶呢?而且闷油瓶也明显还瞒着我什么事,他不想说实话,也不想编瞎话骗我。

我挠挠头发,能不能申请来支烟啊,事情到这一步开始疯狂烧脑子了。

“风二河的家属,风二河的家属。”

小护士从急诊室出来,站在走廊里盯着我喊,我看了看走廊里就我一个人,但我不认识风二河。等了一会儿,我无动于衷的看着她,“不是我。”

她喊半天有些生气,快步走过来,把几张单子放在我手里,“就是你,黑心老板,快去交钱。”

我才知道那个年轻人原来叫风二河,不知道这废物点心编了个什么故事,估计还是顺着说是工伤事故了,我都变成他那不负责任的的黑心老板了。

等他一脸萎靡的出来,我等得都不耐烦了,问他,“要住院么?我可没功夫伺候你,而且,记得还钱,打车费清洗费加医药费一千三百二。”

他很委屈的看着我,“你伤的我好不好,我都没报警。”

我冷冷的看回去,“你他妈还想抹我脖子怎么说,报警我也是正当防卫。我不想惹麻烦,你也别自找难看,你都说了是工伤,我又不是你老板,跟我没关系。”

他呆了,坐在椅子上,然后跟我说,“有烟么,来一根。”

我摇摇头,我还想问他要烟。

“你算是救我一命,我拎得清,以后我会报答你。”

“没必要,还钱就行。”

“...怎么还,要加微信吗?”

但我并不想加他,“...算我倒霉,下次见面还我现金好了,算你一千五。”

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么?我要走了。”

风二河抬头看着我,“张家人很可怕,你不要太相信他们,为了他们的目的,他们可以牺牲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人,包括他们自己人。”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这算挑拨离间么,你可能还不够资格。

他很坦然的跟我对视,似乎说的是他的真心话,信不信由我。

我心说他接触的跟我接触的真的是同一个张家么?还是张家人本来就有两副面孔。善的一面对着我,恶的一面似鬼魅以御天下。

想了想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的恶劣行径,好吧,张家人仿佛天生带着三分要命的邪气,要的当然都是别人的命。

最后我还是叹了口气,跟他说,“这几天老老实实来换药,钱已经交了。就你这身手也就跑跑腿打打杂,别学人家做杀手,容易送小命。你老板的事你管不了,还是换个工作换个老板更好一点。”

风二河低着头没说话,我就走了。

出了医院才发现其实我也没地方可去,写字楼那里除了一个道字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不知道黑瞎子救回来了么,我真想问问他,钻石刻下的“道”是什么道,黑道还是白道,总不会是赤道。

最后在医院门口随便坐上辆车,我报了个地址,准备回老南洋档案馆那里,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自由行走的花……”

妈的,债主专属铃声,他自由行走,我随时伺候,今天都把他给忙忘了,昨天小花是说让我等电话来着,他没打我也没回。

“你也在厦门。”我刚接起来,小花就很笃定的说。

我连忙坐直了前后左右的看,妈的不会这么巧吧,在街上打个出租车都能碰到他。

我确定前后左右及周围没有什么拉风的豪车,都是不起眼的家用轿车,小花也改走平民路线了?

“你,你也在厦门?”

“凌晨的飞机,你给我信息的时候我快落地了。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心说九门传统么,都喜欢玩这一套,说话之前先吊人胃口。

“这两天过的很坏,我想先听听好消息。”

小花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轻松了不少,“你家张爷是闷声做大事的,黑瞎子回来了,在医院。”

哦,我就知道我家小哥最给力了。

“恭喜,你可以陪护陪伴陪床了。坏消息呢?”

“陪尼玛我三陪啊,我该陪你才对,吴邪哥哥,是你说长大娶我。”

看来他心情真的放松了,我要被他后面娇滴滴的声音噎死了,多少年了还开这么老掉色了的玩笑。

“少来这套,我丢了你不会这么着急。要我娶你也行,你先把账抹了。”

谈到钱,他一下恢复正常又冷酷,声音冷淡下来,“你想得美,我赔了夫人又折钱,图什么。看在张爷面子上,最多免一年利息。”

“随便,反正我们三个打包卖身也还不起。快说坏消息呢。”

小花跟我插科打诨,说明事情可能有些大条,但也不会太大条,否则他也没心思跟我插科打诨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是我体检报告的事么。

小花沉默了一会,“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告诉你,毕竟我还没有拿到最终确定的结论,而且你现在跟张爷胖爷一起对吧,你准备告诉他们么?”

妈的你都没说什么状况呢,你铺垫这么长我很恐慌好不好。

“难道是我...怀孕了?”

小花在那头一下笑出声来。

“靠,论能耐还得是你吴邪,这都能随随便便猜出来,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你心脏果然出问题了。”

“哈,挺好的,多严重,能活多久?”

我说不出来什么心情,人在最无语的时候只能笑一笑。

小花慢慢收敛了笑声,我隔着电话都听出了他的肃意,“你的心脏不明原因扩大,学名叫做cardiac dilatation,一般人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得了心肌炎,心衰竭,或者有高血压、营养不良等基础疾病,而你什么也没有,你正常的很。”

我静静的听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昨天收到体检报告后,立即安排人找了协和的几位老教授给你看,包括你上次的检查结果。就在这两次检查中间你的心脏没有原因的突兀的出现了病变的情况,奇怪的是所有的数据指标都看不出任何问题,连你的肺部最近也恢复得算是很好了,专家组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已经托了人在国外寻找心脏方面的顶级专家,现在结果还没有传回来。接下来如果你有空,来北京我重新给你安排个全面检查,排除误诊的情况。”

我冷静的听他说完,问道,“那会怎么样呢?”

小花默了一会,“你有没有感觉心跳失常?”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跳一直失常,跟跑完百米赛一样,扑通扑通的老鹿乱撞。”

“你以后可能会经常这样,每天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百米赛,严重的话心脏跳不动了,会猝死。”

“...听上去像动心就死啊,我要断情绝爱了?”

“你到底怎么了,吴邪?”

我也不明白,我喃喃的告诉他,“可能是我好事做多了,日行一善的报应吧。”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我是不是应该再恶一点,不管不顾坏到底,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才能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记不清怎么和小花挂的电话,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出租车已经掉头了,我人站在别墅铁门前。

我叫开门,昆叔要回家了,他家离这很近,几步路就到,“要不要过去坐坐啊,我有几瓶好酒,一起喝点?”

我翻身疲惫的坐倒在廊柱下的台阶上,谢绝了昆叔的热情,“不了,我以后戒烟戒酒,勤加锻炼,早睡晚起,多行恶事,还能多活好些日子。”

“...这说的什么话,人还是要有善心,做善事,神仙啊菩萨啊才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嘛。”说着老人家就走了。

天色慢慢黑下来,终于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开灯,就把头埋在胳膊里,趁着夜色想一些事,一些人。

不知深夜几点,我听到别墅的铁门开了,小张哥换了辆破破烂烂浑身响的车回来了。

“奇怪,天真不在家么?灯怎么是黑的。”

我听见胖子先下了车。

“……我在这里。”

“你坐这里做什么,不出声差点踩到你。”

小张哥过去开了廊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

这时候又有人下了车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不是闷油瓶。

我抬头一看,是张海客,他怎么来了。

“吴邪,族长受伤了,你去看看他。”

小哥受伤了?

我心里的无力感原本像水银漫地,无孔不入,压得几乎透不过气,但是听到小哥受伤了,我所有情绪瞬间都钻入地面,瞬间抛诸脑后,急切间想起身又发现坐的实在太久了,腿已经麻了,动一下木木的疼。

“胖子!”我大喊。

“在呢。”胖子绕过张海客,伸出一只手,我拉着他站起来,蹒跚挪到车边。

闷油瓶双手抱臂安静的靠在车窗上,人还在沉沉睡着。他已经撤去了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像一个大号的人偶娃娃,只是脸色过份苍白,灯光和月色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暗影,光一肩,月一肩,人和月光眠,看起来像一副年代亘远的肖像画,飘渺模糊,惊艳绝伦,是谁都不配拥有的样子。

“小哥伤哪了?”我问。

“他没事,放了点血,我劝不住。”

我听胖子一说就急了,只是放了“点”血能虚弱成这样?什么情况,又要他放血?身边跟着的张家人都是废物么?

“上次检查他就严重贫血了知道么,怎么还能眼睁睁看他放血,你们一个两个跟着去吃干饭的么?”

我回头冷冷看了眼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俩正站在廊下静静的听着,看不清面上表情,但都没有出声反驳。

胖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忘了他当时也在场,“别说气话,小哥要做什么你能劝得住?”

“我能,他要不听我就死给他看,我看你就是豁不出去。”

胖子无奈的说,“嗯嗯嗯,你是无牵无挂了,我不是拖家带口嘛,家里还有俩崽呢。”

然后我就看见闷油瓶的嘴角轻轻弯了一下,他闭着眼睛,右手翻开,只两根手指向我勾了勾,示意我上车。

他醒着,那他都听到了。我不自在的哼了一声,推开胖子从另一边坐进车里。

胖子在车边站了一会,叹口气,跟张海客小张哥进去了,然后我听到一阵模糊的吵闹声,不知道是不是胖子和小张哥开始互相指责,张海客又忙着拉架。

车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我翻开他的左手,发现应该包扎过了,掌心缠的纱布还在渗血,他的伤口虽然愈合很快,但他放血好多次了,手心依然补丁摞补丁,伤痕都满了,明明说好不再割手了。

“你傻么?”我没好气的说。

“遇见操控毒虫的高手。”他解释道。

我听说东南亚丛林里有无数人类想象不到的虫子,有些是无害的,有些攻击性就很强,会杀死动物食腐,或者吸食血液为生,甚至有的还会寄生在人身体上。多少年来一直有人试图操控这些东西,没想到还真有成功的。

我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我剌别人手腕,就有人逼小哥放血,这世上的因果总量是守恒的。

我细细按摩着他每一根手指,纱布缠的很紧,真怀疑是小张哥包的,我都担心他手指血脉不通了。

“张家出事,”他轻轻的说,“我责无旁贷。”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用说了,你是族长么。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他一下睁开眼,真的跟我说,“回去,可以么?”

我呆了一下,怎么这时候了还出言赶人,信不信我把你手指一根根掰折了,又感觉可能掰不过他一根手指,这能力对比还真让人泄气。

我不想就去留这个问题再纠缠,我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但当我打定主意的时候,我就咬定青山不放松,不再去触动这个主意分毫,谁也阻挡不了。

“小花来了,黑瞎子还好么?”我换了个话题。

闷油瓶叹口气,他也清楚劝不动我,除非把我打晕了,跟胖子一起打包送走,否则没得谈。

多年前他就做不到,我赌他现在依然下不去手。

“去问胖子。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低头闻了闻,没有吧,我很小心的,风二河的血一滴也没沾到我身上才对,外套我已经扔了,手也在医院仔细洗过了,打了七八遍洗手液。

他皱着眉看我,“你还去医院了?”

这人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我想起了他的预用名,张狗蛋,还是我起的。

我笑了,“你猜。”

他打量了我一会,发现我应该没受伤,“独自冒险,好玩么?”

“你不也一样。”你都玩脱了放血了都快躺了还说我。

我不是攀缘谁而生的菟丝子,你强我不强么,谁还不能独当一面似的。

我俩安静的对视了一会,他竟然先道歉了,“不该小瞧你,是我心急了。”

甚至不确定他跟我开了句玩笑。

“你很强的,吴小佛爷。”

我一下有些怅然,是啊我很强,我曾经一个人顶风千里,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吴小佛爷这个名号不是祖荫,是我当年蹚着血一笔一划杀出来的。

如今我越活越没出息,竟然还想变回去,去他妈的,我都瞧不起自己。

我什么也不想跟他提了,这一句,已经足够燃起我的战意。

你很强的,吴小佛爷,我对自己说,你能护住他和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