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见黑金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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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十几年前,收到这样奇特的冒险offer,报酬都不必是三座金山,我一早就跟胖子两眼雀跃,一拍即合,管他呢,拍拍屁股开干吧。
这个神奇的世界不就是等着我们去冒险去发现么?
而如今,韶华不为少年留,时已过境也迁,我心中的雀鸟老的毛都不剩,也跃不起来了,我不过甫一动念,心底就泛起来一种老子已经躺平任操随便这世界毁灭去吧那般无赖至极的疲惫感。
看来我是真的倦了,就让所有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吧。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我曾追寻过这世间最大的秘密呵,看过碧波拱出的明月,赏过长白万年的冰雪,在雪原峰巅扬起经幡,于沙海深处滚落白沙,最后有幸得偿所愿,归于雨村这个人世间的奇点。
那些世间大大小小的秘密依然在那里,就像胖子冰柜里小哥钓的垒成山的冻鱼,而我已经没有了探索的兴致,除了偷腥的猫儿,我们没人愿意再稀罕解冻的鱼了。
张有药看了我倦怠的脸色又打起了感情牌。
“吴老板,坦白跟你说吧,我余下的时间眼见无几了,我已经预感自己即向归处。我只是想在一切终结之前去到这里,亲眼看看张起灵到底留下了什么。只为能了我此生夙愿,我愿意倾尽我之所有,你们能帮帮我么?”
我看着他,这也是个要追寻他那位张起灵到世界尽头的人么,透过他我仿佛看到过去被雪粒和风沙磋磨过的自己,头上一样顶着四个大字——我不甘心。
胖子和闷油瓶都转头看向我,我沉默良久,拒绝的话像刀我真的说不出口,但也确实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张有药等了一会就明白了,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唐,身上的暮气也升了起来。
是执迷不悟的人还抱有一丝希冀,对这世间最后的孤注一掷,可惜这份盛情现在的我已经接不住。
有一条路我也走了十年,我比他幸运,走到了终点。
他要走的路还没有到终点,他已经要到终点了。
我看见他的失落,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就劝他说,“你得接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追寻了就应该有结果,人力有时穷,而天道无常,大多数的结局都不会太完美,无论多么不甘心,你都要试着放下自己的执念。”
张有药闻言笑了一下,似乎也认命了,“可能我遇见你们太晚了,吴老板你的心已经定了。”
他沉默了一瞬,看向胖子。
“胖老板,茶凉了,烦请换一杯吧。”
胖子默默的倒掉,重新给他斟了一杯温茶。
张有药一饮而尽,递给我一个戒指盒大小的檀香木盒,看着古色古香的。
我心说哆啦A药吗?这盒子他到底从哪里摸出来的?
“吴老板,我能理解你,但是事能勉成,人心不能。如今我大约只能沿着老路继续走下去了。这些日子我一直观察你们,我是个医生,能看出来你的身心曾经严重透支过,病根绵缠至今,亏空已经奇深了,恐怕会于你的寿限有损。这丸药是张家的秘方,益寿延年,应该对你能有所补益,权做茶资。叨扰各位了,就此别过,各自珍重吧。”
说完他起身就走。
胖子刚倒完茶,他哎了一声,挽留道,“哎呀,亲,你好歹喝一口再走啊,还有药没,倒是也给我一个啊……”
我拉了胖子一把,让他别说了。
张有药回头,“胖老板,我不是给了你一桩富贵吗?”
胖子就一拍脑袋,“我靠,那本古书是你的?”
张有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我等着他开口,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
门口那两个人一骨碌爬起来,一脸忐忑的等着张有药。
胖子站起来问他,“你说你认识金万堂,那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么?”
张有药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问道,“他走了?”
胖子踱到阳台边缘,大声跟他说了,“是,他被人害死在黑暗的地底,走得一点也不安详,可是遭了老罪了。如果你回北京,还可以去他坟前祭拜一下。”
追寻秘密的人啊终会死在追寻秘密的路上,与君共勉。
张有药原地站了有一分钟,他叹了口气,“或许会吧。”然后带着他的人走掉了。
胖子回头直勾勾的看我,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推了他一把,问他怎么了。
他坐回我身边,咧嘴一笑,坦陈,本来他还挺担心我脑子一热,会吃下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没想到小三爷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愧天命负债人,还是硬生生把送上门的财神爷扫出去了,让他好生佩服。
我听了他的嘲讽大怒,让他别哔哔,最近半个月不要跟我提钱这个字,还有赶紧去做晚饭。
胖子作势捂着心口,倒在我身上痛苦呻吟,“小哥的长生大业啊,天真的还债小荷包啊,胖爷的圣宝四件套啊,全都没啦,没啦。哎,对了天真,我一会做麻辣烤鱼吧,前几天小哥钓的第二大的那条鱼我已经解冻好了。”
我是真的不吃冻鱼,但是小哥很爱钓鱼,钓的鱼太多了,猫也吃不完,又只好冻起来,结果越冻越多。
“……我忌口,你留着喂猫吧,继续热盒饭就好。”
胖子不情愿的答应了。
闷油瓶走过来坐下,指了指照片,不知道是张有药故意还是疏忽留下了。
我拿起来看了看,递给他说,“收着吧,有空就参详一下,权作他这丸药的报答。”
吃完饭,胖子剔着牙,就问我要不要把药丸吃了。
这药来历莫名,配方不详,总觉得有种玄之又玄的不安心感,我其实并不想吃,就转头去看闷油瓶。只见他先打开木盒看了看,随后剥去了金箔,露出黑色的药丸,他闻了闻,拔出匕首轻轻刮下来一点。
胖子就看向他的匕首,欲言又止。
闷油瓶沾了些放在舌尖,他应该从小就吃过张家的丹药了,过了一会他跟我说,“是张家的东西,没有毒。”
没有毒只是说不会毒死人,能不能治病还是两说呢,我单纯就是不想乱吃药罢了。
闷油瓶以为是我吃不下,他把药丸放进碗里,倒进一点温水,药丸瞬间化成一汪黑水。这下我更不想吃了。
“是麒麟竭么?”
胖子凑过来好奇的问,药丸见水就化得太快了,就跟糯米纸捏成的一样。
“不是。”闷油瓶回答,“但里面应该有麒麟竭的成分。”
他们两个人都盯向我,我盛情难却,只好捏着鼻子喝进去,感觉像是灌了一碗泥汤,差点吐出来,胖子立马捂住我嘴逼我咽下去。
“吗的,这是村口哪个鱼塘挖的淤泥么?”
我呸呸吐着口水。
胖子哈哈大笑,对我说,“知道么,是小哥刚才用匕首杀鱼喂猫了。”
我捂着嘴一阵恶心,闷油瓶举起匕首看看,就着凉茶水洗了又洗。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没开灯,就头碰头躺在地板上看着竹林上空月升星落。
满天星河尽入眼眸,雨村的天空真是漂亮极了。
“天真,那老小子说的会是真的么?”
我说这你得问小哥,他认得那字迹。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图可能是真的,但最重要的应该是图包裹的东西。”
我想了想,那张纸确实有裹过东西的皱褶,包的东西应该还不小。
心里忍不住一颤,于无声处见深情,前任族长张起灵送给张有药的该是何等珍贵却不起眼的礼物,张家的藏宝图也只配来做一张包装纸,张有药寻觅了百年之久,却不知眼前物即是心中宝,反而被区区一张藏宝图迷了眼。
真像是笑话。
胖子打了个饱嗝,“是板鸭么,说不定那只是板鸭店的包装纸,托人从南京城带到成都府,给张有药尝鲜的。”
闷油瓶已经习惯了胖子的胡言乱语,他转头看我,“吴邪,他是怎么长生的?”
这种事平凡如我和胖子就真的不清楚了,倒是可以问问小张哥。
心里却是一动,小哥除了他的过去,这世上也开始有他自己想探究的事了。
虽然还是与张家有关,也应该算是进步吧,我心说他终于肯入世了。
我就开玩笑接着胖子的话说会不会是唐僧鸭啊,吃一口能活百年那种。
胖子想着想着坐起来,痛悔不已,“我们早点告诉他,最起码四件套不就拿到手了么?天真,要不要喊他回来?现在来得及不?”
我摇摇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现在还有一个经年不解的谜题支撑他走着,如果预见了谜底,可能他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了。钱怎样都能赚,断人生机的事不能干,容易遭天谴,我们这点小安稳得来不易,要行善惜福才行。
夜色温柔,竹风清甜,我的心境无比安宁,我一边是闷油瓶,一边是胖子,宇宙星辰都在围绕着我们旋转,我枕着胳膊闭上眼,几乎快睡着了,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死胖子,你干嘛?!”我被惊醒了,一下翻起身,破口大骂。
不是胖子,我看见一个形容奇怪的外国佬举着一盏老式风灯,正一脸惊诧的看着我。
他用一口蹩脚的散装汉语问我,“山,我好苗条,你为什么要骂我死胖子。你,你快去后边看看,好像水里有了什么怪东西,张起灵跳下去了!”
什么情况,我稀里糊涂被他拉着往后跑,发觉这好像是条三桅大船,风浪有点大,船不时颠簸着冲上浪尖。
“灯!”
下面有人喊了一声,船尾立马伸出去一根长杆,上面挂着一盏拨到最亮的气死风灯。
灯光照向漆黑的水面,我看见船后的波涛里竟然站了个人。
我去,厉害啊,铁掌水上漂么,我眯了眯眼,让自己努力适应黑暗,发现船后用十几条粗重的铁链拖着一只巨大的木筏,木筏上载的竟然是六七口乌木漆棺,吃水很重,木筏上都是水。
有个人正站在一具棺材上,手里还提着把刀,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闷油瓶的黑金古刀。
黑金古刀我可太熟了,这件龙脊背还是从我指缝间溜走的,当年我真是颇为遗憾,到后来我又庆幸这把利器没有沦落在我这受委屈,宝刀觅英雄,我真觉得普天下也就只有闷油瓶才配得上它。
那些年闷油瓶背着这把刀跟我们上山下地入海穿林,一路过难关斩尸将,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巨蟒截了胡,丢在了蛇沼丛林里。
记得他当时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我觉得他也很难过,更多是不舍吧,这把刀可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跟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了。
真巧啊,又在这遇见了小哥曾经的心爱之物,上一代黑金古刀是谁用的来着?张大佛爷的爷爷张瑞桐吗?
“这怎么回事?族长怎么下去了?”
我听见自己在问旁边的人,那个人正扎稳了身形,用力撑着那根小腿粗细的油竹竿,两只胳膊上筋肉虬起。
不知道丫是累挺了还是原本就看不上我,他对我翻了个白眼,语气很不耐烦的说,“碰上走蛟了,真倒霉。”
走蛟?这玩意儿不是传说么,还真有啊,老辈人都传走蛟的时候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水蛟趁机兴风作浪,一路入海。我看了看天,夜空阴沉,穹顶星星只有廖寥数颗,并不是雷雨天气,只是风浪有些急而已。
我低下头好奇的盯向水里,黑色的波涛一直翻涌,水下什么也看不清,这蛟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走寻常路,作风还挺低调啊。
“小心!”
哗啦一声,从木排一角突然冒出来一根水桶粗细的水草辣条,呼啸着横扫而过,足足有五六米那么长,后面拖着无数长条海带样的水草,看起来跟像是胖子在农贸市场买的碎布条拖把。
嗬,这年头水草都牛逼到可以修炼成精了?
那根水草拖把带着哗啦啦的水声飞快扫过木排,好在上面的棺材早就被铁链横三道竖三道紧紧缚住了,并没有被扫飞入水,只发出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吱嘎声。
拖把继续往前扫,站在中间那具棺材上的人一个挺身后空翻避过了,落地后他飞速拖着黑金古刀旋了一圈,借着离心力追上去劈了一刀,竟然斩落一大蓬水草,底下露出来黑金色的鳞片。
原来这拖把精是一条裹满了水生植物的尾巴,这一刀看来挺疼,尾巴猛地就缩回了水里,大浪扑腾,浪花溅起七八米高,浇得船尾站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透心凉。
蛟尾马上又从木排正后方出水,像椽子一样泰山压顶砸下来,这个人双手横刀迎着蛟尾跃起,随后截住蛟尾的冲力重重的落在木排上,木排往下一沉,水立即漫上他小腿一尺,不过竟然就此扛住了重击,水蛟尾巴上的鳞片都要崩飞了,又一下缩回水里。
这人力量可真大啊,跟闷油瓶也不遑多让,我刚才看到木排另一头几乎都要翘起来了。
我和旁边五六个人,从头到脚都在滴水,我擦擦脸,看旁边的外国佬一边抹脸接连吐出好几口水,明明是个外国人,却挽着中式发髻,胡须凌乱,穿一身半旧的麻布短褂,不中不洋的很是有些滑稽。
应该是个洋教士。
我又多看一眼,觉得此人好像有些面善,又实在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等了一会,蛟尾没有再出现,似乎遁走了,船上的人就扔下去一根绳子,下面那个人几步就攀了上来。
我不知道他是哪一任族长张起灵,或许有可能会是张瑞桐,他的上衣敞开着,露出胸前的大片纹身,是麒麟,好像跟闷油瓶的差不多,不过是彩色的,灯光下十分绚丽扎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家的七彩麒麟,忍不住就多盯了几眼。
他看见我就“咦”了一声,停在我面前,问道,“你不在前头守着,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感觉像逃课的学生碰到了校长点名,立马紧张起来,“是,我这就回去。”剜了一眼那个外国佬,我就准备赶紧回船头去。
这时大船像是猛然撞到了什么,整个船身一抖,速度慢了下来,从船底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声,船体木板被巨力挤压的咯吱声,各种让人绝望的声音一时不绝于耳,船上的人都没防备,差点摔飞了出去,满船尽是翻滚的人,只有那位张家族长瞬间反应过来,把刀插进船板,扶着站稳了,我和外国佬抱一起倒在船板上滚来滚去,被族长大人一脚就给踩住了。
我心里第一反应情况不妙啊,船好像触礁了,底舱要是破了洞进了水,船估计要沉。
片刻后船稳了一些,张家族长拔出刀踩过我的背走到舷边,低头往江面看。我被踩得几乎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妈的,肯定是故意惩罚我擅离职守吧,这人咋这么蔫坏呢。
“水涨了这么多,我们又一直在江心行船,不可能触礁,应该是那只水蛟捣鬼,来几个人跟我去水下看看。”
这条船上的应该都是张家人,听张家族长一声令下,立即站出来水性最好的四个人,他们没有丝毫的迟疑,快速脱下外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鱼皮水靠,拿上分水峨嵋刺就一个个往水里跳。
这个风高浪急的天气还敢下水的,应该就是张家的水鬼了。张家族长脱掉外衣,露出纹身,把黑金古刀绑在手上,随后跳了下去。
丫身上可没穿水靠,也不怕水下失温。
我和外国佬爬起来,他抬头问我,“山,我们怎么办?”
我指了指前面,示意我要去把守船头,让他和其他人下去看看船底破损情况,有洞补洞,漏水堵水。
我跟他们说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沉了谁也蹦哒不了多久。
他揪着胡子点点头,跟剩下那几个人跳进船舱去了。
船还在不时震动,船头几乎横过来一半,再来几下可能就会被湍流和木排扯翻了,不知道现在水下是个什么情况,我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然后我就听到船帮下面哗啦水声响起,一个泼天大浪迎着我扑过来,我急忙往后退,冰凉的水溅到我身上,水花后面露出一个不逊于西王母宫蛇母那般大小的蛇头,头上生了三只角,这东西果然是要化蛟啊。
两只金黄色的竖眼闪动妖异的光,身上的鳞片都是黑色的,上面生有金色花纹,蛇身蜿蜒缠上桅杆,蛇头瞬间到了我面前,已经能闻到它身上浓重闷臭的蛇腥气。
蛇母这玩意儿给我的阴影太大了,我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千钧一发之际,往旁边来了个就地连环滚滚滚避开去,蛇头一下就把船板砸烂了,力量大的简直令人咋舌。
蛟蛇盘身回首,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示威,尖牙还往下滴着血,看来水下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跟这玩意儿一对一,我算哪块小饼干啊。
我深呼吸几口,逼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感觉它头顶看上去有些奇怪,中间的角刚才好像撞歪了,仔细看去,那哪是角,那分明是黑金古刀啊。
看来刀插大蛇脑门这一招算是他们老张家的绝学了。
妈的,这头蛟也是,怎么跟双鳞大蟒一个德行,专抢黑金古刀。
蛟蛇不停扭动,几乎把半个身子盘上船头,压的船头都下沉几分,蛇眼瞪着我又闪电一样张嘴扑过来。
这个张什么山的身体素质比我好太多了,我还来不及惊恐,就跟看电影慢动作一样,发现视角动了起来,“我”先是往后迅速退出两步,然后转身一脚踏上了船舱外壁,竟然往上跑了四五步,才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蛇头,在空中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拧了个身,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落在了蛇头上,熟悉的黑金古刀就插在我面前。
哎呀,这人怎么办到的,对距离和时机的拿捏真是绝了,这小子也是个高手啊,眼下正好把黑金古刀还我呗!我两只手握住黑金古刀,用力往下一送一拧,蛟蛇疼得大脑袋来回晃动,差点没把我当场送走。
它估计也没想到我这块赤手空拳的小饼干这么悍勇。
我用尽全力把刀拧松了,才用力往上拔出几分,眼看锋利的刀锋还在蛟蛇皮下有一尺多,我心想,干脆玩个滑滑梯吧,老子万年童心不死,走你!
我跳了起来,整个人只用双手挂在黑金古刀上,迅速往下滑,锋利无比的刀锋把蛟蛇的背脊破开了,无数黑金鳞片被一刀两断,血淋了我一身,腥臭无比。
我从蛟蛇身上的血污里滚落到船板上,拄着黑金古刀大口喘着粗气,看它盘在桅杆上昂天牛鸣,脊背上血肉偾张,疼得扭来扭去,心说就算是过江龙也给爷盘好了,何况小小一条臭蛇,还没完全化蛟呢,看爷把皮都给你扒了。
一时狂得普天之下几乎要唯我独尊了。
这时候突然有个湿淋淋的人从船舷下翻上来,他看看疼到发疯的蛟蛇,又看一眼浑身浴血的我,吐了一口血水,向我伸出手道,“张有山,刀。”
我摇头,小哥的东西,干嘛给你。
结果张有山说,好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