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以呢,你有什么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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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明亮的光扑面而来时，白于鹄不由眯了一下眼睛。
灯光十分明亮，实验室比白于鹄想象的还要再大一些，配置和普通实验室差不多。屋里的只有四个人，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惊扰正在做实验的科研人员。他看向身边的曾老后，垂头收回目光。
他跟在曾老身后，慢慢走过去，实验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试验管，每一根上面都贴着标签。正在使用显微镜观察细胞的人，见到他们，朝曾老点头问好后，又投身到了自己观察中，他的手边放着纸板，上面标记着各种数据。
曾老走过去，将其拿起来，粗略地看了看：“如何了？”
“已经观测到了，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说完后退一步，让出自己的位置。
曾老顺应这个举动，上前俯身，面前的人从自己的位置退下来，白于鹄就这样被隔绝在了身后。
“嗯好，你继续。”曾老眼睛离开目镜，将位置让回去，“我去那边看看。”
“好的。”
白于鹄又重新回到了曾老身边，曾老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朝着下一间实验室走去。而他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两人无言。
下一间屋子，人就多了起来，都很忙碌，均在做实验，手里都拿着各种试剂。这次曾老没有上前探视，而是径直向下一个房间走去，这途中不免碰上那么几个人，他们皱眉，神色不满。
白于鹄朝人笑了笑后低头，却看到垃圾桶里堆叠成小山的拨片，想来这就是验证曾老想法的中心实验室吧，也没有曾老所说地那么顺利。
废弃品这么多，看来是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
“小白，跟上。”
“好的。”
可惜没有过多的参观时间，短短一分钟就要赶往下一个地段。
周围的灯光暗了一些，白于鹄看到堆满纸张的桌子，以及写了各种推理的黑板，在只擦了一半的黑板上继续写出新的推理，两三个人争执着。连他们的到来都没能惊扰到他们，还在面红耳赤地交流着。
场面剑拔弩张，曾老不由轻咳一声，“今天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先出去吧。”
白于鹄跟着他点点头，目光在黑板上的推理流连片刻，紧随曾老离开了实验室。
这趟结束地很迅速，十分钟不到，他们就从里面出来了，仅仅只是流连了一遍。而白于鹄总算是见到了这个神秘实验室的真面目，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和过人之处。
“你也快离开左支了吧。”曾老开口，“贝珂他们那边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了。”
“是的。”白于鹄预测了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吧。”
还有一周左右，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想来竟然还有些不舍。毕竟在这个地方待了一个多月，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除了每天都要献血之外。
他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得到，这一趟收获颇为微薄。
不过吧，这个结果在白于鹄的意料之中。
“今天这一趟观察如何？”是平淡的询问，听不出任何试探。
白于鹄笑道：“还不错，没想到工作的环境竟然是差不多的。”
曾老听言笑了笑，“你的关注点倒是挺奇特”，平静的看着他，“难道就没有别的想要问我的？”
“比如，S计划是什么？”白于鹄笑了，估计没有人像他这样大胆，“您会告诉我吗？”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曾老，不想错过对方一分一毫的变化，可遗憾的是，曾老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用警告、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曾老神情很柔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细细打量。白于鹄居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欣赏，是如此平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发言一般。
“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曾老歉意地笑了笑，“你可以提一个我能回答的问题。”
“意料之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套出话来，他看向远处那扇紧闭的门，“那您跟我介绍一下，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什么研究吧。”
曾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对omega的染色体正在观察。omega的基因不可能如此平庸，我们在研制omega的基因与beta有什么区别”，闷笑一声，带着白于鹄听不懂的情绪，“毕竟百年前是从beta进化而来的。”
是了，生物进化史是理科生必备的知识储备，百年前出现了第一对alpha和omega，直到后来出现的越来越多，成为人类结构的一部分。
起初会被当成怪物，后来人多了，就出现了分化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第二性征。就像人类到了某一个阶段为了生存开始进化一样的，人类到了特定的年龄就会有些人开始出现分化的趋势。
目前的规律集中在十五周岁上下浮动三年内，绝大多数都是在十八周岁才会出现分化。
白于鹄毕竟第一学期是选择了生物学，这点基础知识他还是没忘的：“是吗，那你们的实验进展如何？”
“如你所见，还在艰难的进展。”这点曾老倒是没有骗他。
索然白于鹄这就知道了这段时间，曾老频繁抽血的含义了：“所以，这就是这时间抽我血用意？”
见他识破，曾老也没有隐瞒，干脆地点了点头：“是。你果然很聪明。”
“曾老，我好歹也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您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帝国大学的毕业生了。”
他的话让面前的人，发出一声嗤笑，“帝国大学，努努力都能上。里面很少人是真聪明，或者说是真天才。只不过是一群还算得上有点小聪明的人罢了”，曾老喝下面前的茶，“天才是不需要机会和契机的，不管他们身处何种境遇。上天授予的天赋都能让他的绝境逢生，创造属于他的一个时代。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有些人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面对曾老这番有些偏激的言论，白于鹄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反面、负能量，甚至带着高高在上的偏颇：“可能吧。”
曾老抬眼想着他，带着不满和无奈：“我让人带你回去，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这话说得都让白于鹄怀疑，刚刚曾老那一番愤慨的发言是在内涵他了。但话糙理不糙，他待在这个地方的确没有什么用，无非就是坐在这里消磨时间罢了。
“好。明天你安排人来取血吧，来来往往怪麻烦的。”
这样明天也就不用早起了，只要等着人来取血就好了。
曾老立刻就同意了他的建议：“行，你明天去生物系的办公楼，我让人去那里接你，”
白于鹄偷懒的小心思被彻底打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只有服从安排的选择。
“行了，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曾老的动作意外地迅速，白于鹄本以为还要在等一会，没想到曾老用磁卡打了电话，立刻就来人了。
白于鹄跟曾老道别后，跟着那个人离开了中心研究基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吧。
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到，或许也没有下一次这个选项了。
他估摸着约莫还有一周的时间，自从进入这个基地以来，他就三点一线——食堂、宿舍、中心研究基地。
如今左支的地图在他脑海中有那么一大片都是空白的，趁着还有点时间，让他好好看一下这个地方。
他将左支的几个食堂几乎都吃了个遍，有那么一天，他用自己的双脚将左支丈量了一遍，虽然还是没能将左支的基地逛完，可也差不多了。
至少在他的心中，已经能将左支大致的地图画出来。每天定点去抽血，中途遇到曾老的小助手，白于鹄顺道感谢了人家为自己通了暖气这个忙。
自从房间暖了起来后，白于鹄就更加不想出门了，以前屋内屋外是差不多的温度，他出门不会感觉到很大的落差。
可这一有了暖气之后啊，这出门冷风一吹，就让他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屋子里多暖和啊，何必冒这个没必要的冷出门呢。
但一想到自己没几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白于鹄还是挺有情怀地出门了几天，将左支的风景几乎都看了一个遍。
小助手让他不用客气，听到他最近没事，还告诉他，东北食堂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盖饭，在三楼左手边第三家。
如果他有时间的可以去尝一尝，小助手觉得会符合他的口味。
于是第四天，白于鹄就准备去尝试这个家特别好吃的店，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没打听清楚这家到底是有多火爆。
等他坐着摆渡车来的时候，人家的门口已经排满了人，等他拿到单子时，一看他前面排了一百多号人。
这么受欢迎，想来味道一定极佳，但是那个时候正值饭点，他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还要苦苦守着百来个单子，才能等到他。
这点都点了，哪里还有说退单的道理。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么，白于鹄去隔壁一家烤肠店，买了两根烤肠垫垫肚子：“老板，来两根红肠。”
“好嘞。”
白于鹄看了看烤肠机指挥道：“我要这个爆场的和这个膨胀起来的……唉，不是这个跟……对对对就是这根，还有这根……”
费了一些功夫才串好白于鹄两根心仪的烤肠，老板一边穿上烤肠机的门，一边问：“小伙子，要辣椒面吗？”
“要要要。”
两根烤肠就被放进满当当的辣椒面中，白于鹄自己拿小铁勺使劲往辣椒面上线撒辣椒，等到两根红肠浑身裹满辣椒后，抽下裹在店门前的塑料袋，将两根红烧放进去。
然后又回到那家盖饭面前，白于鹄找到离店门不远的位置坐下，打开自己的烤肠，还没开吃呢，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食堂难免有些嘈杂，白于鹄环顾了一下自己，没发现眼熟的人，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幻听了。刚打算咬一口红肠，结果又听到有人叫他，这次叫得不是“白于鹄”，而是“小鹄哥”。
这独特的称呼，白于鹄一听就知道是谁，果不其然，他顺其声源处望去，就看了王野。
手里端的是白于鹄心心念念的盖饭，可是王野点得是红烧茄子盖饭，而他点得是肘子盖饭。
王野的身边，站得是他很都没有见过的贝珂。想来刚刚第一声，是贝珂叫得他。
白于鹄咬了一口自己的红肠，朝人招了招手。
贝珂跟着王野一起过来，走近些，贝珂微笑地向白于鹄点头问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见到你。也好，省得一会还要去找你一趟。”
“您是有什么事吗？”贝珂找他估计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贝珂笑着答：“基地的研究实验已经完成了，明天就要将你们送走，到时候我来宿舍门口接你。”
他还是挺震惊，这个进度比他推测中的还要快上几天，白于鹄还打算在这里混几天呢。不过他还是及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服从安排：
“好。”
“行。”店门响起一道号数，贝珂看了看自己的单子，朝白于鹄歉意地笑了笑。“我先去拿餐。”
白于鹄回以他一个友好的笑容，而这王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面前坐下了。等贝珂一走就迫不及待地出声：“小鹄哥，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抽了接近一个月的血，怎么能会一点事的没有，白于鹄这个人不在意，精神上觉得什么，但是频繁抽血的结果投到他脸色上，还是挺瘆人的。
小脸惨白惨白了，整个人散发着与眼睛全然不同的颓然气质，王野觉得现在的白于鹄随便一阵风都能将人吹倒。
这王野啊，真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就刚刚贝珂还在的时候吧，这人的眼神都要黏在他的身上了，那神情欲说不说的，落入白于鹄眼中怪搞笑了。
“就是天气太冷了，有些受不了。出去就好了。”白于鹄安慰道。
虽然白于鹄骗了王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王野都会轻易地相信他。白于鹄这样说，这人还真没怀疑，他看了看远处还在打汤的贝珂，急忙跟白于鹄说：“你明天将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王野提起这件事，白于鹄才想起来他之前给王野留的是自己乱编的手机号，这个小傻蛋也没有怀疑。
怕是后来想要联系他，但是却发现打不通了。
白于鹄怀着迟来的愧疚心，轻声说了一声好。
他答应下来，王野就连忙低头，一副不愿太搭理他的样子，还记着他说得，不能让旁人发现他们的关系这话呢。
贝珂没有发现上面异样，带着王野吃完饭后，就领着人离开了，而白于鹄的肘子盖饭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