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们必须改名换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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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崽子……怎么忽然说话这么甜？
艾玖被甜得忍不住搓搓他的小脸。
一旁的许游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道：“我以后也能挣钱养姐姐！”
“好好好，都是姐姐的贴心小棉袄。快换了湿衣服睡下吧，一会要着凉了。”
她将那湿透的被子挡在前面，不让飘进来的雨水蔓延到里头来。
六人盖着暖烘烘的被子，挤在破庙石像下，倒也别有一番温馨的滋味。
“我给你们唱歌儿吧。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雨水稀里哗啦地下，五个崽崽在艾玖轻柔的歌声中，渐渐睡去。
艾玖望着张家的方向，心中叹息。
她已经尽了她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努力。这场火，最终会烧成什么样子，只能交给老天。
这场雨来得迅猛，去得却也快。
半个时辰不到，雨便停了。后半夜里虽偶尔有小雨缠绵，却没再扰了孩子们的美梦。
翌日一早，艾玖率先醒来。睁开眼，天刚蒙蒙亮，正是清晨时分。
这么多天，总算能睡个有被褥的好觉，着实不容易。
她轻手轻脚起床，拿着麻绳到破庙外，找两棵合适的树，绑上麻绳充当晾衣绳子，然后将昨夜换下的湿衣服搭上去。
被子泡满了水，又重又厚，根本拖不动。艾玖只能将它拖出去晾在破庙门前的空地上。
她见孩子们睡得香沉，没惊动他们，悄悄往山的那边走去。
即便昨晚来了一场暴雨，但刘家兄弟的这场大火，仍然将张家焚烧干净，并且祸害了周围的一大圈林木。
庆幸的是张氏的遗体昨晚早被她藏好，没受大火焚烧。
她在想，刘家兄弟若发现大火中没有任何尸首，会作何反应？
她要怎么做，才能彻底保住张家的几个孩子？
她瞥见山下已经有村民醒来，对着大火中的残骸摇头叹息，她计上心来，三两下跑下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招呼道：“老人家，早啊！”
大清晨出来遛弯的老人家被她吓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昨晚喊救火那小女娃吗？
“小女娃，是你啊，你是哪家孩子啊，我怎么看着面生呢？”
“我是跟着爹爹来投奔亲戚的，才来没两天呢。”艾玖一本正经扯谎，试探道，“老人家，昨晚山上那火可真大啊，吓死人了，也不知怎么烧起来的。”
老人家满脸惋惜，“肯定是张家那几个小崽子玩火，才给烧起来的。张家那两个儿子啊，调皮得不行，张氏又生了病，说不定没注意，就让孩子烧了屋。”
说完，他脸上露出些疑惑，“说来也奇怪，昨晚大伙儿去救火，没发现张家那几口人，要说全烧成灰了也不对，总该有尸骨才对。真是奇了。”
艾玖等着的就是这番话。
“啊！”她故作恍然大悟，“老人家，您说的那户人家，该不会是一个貌美的妇人，带着三个孩子的吧？”
老人家点头：“是，怎么，你见着了？”
“可不是吗，昨夜路过山脚的时候，我就看着那位妇人带着三个小娃儿拼了命地跑，还嚷嚷着什么要去京城投奔贵人。我正纳闷呢，抬头一看，老天，山上居然着火了！”
“哦？张氏带着孩子跑了？”
“是啊。真奇怪，她怎么不自己喊人救火呢？”
老人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是了！是了！这火啊，说不定是张氏自己烧起来的！”
艾玖也演得起劲，八卦道，“老人家，此话怎讲？”
老人家满脸神秘，低声道，“张家啊，倒了大霉，惹了镇上的恶霸。这恶霸啊，听说看上张氏了，为了抢张氏，还把屋里的男人活活给打死！这张氏，定然怕恶霸继续纠缠不清，所以索性一把火将屋子给烧了，带着孩子连夜逃跑。唉，也是个可怜人！”
“是吗？这恶霸也太可恨了！”
“唉，民不与官斗，张氏去投奔了亲戚也好，不然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日子难熬啊！”
“就是就是……”
昨夜山上大火闹得人心惶惶，有爱热闹的，也忍不住过来凑一耳朵。艾玖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昨夜看到张氏逃跑的事情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任谁听了都笃定，张氏是带着孩子连夜逃跑了。
艾玖自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张氏早已带着几个孩子离开。这样一来，刘家兄弟便不会因为找不到尸首而对张家穷追不舍。
至于为什么谎称张氏去了京城，其实艾玖只是想多一重保险，让刘家兄弟忌惮忌惮。
见大家都相信了，艾玖于是寻个借口离开，悄悄折返张家。
昨夜的一场大火将张家焚烧殆尽，但灶房中的铁锅却基本完好，艾玖秉承着能用就别浪费的原则，将这口锅带上山，用溪水冲刷一遍，然后带回破庙。
破庙里的崽崽们也陆续醒来，艾玖倒出瓦罐的水让他们潦草洗漱。水壶里还剩下昨夜的一些白米粥，她拿碗给每人分了一点，勉强垫垫肚子。
“抱抱，抱抱！”
小花吃饱后不断张望四周，张开了双臂不知在求谁的抱抱。小叶作为双胞胎弟弟，心有感应，也跟着张开双臂喊道：“娘亲，抱抱！娘亲！”
原来是想娘亲了。
艾玖伸手把两个崽崽抱过来，可小叶不太愿意，仍旧喊着要娘亲。
大乐站起来：“姐姐，我回去看看娘亲。”
艾玖知道事情瞒不住，叹了口气，坦然道：“大乐，你家里，已经让恶霸放火烧光了。但是你别怕，你娘亲我昨夜已经安置好，她没事。”
大乐怔住了。
小花小叶懵懵的，似乎没太听懂。
“啊！”
大乐忽然痛苦大叫，暴怒走动，一会跺脚，一会捶打树木，恨不得手刃仇人的模样。
“大乐！”艾玖担心他伤了自己，连忙上前抓住大乐的肩膀。
“你是个乖孩子，听我说，如今你娘亲安葬的事才是头等大事。那两个恶霸心狠手辣，我们现在只能躲着，以求自保。更重要的是，往后你们不能再姓张，你们必须改名换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