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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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都没有休息好，从书房回去后，江舟就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还是芡实唤她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
“几时了？”刚刚睡醒的江舟眼里还露着几分迷茫。
见少夫人似乎还没睡醒，芡实低声回道：“少夫人，已经戌时一刻了。”
听到这个答案，江舟愣住了，原本只想睡半个时辰补补觉，却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时辰，果然还是这两日太累了。
环视屋内，屋内只有她和芡实莲子三人。此时莲子正将屋内还未燃起的灯全点亮了起来。许是因为刚刚她在睡觉，芡实她们没有把屋内弄得太亮堂。
不过这么晚了，崔玉怎么还没回来。“崔玉呢？还在书房吗？”
芡实看了一眼江舟，小心翼翼道：“少夫人，公子出门了，说是去大理寺了。还，还让你今晚先睡，不用等他。”
去大理寺了，难道是去查看卷宗了。江舟心想，果然学霸就是不一样啊，行这动速度真是快。下午刚说了这件事，晚上就过去查看了。
芡实说完一直观察着少夫人的表情，心中不解。新婚第一天，二公子不陪着少夫人，跑去大理寺就算了，还不打算回来过夜，少夫人知道此事竟然也没说什么，看着还有些高兴。
不过二公子看着也不像是不关心她们少夫人的样子。下午出门前他还去了趟寝室，芡实从门口望着，就看见他站在床边看着少夫人睡觉，看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又吩咐她们手脚轻些，别扰到少夫人。还让她们先把晚膳备好，若是少夫人戌时还未起，便唤她起来用晚膳。
想起晚膳，芡实扶起半坐着的江舟，问道：“少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该用膳了。”
听芡实这么一说，江舟也感觉到有些饿了，起身下床，“那用膳吧。”
崔玉虽然说了让江舟不要等他，但是江舟还是在屋内等他到三更更响才上床睡觉。
但由于下午睡了好久，躺在床上的江舟此刻却有些睡不着。
盯着床上红色的纱幔，江舟想起了崔玉，不知道崔玉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否则怎么那么快就回了大理寺，也不知道他在大理寺那边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希望此事能早点有结果。
虽然自她发现万相国寺有恶鬼后，她的素伞并未给到任何提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李三娘的牌位起，江舟的心总是担忧不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心里装着事，江舟更是睡不着了。想着这两天成亲因为都没怎么查看素伞，遂穿鞋下床。
符文盒子仍旧放在衣柜上方，江舟垫脚取下，拿出盒子内缩小的素伞。
江舟撑开小伞，小伞上红色字体时时闪过，她定睛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万相国寺——李三娘。
江舟盯着那行红字，心想，看来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位李三娘了。
突然之间她又有些懊悔，即使这两日成亲，她也应该抽空看一下素伞的，也不至于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这李三娘现在还在不在万相国寺。
看来她得马上去趟万相国寺查看一番了。
江舟换好夜行衣，用玉簪在她食指上划破一点，将她的精血点在桃木人偶。
桃木人偶瞬间在地上化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形，江舟让桃木人偶换好衣服到床上睡觉，自己则将各种符箓和玉簪、素伞收好，用了张瞬移符来到万相国寺。
来到万相国寺的江舟此时正在一件昏暗的柴房内，看着刚才看到的情形，陷入了深思。
刚才一过来她便看见有官府的人进进出出，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为了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江舟平时就很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更别说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不过，来都来了，起码也要查看一下这李三娘如今有没有在万相国寺内。
江舟拿出白玉簪，让其悬浮在空中，双手捏诀，口中念道：“**之间，四海之内，鬼孽匿踪，有迹可循。”1
玉簪随着江舟的口诀快速转动了起来，最后停留在西南方向。
江舟收回悬浮在空中的玉簪，拿出隐身符往身上一贴，小心翼翼地往西南方向过去。
路上江舟碰见好几次官兵，尽管她现在用着隐身符，但还是怕有懂行的人或者有阴阳眼的人会识破她，因此她一直躲着人走。
跟随白玉簪来到西南方向的一处厢房，江舟停下脚步，厢房内灯光明亮，房门口此时有六个官兵守着。
也不知道出事的人是谁，竟然如此大阵仗。
江舟不好冒然进去，只好蹲守在门口寻求时机。
不知等了多久，厢房内走出了一个官员，头上戴着官帽，身上穿着深绯色的官服，五十多岁的样子。
还是个四品官。
随后，又有两位官员踏出了房门。这两位都身着深绿色官服，远远看去都挺年轻的，大概是二十多岁，长得也都挺高的，目测大概都有五尺五寸以上，只不过左边的官员明显要与右边的官员高上一点。
待到那两位六品官员走近的时候，江舟察觉两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身子往草丛里一躲。
不过很快，江舟就后悔死了。
怎么能这么蠢呢，原本两人可能看不见她，她只要站在原地就可以了。何况她还戴着面巾，要是那两人真看见的时候她赶紧用瞬移符跑就是了，现在躲在草丛里，草在动着，一看就知道藏了人啊。
对啊，瞬移符。
江舟赶紧拿出瞬移符，贴在身上，回到之前的柴房。
另一边，过道上的崔玉和陆终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左右包抄草丛，却没看到人。
随即想到什么，又跑到厢房去，但也没看到人。
到了柴房内的江舟想着既然刚才几位官员都查探得差不多了，此时应该没有什么人。但保险起见，她只敢用瞬移符来到厢房旁边的走廊上。
见官兵们都守在门外，江舟轻轻地挪动脚步，来到窗外，打算透过窗户看一看里面还有没有人。
透过窗户，江舟看见里面没有人，又用了一张瞬移符进到了厢房内。
厢房内一片狼藉，碎掉的茶杯，踩坏的糕点，随处乱倒的杌子，以及几滩干涸成块凝结的深褐色血迹……
其中两滩比较多的血迹旁边还躺着人。
还未等江舟走过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人，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江舟迅速躲在有深黄色帘子挂着的柱子后边，这一次她还特地注意了一下，没有弄到帘子。
躲好之后，她听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正想着对方会不会往这边过来，脚步声却停住了。
接着，不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如琢兄，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另一个男子似是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不清楚。你都看了一整天了，都没发现些什么。我又能知道些什么？”
这个声音，好耳熟。
还未等江舟想起第二个开口说话的男子是谁时，很快原先的男子又开口问道：“那如琢兄，觉得这凶手是人还是鬼呢？”
“是人是鬼，查了才知道。”
听到第二句，江舟越发觉得这个声音熟悉。这个声音，她最近一定听过。
嗯？难道是崔玉？
确实很像，就是这声音听着要比崔玉平日里要清冷许多。
“是得好好查查，就是不知道圣上和太后会给我们多少时间去查。”
江舟听见崔玉问道：“怕了？”这两字带着一句玩笑的意味，倒是和她平日里听到的一样，确定是崔玉无疑。
男子浅笑回道：“是啊，怕了。你说该怎么办呢，如琢兄？”
崔玉意味深长说道：“这两字从你陆终嘴里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陆终试探道：“还不是如琢兄问我怕不怕。此桩案件涉及鬼魅，如若是真的，我们俩个普通人怎么斗得过那连杀两人的恶鬼，我能不怕吗？”
许是见崔玉没有再回他，陆终话锋一转，说道：“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我去厨房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说完，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陆终出去了。
江舟蹑手蹑脚地挪动她的头，谨慎地往外边看去。
看到身着深绿色官服的崔玉此时正站在一句女尸面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门口的官兵没有往里面看，江舟轻轻地往那边走了过去，本想拍一拍崔玉的肩膀，提醒一下他。
谁知他却突然转过身来，江舟猝不及防，直面躺在地上的女尸。
地上的女尸年色发黄，皮肤褶皱，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了，深褐色的血迹在她绣有蓝黑色兰花的衣服上并不明显。可是，她双目睁得圆圆的，七窍流血，肚子上还破了一个大洞，肚子的肠子什么都留了出来。
这一画面对于江舟来说，是既恐怖又恶心。
她差点吓出声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时，发现自己的手贴上的另外一只手。
垂眸一看，是崔玉的手。
1改自《**寻妖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