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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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看了一眼门外，还好门口的侍卫没有被惊动。
刚刚从过道上经过的时候，他和陆终以为是凶手回来了，打算今晚在这个厢房呆一夜来个守株待兔，结果兔子没蹲到，蹲来了他的夫人。
而且他的夫人貌似还被地上的女尸吓到了。
崔玉一手抱着江舟，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呢。”
真不是江舟矫情，活在21世纪的她除了死后看到自己的死状外，她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当场直面死去的人可比在电视剧看到的死人可怕得多了，何况是如此血腥的死法。
好在平复完心情后的她终于没那么害怕了，问道：“你在这里见过李三娘的鬼魂了吗？”
崔玉看着怀里的夫人，颇是无奈，他的夫人刚才明显是被吓到了，一缓过来就马上问他有没有见过李三娘的鬼魂，“没有。”
江舟语气失落，“那好吧。我自己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李三娘。”
崔玉想到陆终可能随时就会回来，一想到那个他的性子，总觉得江舟呆在这里可能不太安全，随即开口对江舟说道：“你先回去吧，具体的事情等我明日回到明心居再和你说。陆终很快就会回来了，他那个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现点什么，你在这呆久了，难免他会察觉什么。”
江舟点点头，“好。”
崔玉望着江舟离开的地方，心里陷入了沉思，他的夫人对李三娘一事是真的很上心。
还未等他多想，陆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盘糕点和一壶茶水。
陆终给他斟了一杯茶，笑着说道：“一起吃吧。”
崔玉端起茶杯，对他说道：“多谢。”
此时若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人疯了，屋内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然后在这种环境下一个喝着茶，一个还有说有笑地吃着糕点。
这一夜，很平静。厢房里什么都没发生，万相国寺看起来也是风平浪静。
什么线索都没得到，大理寺的崔玉和陆终决定回大理寺查看另一个幸存者红枫的审讯结果。
翻来覆去，仍是没有发生什么，红枫的讯词前后并无出入。
崔玉合上讯词，将桌面案卷整理好，打算先回家再说。
坐在一旁的陆终听见声响，出言调侃道：“如琢兄娶了妻就是不一样，搁以前你至少在大理寺住上十日。”
崔玉笑笑，没有反驳。
明心居。
门外的日光照了进来，照在女子织着锦线的石榴绣花襦裙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裙子的主人正坐在杌子上，左手支着脸，眼神放空望着远方，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蹙。
守在一旁的芡实看着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江舟，心想对于二公子一夜不回少夫人还是在意的。正想要劝说几句，又想到少夫人一向不喜欢他人插手自己的私事，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一会儿，门外传来桃酥恭敬的声音，“见过二公子。”
然后芡实看到，她家少夫人一听到声响就立马出去迎二公子。速度之快，之前从所未见。等她反应过来跟上去的时候少夫人已经随着二公子进来了。
见此，芡实识趣地退下了，新婚夫妻嘛，如胶似漆些，也是正常的。
崔玉进屋之后，看着一脸急切的江舟，轻叹了一口气，“别急，先让我沐浴更衣，待会再和你细说。”
江舟虽然心急，但也不知道不差这一时半会，轻声回道：“嗯。”
崔玉起身拿衣服去了净房，净房就在寝室隔壁。
江舟则坐在寝室内等着崔玉，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崔玉洗澡，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后面渐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突然之间她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热得慌，忙拿起来放在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起来。
片刻，崔玉从净房出来，走到江舟身旁时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红。看了一眼外头正烈的日头，关心问道：“是不是热了？”
江舟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崔玉，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而害羞吧，只好低头言道：“有点。”
崔玉走到博古架那边，取下他之前搁置在上面的扇子，打开替江舟扇了起来，“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江舟嘴上这么说着，但事实上扇子带来的凉意并没有让江舟冷静下来，她脸更红了。
崔玉也发现了，心想江舟不会是害羞吧，伸手摸上她的额头，试探问道：“是不是中暑了？”
看着江舟越来越红的脸，崔玉好笑，两人又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何况新婚之夜她都没害羞过，现在反倒害羞起来了。
正想继续逗她，便听见江舟问道：“对了，你昨天怎么在万相国寺？”
看着江舟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崔玉觉得此刻她有转移话题之嫌，但也没再逗她，正色回答道：“昨日你从书房离开后，少卿大人派人到府中寻我，说是大理寺有急事让我过去一趟。我想着应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急事，不然少卿大人不会在我新婚期间唤我回去。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太后遇刺。”
江舟认真思考了一下，太后应该没事，如若有事京城不会这么安静。“太后受伤了？”
崔玉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有宋姑姑和另外两个宫女护着，只是受了些惊吓。”
想起躺在厢房内的那两具女尸，江舟继续问道：“那护着太后的三个人死了两个？”
“是的。宋姑姑和大宫女绿萍死了。”
“那太后和活下来的另外一名宫女怎么说？”
“我过去的时候太后已经回宫了，另外一名大宫女说是李太后的鬼魂在作祟。你昨天在万相国寺应该也闻到了那里的恶鬼气息。”
江舟点了点头，“对，和我们之前在寺内放置牌位的那处厢房气息很像，感觉是同一只鬼。”说完停了一下，接着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不过，这种涉及到鬼魅事件，太后怎么不让国师处理，反而交予大理寺？”
崔玉解释道：“因为报案的不是太后，是太后的侄子田大人。出事后太后和宫女红枫皆说是李太后的鬼魂作祟，想让国师或者弘一方丈去超度李太后的亡魂。田大人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认为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借此谋害太后，执意交予大理寺调查。”
“那你们可有调查到什么？”
崔玉眉头紧锁，“目前只有宫女红枫的讯词。红枫回忆，廿六日子时刚过，太后半夜口渴起来饮茶，绿萍端着茶水走到床边时，太后却一手将茶水打翻在地，惊呼窗边有个影子。她和宋姑姑连忙点灯查看，门一打开，结果发现原本守在门外的太监侍卫都死了，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屋内传来太后的尖叫声，两人赶过去时绿萍已被杀死在地，而太后被一只苍白的手掐住了脖子，三人都认出了手的主人是已经死去的李太后，宋姑姑和红枫连忙扑上去想要解救太后，最后因为国师大人之前给过红枫的符箓伤了那只李太后，无奈之下李太后只能先离开了，但宋姑姑因为救治不及时死了。”
“那张符箓？”
崔玉说出了江舟心中所想，“没错，正是驱鬼符。”
“既是如此，那太后和红枫却也没说错。能被驱鬼符伤到的定是鬼魂无疑了。”
“不过，宫女绿萍、宋姑姑和那些侍卫都是七窍流血，初步断定是中了□□。所以，也不排除，有人浑水摸鱼，装神弄鬼。”
江舟想起昨日她在厢房内吓到自己的那具女尸，想必就是宋姑姑了，中毒，倒是有可能，毕竟宋姑姑是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的，一般被恶鬼杀死确实不会七窍流血。“那仵作验尸了没？”
崔玉苦笑道：“偏偏大理寺的两位仵作昨日一位摔伤了腿，一位回老家了。田大人又说信不过刑部和京兆府的仵作，迟迟还未验尸，好在尸体已经运回了大理寺，回老家的那位也连夜让人叫了回来，明日应该就到了。”
“崔玉，你觉得凶手是人还是鬼？”江舟问出昨日陆终也问过的问题。
崔玉沉思了一会，言道：“或许两者皆有呢？”
江舟抿唇，“可能吧，但是一定有恶鬼在其中作祟。”
崔玉笑着反问道：“这么笃定？”
“那当然了，我的素伞上，李三娘的名字可是红色的。”
“所以她一定杀了人。”最后一句，江舟和崔玉异口同声地说道。
崔玉望着一旁一脸自信又开心的江舟，也笑了起来。
心里却有点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江舟说她法器上李三娘的名字是红色的，崔玉在那一瞬间就认定了李三娘杀了人。
不过，江舟也知道。这肯定也是他们“同道中人”的一种能力吧。
很快，崔玉在江舟惊讶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对了，你觉得红枫她们说的这位李太后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