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绯色的葬礼 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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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克莉忒小姐还是每天一有空闲就去莫里亚蒂家的宅子，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往正门走了。

威廉还是要去学校教书的。他也不清楚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是只要他的身体还能动，他就会坚持把自己的所学传授给那些渴求知识的学生们的。

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胆怯的，但相处的也还算融洽。克莉忒小姐今年是24岁，养父勃朗尼先生曾经是名商人，也算小有名气，前几年破产才被迫搬到杜伦来的。

“其实我以前是个孤儿，勃朗尼先生是在一家孤儿院领养了我的。只是以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我一直带着这个红碧玺的耳坠——一定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吧……”克莉忒小姐是笑着这样解释的。

但是那孤单的红碧玺耳坠一直没有找到。

随着两人交往越发密切，威廉心里面也是产生了一层朦胧的情感——对于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孩，想要去呵护她疼爱她，希望她的依赖……——这样的感情他从来都没有过，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它的独特——这大概就是被称之为“爱情”吧……然而内心中更多的是不安与愧疚，随着身体情况日益糟糕越来越明显，每次疾病的侵蚀不仅在身体上留下千疮百孔，也不断刺痛着内心——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不可能陪着眼前这个女孩走完一生。这场如梦般的邂逅什么时候会结束，他完全不清楚——除了死神没有人知道——于是威廉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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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口不谈。

至于克莉忒，她是如此快乐，以至于看上去忘了去考虑之后的一切——其实不是忘了，只是一种逃避，不敢去展望他们的未来——毕竟她的是明白的，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位属于她的神明会离开她，被死神带走——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于是他们都选择了逃避，而去珍惜现在的光阴。

…………

四

最后他们还是不得不将那个回避已久的问题拿出来。

雷声轰鸣，夹杂着嘈杂的雨声滚滚而来。明明前一阵子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却是昏暗了。

“克莉忒小姐，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关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你是知道的，我剩下的时间不多的……我是不可能陪你走多久的……”

克莉忒低下了头。眼前的红茶翻滚着，热气袭来，朦胧了眼睛也朦胧了思绪。她清楚这个选择是多么艰难。良久后，她开口了：“威廉先生……我想我有说过……您对我来说是多么特别的存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爱你，一直都是……我想要陪在您身边，不管是多久，在您身边就足够了……我不介意您的过去，我也不在乎未来会发生什么的，现在，我在这里，现在，我能够在您身边，我可以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够了……”泪水滚落了，是滚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其实她一直都明白的，从她下定决心站在威廉的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即使没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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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还有过程，那也足够了……所以她一直珍惜着和威廉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威廉沉默了。他看的出来，克莉忒是下定了决心的。可是，他呢？他花费了24年的时间为所有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人找到归宿，然后卸下一身包袱毅然决然的跃入了地狱。后来的时间里，虽然没有堕入地狱，可是也是一直没有负担的活着，自己挚爱的家人们已经解脱了思维的束缚，这几年来，他一直是“苟活”着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突如其来闯进自己生活的小小旅客，成为了他现在生命中的唯一的牵挂。他很清楚，他是爱着她的，他不希望克莉忒受到伤害，任何伤害，但是，如果她要和自己在一起，那最终的结果就必然是自己的死亡。他不希望这样的……

“克莉忒小姐，其实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的，我也不一定是那个对的人，请你不要困死在这里的……世界上还有很多的人，一定有比我更好、更适合、更爱你的人在等着你……”

“不！威廉先生！你对于我来说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眼眶里虽然有泪水在打转，可是克莉忒的心意已决，既然已经有了出现在威廉眼前的决心，那就也要拥有陪在他身边的觉悟。

沉默下来了。

威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在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身上看到的是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这么累赘的措辞啊哈哈），他怎么忍心去践踏呢？

于是这个问题依然搁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