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山下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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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多生事端,几人决定赶紧撤。没想到,这一出来就只有路没有车。
加之要赶着时间点到最近的火车站去现取票,晚上就要坐车前往鄢蛰所在的地方,所以几个人腿都快走断了才到火车站。
上了火车,几乎不知道车是几时开的,就在一片乱哄哄中睡着了。
每出现一个新情况时,孙泥克就及时信息告知鄢蛰,也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火车的人都睡得透透的时候,鄢蛰简单回了:来了再说!
孙泥克只眯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信息,就摁灭了手机。可睡意一下子全消,他坐起来看了一眼6个座位上的5个人,除舒婵像个猫头鹰般在本子上唰唰地画着,其他几人睡得香极了。
孙泥克不信舒婵没有发现他看手机和醒来,但他也明白,她一直都在置身事外,没有刻意去做,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思绪飘忽,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哪一个都不是动脑子的结果。
平稳又踏实的一觉。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几乎是下了车又上车,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是出一个e市的市级火车站那几步路而已。
“马上就到。”开车的师傅很是冷淡,讲话惜字如金。除了见面时自我介绍他是鄢蛰花钱雇来接他们的之外,所有的问题都是“嗯”“啊”“是的”作答。
所以所有人从火车上移步到面包车后,所做的事情都是睡觉,除了空气更闷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的体验。
睡醒一觉又一觉,在一个颠簸得很是厉害的路段,大伙儿都清醒过来。如果不抓着点什么,很容易就会被颠得滚到别人怀里去,所以大家都异常专注,浑身肌肉都调度到最敏感的状态。
在一种越过山丘的身体体验之后,那车前涌后顿、左摇右摆一翻操作,最终彻底死火。
师傅下来拉开前后车门,大家以为是要集体下来推车。可下来之后,师傅却把所有车门都关上,包括驾驶位的车门。
“到了。”
“……”
“谁是杨亦晨?”
“我。”杨亦晨举着手从后面走上来。
“你坐那辆车。”面包车司机指着远处一辆黑色吉普。
啊?
面面相觑。
司机师傅刚从手机上抬起脸,大伙儿就听到他手机上传来收钱的声音。几乎同步,孙泥克的手机响起。
司机很识趣地走远了。
孙泥克才喂了一声,很快就把手机开了免提。
“你们现在是在腴山脚下,本来计划是先到我这里集合,大家一起去腴山。由于中途那件事,时间延误,这也是当初我犹豫过,才决定让你们去那里的原因。关于那里的一切我也很遗憾,世事难料。现在腴山马上要选一个正职和副职,公开选拔,要想从腴山得到有关‘曩拓’的消息,我们就得掌控相关渠道。根据我收集到的资料,你们四个人去就可以了。第一任务是你们要协助孙泥克争取到那个正职或是副职。有意见吗?”
所有人默不作声。
“那么祝你们一切顺利!四人中程度年纪小,舒婵是女生,记得你们是一个整体。上腴山的第一步是‘涉界外’,你们要小心。再见!”
通话就此结束。
鄢蛰问他们意见的时候,谁都不做声。没机会了,大伙儿又一脸懵。
杨亦晨天生爱笑,这很让人觉得他是在暗自庆幸。可孙泥克说只要别让他回家去呆着或者工作,去哪都好。李夕桢似乎也更愿意选择不回去面对鄢蛰和尤洋洋。
舒婵和程度就算了,他俩像是两个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机器,就算是给他们机会选择去腴山还是鄢蛰那里,估计一个只会笑嘻嘻的,一个只会满脸“有什么区别!”
四人自发绕着所谓的腴山走了小半圈,没半点人烟,也没见着上山的路。正想着要不要自己开发一条路时,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闻声而去,远处是一片施工地,大约有四五十人正在敲石头,扎钢筋,挑泥巴以及场平等等,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么落后么?”
好久没人说话了,尤其说话的人还是舒婵。大家都不由自主看向了她。
“他们的工作内容大部分本该是机械操作,到了这里居然是人工?”
“你怎么知道?”孙泥克问道。
“常识。”舒婵斜了孙泥克一眼,他这问题问得有些出人意料。
难得跟她说句话,还这么没水准。孙泥克自己也是觉得难以想象,没干过修建难道还没在路边见过么?
嗬——
简直了!一个施工队而已,都要研究成这样,干脆当侦探去得了。李夕桢翻着白眼叹着冷气,拽着程度大步离开。
最先提出工地有可疑地方的是舒婵,可她也是紧跟李夕桢的步伐,走得“脚踏实地”!
前面的三人,一个自以为是,一个很傻很天真,一个脑子是白长的。这配置……孙泥克真是很想视频给鄢蛰点赞!
小心提防,但确实是安全经过了那片工地。
想想自己的系列心理活动,孙泥克暗自为自己的小格局感到焦虑。
忽然背后一阵躁动……
才转身,就已交上手。刚才还在各司其职的工地工人们一拥而上,人数众多、事发突然,孙泥克有些力不从心,疲于应付间还是瞟到另外三人都分别在不同位置负责一撮工人。
几人的位置分别是:舒婵在最前面,接着是程度,与程度差不多位置的是李夕桢,最末的是孙泥克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有些人就是心口不一,明明也是怀疑的,偏偏面上还要装。
孙泥克叹一口寂寞的冷气,恍神间,身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子。
这些人都是带着家伙什的,虽然都是些常见的工地工具,看身手也就是寻常的普通人,不过身体结实些、力气大些而已。可耐不住人多。
挨几下打之后,孙泥克清醒了不少,能很快预判围着自己的那几个工友下一步想要攻击他的地方,于是躲闪和借力、控制对方随意的步法和手上的器械,帮他赢得了主控权。
当初训练的时候,鄢蛰请来的老师也跟他们说过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辅助武器,可是谁都觉得那简直就是在装*,倒是舒婵养成了用什么武器取决于身边有什么的习惯。
所以此时此刻,她能一路夺取对方手里的工具,轻松搞定围拢过来的工人们,猴子掰玉米一般,工具随时抢到处扔。
“这是睡了鬼了?”在和舒婵从两头撕开一条路,背对着对方时,孙泥克满腔疑问感慨道。
这话说得……舒婵抽空赞美了他一眼,毕竟她无数次亲眼见到他和不同的姑娘从一片片草坪里被宿管赶出来。
“看什么?”
孙泥克抬脚勾过一把甩向他的铲子,前后腿位置一交叉,腰上再度用力,铲子自工人手中脱出,孙泥克两只膝盖相互一靠,一旋,一只腿跨过铲子杆,脚掌往外一提,铲子向舒婵那边飞过去,舒婵一把接住,就势干翻了迎面提着锤子上来的一个壮汉。
“我很纯洁的!”孙泥克腰后弓成桥,避开一根利刃出鞘般直奔咽喉而来的粗铁链,抓紧时机洗白时却忽视了他的横侧:一个身形小而敏捷的工人握住一把长着螺旋纹的铁棍,正用吃奶的力气朝着他腰子的部位扎来。
孙泥克甚至都还没发现自己身处险境,刚从三个人的纠缠中摆脱出来的李夕桢瞳孔猛然一张,一个陀螺抛直接撞在那人身上。
铁棍落地的瞬间,孙泥克恍然惊醒。
“不,你冰清玉洁!”李夕桢有意看了一眼孙泥克刚才险些被攻击的部位。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所有工人基本都是三次以上攻击而被打倒在地了。他们心里很清楚打不过,但就是在拼命,且每一个下的都是死手。
打到最后,他们只要攻过来就算得上是当成人肉沙包用的,四个年轻人早就于心不忍,只是躲闪不还手,那些工人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站都站不稳,却还是一脸仇恨四处乱打。
“我们并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打错人了?”对方已经无力再打,孙泥克问道。
“……”
被四五十人同时以愤恨的神情盯住,这也是一件须得于静默无人时自我拷问灵魂的事。
“如果不愿意说,那你们就走。没有解不开的谜,时间问题。”
同伴们纷纷朝说这话的李夕桢投去顶礼膜拜的眼神。
“怎么?我做不得主?”李夕桢的眼神一双敌三双。
“做得做得!”大家赶紧点头。
那些人依然十二分不服,但又没有办法,相互间搀扶着沿路离开。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先好好吃一顿!”孙泥克提议。
“可是鄢蛰说我们时间紧。”程度说完发现舒婵在看着他,脸唰地红了。
“你们想想,刚才我们打了四十来分钟,那么大动静,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你是说我们应该先去探探虚实?”李夕桢问道。
“黑老,你觉得呢?”
“可以呀!”舒婵答道,也不知她听懂没有。
听见孙泥克叫舒婵“黑老”,程度偷偷看了舒婵一眼,收回目光时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李夕桢身边藏了藏。
找了一个人流量较多的地方,孙泥克说请大家吃饭,李夕桢抬头看了一眼进进出出的人,拉着程度走了。
“喂,你不知道人多说明味道好哇!”孙泥克朝李夕桢的背影喊道。
一碗砂锅饭的功夫,孙泥克打听到这腴山属于禁区,但据说腴山上藏着千年难解的秘密,所以世世代代都有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山。不过说是腴山有人掌管,对于有本事的人来去自由,尽管如此,所有从山上下来的人几乎都能严守秘密,对腴山只字不提。所以山上的情形无人知晓。
孙泥克听完后笑嘻嘻地跟老板保证自己一定不到处乱说。老板倒是大气,说是不碍事,他说的这些,能记住“腴山”这两个字的几乎都知道。
孙泥克和舒婵沿街走了好久,终于见到一家小吃店门口正蹲着李夕桢。他手里的一个碗上套了几层塑料口袋,恐怕也是嫌弃里面的环境卫生才蹲在大马路边就灰吃的。
两人刚要过去叫他,就注意到他面前还蹲了一个小孩,两只眼睛一直随着他的筷子在碗和嘴之间移动,小孩嘴里还不停吞着口水。
被看得有些过意不去了,李夕桢也不站起来,就蹲着的姿势小碎步快速转个方向。他一转,小孩立马站起来,开裆裤后面一个白生生的光屁股,小孩横着走路,走到李夕桢面前时蹲了下来。
如此换了几次,李夕桢站起来,“突突突”跑到一棵树下,刚要蹲下,不自主地朝树另一侧看了一眼,好巧不巧,那里一只猫恰好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与李夕桢四目相对。
李夕桢半蹲的身子赶紧直立站起来,猫也立即起身,两者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速速离开。
两两相厌。
“快谢谢哥哥!”那边一个女子端着一个碗出来,拉着小孩指向李夕桢,哪知小孩一推妈妈手中的碗,恁是只对李夕桢碗里的感兴趣。
小孩的妈妈尴尬死了,李夕桢更是,而且一抬眼还看到舒婵和孙泥克就在不远处看他笑话,礼貌又不知所措地朝孩子妈妈弯弯腰后,他一趟小跑进店里,很快拉着还在抹嘴的程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