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活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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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一时语噎，心底恍惚的浮现出一个答案，可这答案太过可怕。
以至于让他根本没有勇气，再向她问出哪怕一个字。
好在大脸那边的事情办的很快，三个人当天就带着楚妈妈的骨灰回去了。
几天之后，楚悠悠一大早就起床了，今天是楚妈妈的追思会，作为女儿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能来的人早就通知了，场馆和其他事情，顾衍和大脸已经处理妥当。
楚悠悠坐上顾衍开的车，两个人一起去了现场。
场馆的门口聚集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的八卦记者，但都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楚悠悠下了车走进礼堂，刚到地方就看到一群年过半百的阿姨和叔叔，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哀伤。
这些人都是楚妈妈的旧友，但唯独最应该出现的人却并没有来。
“楚叔叔没来。”顾衍看到她寻找的眼神说。
“也许是没有脸面来吧。”楚悠悠说完便看向了别处。
等所有人都坐在了礼堂里，她拿着工作人员一早准备好的稿子，上台致辞讲述了一些往日和楚妈妈相处的日子，还表达了思念和亲情。
但莫名的，她忽然觉着这些东西很可笑，好像只有这样可以表达，她有多么的爱楚妈妈了似的。
“悠悠？”
楚悠悠念完了稿子，坐回了位子上，顾衍觉出她的情绪，有些担心的轻唤她的名字。
“我没事。”
“你。”
“我只是忽然觉着很可笑。”楚悠悠放眼环顾四周说：“来了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和我妈关系很好？”
她刚刚甚至还看到了几个人谈笑风生的。
“不一定，但逝者已矣，大家都想来送最后一程。”顾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看到了但什么都没说。
“可是现在这些，我妈都看不到了不是么？”
顾衍滞了滞，说：“也许这就是生活的仪式感吧。”
楚悠悠忽然觉着很累，她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旁人看到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纷纷投去怜惜的目光。
生活的仪式感？这仪式只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这让她觉着好累。
“请问，你是楚悠悠小姐么？”门外，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巧走了过来，看到她便迎了上去。
“我是。”
“你好，我是处理你母亲遗产的律师，这里有一些东西可能要交付给你。”
楚悠悠接过律师递过来的文件，看着上面的一行行数字，让她不禁有些惊讶。
“你母亲的遗产共计估值三百万元左右，需要你的签字以便后面我去处理继承。”律师把文件递给了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说：“这是你母亲在半个月之前留给你的。”
“半个月？”楚悠悠有些惊讶，如果是半个月之前，那差不多就是她回国去看楚妈妈的那一天前后。
她把签完字的文件还给律师，转身拿着信看了起来。
信里的话和平日里楚妈妈嘱咐她的没有什么区别，让她天气冷的时候多穿衣服，记得吃三餐，多锻炼什么的。
真正让楚悠悠动容了的，是信末尾的一段话。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是有人真心爱你的，不求回报的那种，他的存在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有一颗执着的心。
他带着这颗心，跨越千山万水，跨越时间的洪流，走向你，靠近你。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珍惜么？
妈妈希望你勇敢爱一次，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就当做是最后一个机会，不要再把自己封闭起来。
楚悠悠知道妈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番话。
因为在她的心里，造成自己现在这个性格的原因，和从小父母离异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事实是，楚悠悠从踏进这本书之前，就已经选择封闭了自己，与他们无关。
可楚妈妈还是觉着非常自责，于是给她留下了她能留下的一切，尽可能的照顾她的余生。
忽然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仿佛永远平淡的心，因为这段话雀跃了一下。
好像一只快要破壳而出的小鸟，把坚硬的蛋壳啄了洞出来，于是从那洞里透过娇艳的阳光。
“楚小姐。”律师叫她。
“啊？”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楚悠悠叫住他说：“能帮我一个忙么？”
“您说。”
楚悠悠看着那份遗产继承的文件说：“这里面，除了我妈妈住的那栋房子，以及一个正在运行的公司之外，其他的能变现的和现金，帮我联系一下捐了吧。”
“您确定？”律师有些惊讶，这些加一起已经有快将近二百万的资金了。
“确定。”
“好的，我会帮你处理。”律师和她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楚悠悠手里拿着那封信站在门口，沐浴着朝阳看着远处高楼林立的都市，忽然觉着自己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依稀的有了归处。
“楚阿姨很爱你。”顾衍从后面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说。
“是啊。”楚悠悠承认。
“她虽然走了，但也给你安排好了一切。”
楚妈妈给她留了大量的资金确保她以后的生活，但同时也教她了最后一件事，勇敢和爱。
“嗯。”
追思会直到下午才结束，楚悠悠把这些老人依依送走，本就白皙的脸色因为疲惫，更苍白了几分，看的顾衍直心疼，最后直接把人按在了车里回到别墅。
她累的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回到屋子里便昏睡了过去。
余下的收尾工作，仍旧是交给了大脸。
接下来的几天，楚悠悠听了顾衍的话，和乐团请了几天假，在别墅里调节自己的心情，虽然楚悠悠觉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可调节的。
楚妈妈的离世，她不能说毫不动容，但也不至于伤心欲绝。
“那你是什么感觉？”傍晚在餐厅吃饭的顾衍忽然问楚悠悠。
这几天两个人都是一起吃饭，一起去体育馆看顾衍训练，大脸几个人安慰了楚悠悠之后，就识趣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消失，给他俩创造些独处的空间。
“好像心被人放进了冰箱，一点点的冰冻，又拿了出来划开，成为一滩水。”楚悠悠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