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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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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睿政王,当朝皇帝的亲叔叔,竟然愿意单纯为了让她安心发毒誓?!鹿阮惊讶一瞬,随即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和紧张是多余的。

这样一个行事坦荡的人,应该不是嘴快守不住秘密的类型,鹿阮决定相信鹿兰庭的眼光,把自己的信任分一些给睿政王:“敢问王爷对预知未来的定义是什么?如何算是预知未来呢?”

“能提前知道日后发生的事?”

“还有吗?”

褚宣和认真思索,觉得或许自己把范围定的太大,于是缩小了些不确定的继续道:“之前没有任何预兆的某些事情,能够被提前得知?”

鹿阮知道自己的提问实则有些难为睿政王这个古代人,他给出的这几句话已经比大多数人能给出的反应要好得多,鹿阮没再缠着这个问题不放,神情严肃道:“王爷,若是说我能够预知未来,倒不如说我能建立城邦自立为王,预知未来的能力很强,我还没有那么厉害。”

“哦?”

“不管王爷从何得知我的这一特殊能力,又把这如同鸡肋般的能力神化的有多离谱,今日我想告诉王爷的是,我不是预知未来,我只是可以做梦,这个梦会让我有机会救一些人的性命,可到底来不来得及救,救不救得下来,全靠老天爷给的命数和运气。”

鹿阮一番话下来,花藤架下陷入沉默。褚宣和跟鹿兰庭都各自安静不语,两个人似乎都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似乎什么话都没打算说,只是在思考鹿阮话里透出的信息。鹿兰庭好歹提前知道自家闺女的能力,甚至早先还参与过为梦里发生危险的人申冤、现下又正在参与解救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陌生人,所以他对鹿阮这番话的接受度非常高,也持绝对的信任。褚宣和这位睿政王相不相信鹿阮的一番说辞,鹿兰庭就不清楚了,毕竟是王爷,考虑的事情必然和为人父考虑的事不同。

过了好久,褚宣和才带着浅淡笑意开口道:“鹿小姐,能否举例验证你的说法和能力?”

“……行。”鹿阮点头,她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阮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爷可否为阮儿解答?”

“你说。”

“王爷为何想和阮儿求证这项能力?不知王爷想要阮儿的这项能力为王爷做什么?”

这是问褚宣和对她的能力,或者索性问他对“预知未来”有什么图谋,有所求有所图才是正常逻辑思维,否则堂堂王爷是没事闲的才问这么一嘴么?可是褚宣和的回答却惊呆了鹿阮,鹿阮诧异的重复褚宣和的话:“问一问?”

褚宣和点头:“我只是单纯对你的这个特殊技能感到好奇,我不准备让你帮我做什么,也不会对你或者对整个鹿府做什么。”

“……”

见鹿阮脸上毫不掩饰“你怕不是在驴我”的表情,褚宣和低头轻轻笑了几声,神色郑重又认真:“如果难以理解,鹿小姐可以把我今日来的目的,当成纯粹好奇心作祟。”

神特么好奇心作祟,鹿阮不敢说出来,只得在心里暗暗吐槽。吐槽完,她看向鹿兰庭,不过这只是她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不是有事询问鹿兰庭或者质问鹿兰庭“你这朋友怕不是脑子有大病”,而是鹿阮对自己最亲密的人隐晦表达信任的某种方式。褚宣和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心中一动,垂着眼没人看得清他心里在想什么。鹿兰庭作为被鹿阮信任的亲人,当然也接收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动作,他对女儿潜意识里的依赖极为开心,心里熨帖,立刻朝鹿阮笑了笑,示意鹿阮尽可以放宽心。

“哦对了,”褚宣和抬眼,好看的眼里透着光亮,他状似无意的重提:“鹿小姐还未曾告诉我,如何证明你这奇妙的能力呢。”

鹿阮沉吟了会儿,想着反正已经透了底,不如大大方方的全都说出来,既然是对方想要听,那她就说,说完对方信不信,就与她无关了。而且,鹿阮看了眼正耐心等她说的睿政王,心里隐约生出一个念头,说不定她之前做的事,都被睿政王给发觉掌握了,此时此刻来找她求证,不过是想从正主这里再听一遍回顾一遍。鹿阮心神一定,想到自己现在正犯愁的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可不可行的法子。

“王爷想听,阮儿便说,”鹿阮桃花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狡黠,快的连褚宣和也没有看出来。她喝了口雪梨水润喉,从最开始看到的“紫色手绢事件”,到发现“旧宅嫣姐儿女尸案”,再到“崔有时窃诗案”,最后还说了“赏花宴厉望星食物过敏事件”。鹿阮中间不时停下来喝口雪梨水,喝完继续讲,整个下午,几乎将这几年曾出现在她梦里的画面里的事,全部说了个遍。鹿兰庭和褚宣和都听的入了迷,连鹿阮身后的青乌都听愣了,一开始青乌还时不时给鹿阮添雪梨水,后来索性连茶壶都不拿了,整个人全身心投入到鹿阮说的一个个案情事件中…敢情这丫头,竟是将这些惊险案件当成了故事来听。

好不容易鹿阮说完,鹿兰庭和青乌仆随主子的一脸意犹未尽,而褚宣和不愧是王爷,已经早早回了神,亲手给鹿阮添上雪梨水,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实不相瞒,”褚宣和轻声对鹿阮开口:“鹿小姐所说,我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刚才让鹿小姐重新讲述一遍,实际只是出于我想要换个角度进行求证,让鹿小姐受累,是我的错。”

“没事儿,”这么一下午,鹿阮说了那么多话,对什么睿政王不睿政王的已经全然放下戒备,现在就算她面前坐着的是皇帝,估计也再激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恭敬畏惧。鹿阮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随意了不少:“不过王爷,其实小女前段时间还做了个梦,只不过那个梦做的断断续续,直到前些天才彻底做全,按照小女做梦必出事的诡异概率,小女有心救那梦里出现的两个人,可惜颇有些有心无力。”

褚宣和闻弦而知雅意,他笑起来,问道:“可是需要我帮忙?”

“是呀!”鹿阮也笑起来:“王爷果然体贴入微!”

“那我能问一句,鹿小姐为何求助到我这里来吗?据我所知,鹿大人的人脉并不比我窄多少,对于消息的探听,应该也不会比我差太多才是。”

褚宣和这话如果仔细琢磨着听的话,肯定会越听越觉得错,越琢磨越觉得话里有话大事不妙,可鹿阮和鹿兰庭虽和褚宣和认识的时间一个极短一个极长,却一致没有往细里琢磨,褚宣和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这不设防的态度误打误撞的让褚宣和心情舒畅。鹿兰庭是了解褚宣和的本性,清楚他为人,所以对他的话从不多想,而鹿阮则不同,她就是单纯的没想那么多,不爱揣摩别人话里有什么深意罢了。

“王爷有所不知,”鹿阮耐心跟褚宣和解释:“我父亲确实挺喜欢交朋友,且他没什么架子,又好与人为善,所以人缘还不错,可是他不擅长探听消息,我们鹿府也没有特别出色的探听消息的高手,有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或者不便透露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查探。”

鹿阮说完,不等褚宣和什么反应,她又继续说道:“不过想必王爷不一样,王爷既然能将我那些只有身边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事调查清楚,说明王爷身边一定有特别优秀特别出色的探查消息的能手……”

被突如其来的夸奖砸到头、藏匿在暗处的枭卫们一怔,不约而同的从眼底涌现出得意和骄傲,连胸膛都不由得挺直了不少。

不用回头寻找,褚宣和就是猜也能猜得到那群枭卫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他无奈一笑,对鹿阮拍马屁的功夫刮目相看。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褚宣和对鹿阮这种有事相求先给“甜枣”的行为不予置评,只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多不多,”鹿阮闻言谦虚的摆摆手,接着比划着说:“首先,小女想托王爷查一查崔驸马的一位旁支亲戚,只知道他那位亲戚的名字里有"崔"和"之"这两个字,应是在朝为官,特点是少年时极爱读书,如今应是热爱工作,小女想知道那人的所有信息;其次,小女想请王爷帮忙寻一位擅长画人像的画师,画的有没有意境无所谓,只一点,必得画的像才行。”

褚宣和点头记下,等鹿阮说完才问:“还有吗?”

有是有,不过鹿阮有点不好意思再说,毕竟人家是无偿帮忙,逮着一只羊猛薅羊毛多少有点不地道了。鹿阮自认还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所以果断闭上嘴,摇摇头,表示就这几个“小忙”,不需要再帮其他的。褚宣和微微一笑,唇角小弧度上扬,好看的眼睛在花藤架搭起来的阴凉里显得格外透亮乌黑,像一汪清澈的湖泊,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耽溺进去。他看破鹿阮的小心思,但不说破,只是温和又善解人意的开口:“没关系,一时想不起其他的便放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鹿阮还没反应过来褚宣和的意思,就听他继续说:“你身旁跟着的侍卫,一个叫楚萧的,我的枭卫在之前的赏花宴上见过他,他应该也见过我的枭卫,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印象。我的枭卫曾说过他的功夫很不错,你若是有事找我,可以让他来给我的枭卫递信。”

这边褚宣和刚说完,暗地里枭卫统领就已经动身去找楚萧了。背地里进行的事鹿阮不知道,她只顾着回想楚萧见过枭卫的事情,还是在赏花宴上…鹿阮回想了好久,仍然没有想起半分,只得放弃,想着找时间当面问一问楚萧。

褚宣和的好意鹿阮接收到,自然应该道谢,她态度谦逊,语气真诚,和几个小时以前刚踏进自己的院落、面对外来者竖起一身防备和警惕的鹿阮简直判若两人,褚宣和因为发现鹿阮的这一点改变而心中燃起几分成就感,心情很好的起身告辞。他这次出来的太久,还是拜访的鹿府,只怕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又要费事折腾,褚宣和想起皇位上那个疑心病越发严重的帝王,在心里叹了口气。

送走了睿政王,鹿兰庭又折回了鹿阮的庭院。过了冬迎来春,慢慢的天黑的就晚了,此时虽然天色暗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快就点上灯,鹿阮嫌屋里闷,就让青乌和阿桃在院子里抬了个躺椅,拿了条毯子,躺在躺椅上仰着头看天解闷。

“看出什么来了?”

“嗯……看出世间世事无常。”

鹿阮说完,自个儿就先绷不住笑出声来,青乌和阿桃一个人站在一边,一个等着端茶倒水,一个拿话本准备给她念来听。鹿兰庭看这阵仗,摇摇头不赞同道:“你也忒得折腾,外面风还这么凉,受了寒等着你母亲训斥你。”

“母亲才不会训斥我,她只会心疼的不得了,然后吩咐小厨房给我熬各种好喝的,还会亲自下厨给我煲汤。”

“你就仗着你母亲惯着你宠着你呗,”鹿兰庭往石凳上一坐,转移话题说起自己真正想问的:“怎么这回非得让王爷帮忙?怎的不用咱们府里自己的人?”

鹿兰庭早就听出来了,鹿阮说的又是“探听消息不方便”、又是“没有擅长打探消息的高手”…那都是蒙睿政王的借口,这明摆着是尽可能的不愿意他们府里自己的人沾手太多,只不过鹿阮没说明,他就没有当着褚宣和的面儿提出来,这才等褚宣和走了以后过来问。鹿兰庭自然清楚鹿阮不会把鹿府置于危险之中,可查探个消息而已,这样简单的小事也不要自己人插手,这是为什么呢?

而此刻,一直勤勤恳恳在暗处守着的楚萧等人,也在静静等着听鹿阮的理由,他们自知不如睿政王的枭卫优秀,可还是想知道鹿阮放着他们不用转而用枭卫,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这都能看出来?”鹿阮好奇开口,也证实了鹿兰庭猜想没错,鹿阮的确不愿意他们自己人插手这件事。“父亲,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次想要调查的人是谁,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一半多的可能性是我们要查的,是崔驸马的旁支亲戚。”

鹿阮正色道:“那可是公主府的亲戚,再夸张点,那可是和皇帝陛下也能攀扯上的皇亲国戚。咱们鹿府有几个脑袋,敢管皇亲国戚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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