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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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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鹿阮的本意是不要惊动太多人,因为鹿阮想着,一切都还只是她存留在心的一个猜测,并不能拿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阮儿,”鲁庄郡主同样反应很快,她忍俊不禁的叹道:“你许是过于低估了鹿夫人和其他长辈对你的重视,或者说,你低估了做父母的对子女安危的重视。”

对,鹿阮认同,因为她很快看到了抢在青乌前面,步履匆匆神色慌乱满目担忧的鹿夫人。

“阮儿?!”鹿夫人竟连屋里另外两人都给忽略了过去,她直奔向鹿阮,又是摸头又是摸脸的,满身的寒气进了屋子都没有消散:“你哪里不舒服?为何突然就要青乌来请大夫?”

“我没事,”鹿阮握住鹿夫人冰凉的手,知道她这是出门急,连手炉都没有带。鹿阮心疼,她耐心的再次安慰道:“母亲别担心,我没有事。”

“果真没事?”鹿夫人看样子有些不信,她搓了搓手,拿手心贴近鹿阮的额头,想试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许是觉着鹿阮额头的温度正常,鹿夫人松了一口气,再次和鹿阮确认:“当真没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真的没事,”鹿阮并不觉得鹿夫人的反复询问烦,她认真的、耐心的一遍遍确认,直到鹿夫人彻底放了心:“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心神这么一放松,鹿夫人这才看到屋子里另外还有两个金贵的小姐,她看到鲁庄郡主的时候反应还算正常,看到鲁庄郡主身边坐着的厉望星,才恍若无意的往鹿阮的方向瞥了一眼:“原来郡主和厉小姐也在,是我一时心急粗心大意,让郡主和厉小姐见笑了。”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鹿阮和鹿夫人是亲母女,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只一眼,鹿阮就发觉了鹿夫人在看到厉望星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同样的,鹿夫人自然也想通了鹿阮使青乌来问她要医术精湛的大夫的举动,这大夫多半不是给鹿阮自己请的,大概率是鹿阮请给厉望星的。

难道,他们鹿府的祸事还是没能过去?厉望星在他们府里还是出了岔子?鹿夫人这么想着,和鹿阮说着话,装作不经意的细看了厉望星几眼。没事儿啊……鹿夫人心里的疑团更大,看起来厉家的那位小姐跟平时无异啊,或许是年龄小身子弱,出门一趟觉得累了,那厉望星的脸色差了点,回去吃些正经饭食然后睡一觉,应该就能很快缓过来。

不过既然是鹿阮要请大夫来府里,那便随她吧,鹿夫人心想,她给予自己女儿全部的信任,相信鹿阮有分寸,不是那种随心意乱来的孩子。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鲁庄郡主善解人意的宽慰道:“今日阮儿待客周到,事事用心,请大夫应也是担心厉小姐的身子是否有不适,怕我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走了,厉小姐会在路上不舒服,这是阮儿的一片好意,我和厉小姐都能理解。”

鲁庄郡主一个人说还不算,她特意朝厉望星笑着,寻求认同:“厉小姐说是不是?”

“啊……是。”

厉望星只觉得头痛欲裂,连屋里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人都不清楚,听到有人问她,她就条件反射的回答“是”或者“好。”

这下子,连鹿夫人都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她再次细看厉望星的面色,即使从面色上无法辨认出她是否不适,但鹿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位厉家小姐,是当真有不舒服的地方,只不过她不愿意明说罢了。

两三位背着医箱、徒弟帮忙撑伞的大夫在小厮丫鬟的指引下,陆续来到了落梅轩。鹿阮和鲁庄郡主以及鹿夫人都给大夫腾出空来,几位大夫又是诊脉又是问询,折腾了许久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病人不配合,就算是医术再高超的医生也无法迅速找出病因,直到鲁庄郡主使人请的太医也到了。

“郡主,”出人意料的,来的太医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他同样自己背着医箱,却独自一人前来,身后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但他想必是认识鲁庄郡主的,所以一进门,先准确无误的和鲁庄郡主请安。“郡主可是身有不适?”

“我没事,劳烦梅先生特意跑这么一趟,”鲁庄郡主见厉望星周围的大夫们还在商讨病情,就先向太医介绍鹿阮和鹿夫人。“梅先生医术精湛,我们府上但凡有人身子有什么不适病痛,都是辛苦梅先生的。”

“梅先生?”鹿夫人反应比鹿阮更强烈些,她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热烈,那笑容里混杂着惊喜和无尽的感激,让鹿阮不禁把探究的目光投向年轻的太医,想知道这位太医有什么秘密,能让向来在外人面前稳重的鹿夫人情绪外露至此。“阮儿过来,给梅先生行礼道谢。”

嗯?被点到名字的鹿阮一脸不解,但她还是听话的朝“梅先生”迟疑着行礼。鹿阮的道谢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来自年轻太医的阻挠,但她还是在年轻太医摆手加一连串的“当不得”中行了礼,之后鹿夫人才跟鹿阮解释:“阮儿,怀你的时候为娘身子骨虚弱,所以生你时遇上了产厄之灾,九死一生之际,是梅先生为我们母女俩找到了生门,梅先生是救了我们母女性命的恩人,你可千万要记得。”

竟然是这样!鹿阮愕然,她看了看闻言有些羞愧的年轻太医,又看了看仍满眼感激的鹿夫人,心内震动。前世今生在鹿阮脑中交错显现,让她忍不住再次给梅先生躬身行礼。这回的礼行的梅先生和鹿夫人都猝不及防,鹿夫人倒不怎么诧异,梅先生却是没能避开,硬生生受了一礼。鹿阮这第二次的道谢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但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感谢他救了鹿夫人的性命。

在现代,鹿阮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遇上难产,才没能让她享受到应得的母爱。到了古代,鹿夫人居然阴差阳错活了下来,若不是梅先生救治及时,可想而知,鹿阮在古代的这一辈子,或许也会重蹈现代时的覆辙,再次和“母亲”这二字失之交臂。不夸张的说,鹿阮失而复得的母亲,是梅先生给的,就凭这一点,鹿阮的道谢道的也心甘情愿。

鲁庄郡主还是头一回知道梅先生和鹿府有这么件过往,她看着鹿阮和鹿夫人如出一辙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感谢才好的表情,再次体贴的开口:“阮儿是我的朋友,之前不知道倒也罢了,今日既然知道了梅先生对阮儿的恩德,本郡主便来凑个热闹。”

鹿阮和鹿夫人一同看向鲁庄郡主,眼神里有些许不解,不过鲁庄郡主很快给她们解了惑:“阮儿的恩人便是本郡主的恩人,梅先生,日后若是有什么请求,不管是关于什么的请求,只要是我崔以琼能做到的,崔以琼必定倾公主府之力,全力相助,在所不辞。”

说完,不管这番话震的多少人不能言语,鲁庄郡主极为洒脱的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翻出一物,强行塞进呆愣着回不过神的梅先生的手里。梅先生像被热铁烫到一般猛的一哆嗦,立刻就要把手里带着温度的小物件还给鲁庄郡主,却被噔噔噔退后几步的鲁庄郡主躲过,没还成。

“郡主!”年轻太医的脸上剑眉紧锁,清秀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着急和为难:“还请郡主把此物收回,下官救治鹿夫人是本分,鹿大人早已给了下官相同的承诺,下官推辞不过受了后,一直深觉惭愧,今日下官万不能平白再受郡主一诺……”

“你少婆婆妈妈,”鲁庄郡主不高兴道:“反正,你若是不要那块儿琼花玉佩,出了鹿府扔了便可,本郡主给出去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再收回来的!”

鲁庄郡主不顾年轻太医的推辞拒绝,颇有些不讲理的威胁:“你若是让本郡主丢了脸面,本郡主改日就去太医院闹!闹得你们太医院鸡犬不宁!不信你就试试!”

一向待人随和的梅先生哪里见过这般蛮横娇纵的威胁,他微一怔愣,突然觉得自己笨嘴拙舌,面对明艳嚣张的鲁庄郡主居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鹿阮和鹿夫人都被鲁庄郡主的泼辣劲儿给惊呆了,还是鹿阮更了解郡主多一些,知道她是好意说歹话,便出面打圆场:“梅先生不如先收着那琼花玉佩,郡主的好意听着"严重",实际只是好意,无伤大雅,心领便是,若梅先生果真有难事需要援手,难不成我们鹿府会被郡主抢了先?”

几句话化解了鲁庄郡主带来的剑拔弩张,鲁庄郡主哈哈一笑,隔空点了点鹿阮,对鹿阮的调侃半分介意也无。见气氛好了一些,鹿阮朝厉望星那边看了一眼,几位大夫打开了医箱,取出一样东西,鹿阮眼尖,认出那被布包裹着的东西可能是针灸用的细针,便心里猛的一突,脱口而出道:“且慢!”

其实鹿阮也不知道自己拦住人家医生干什么,只是顺应本能的开了口,此时几位大夫疑惑的向她看过来,她颇有些骑虎难下。

破开鹿阮困境的人是梅先生。

他探了个身,语气温和的跟几位大夫打商量:“请问,这病者可能让在下一观?”

当然可以了,他们一同侧过身子给梅先生腾地儿。几位老大夫并不是自视清高的人,他们虽身上无一官半职,今日之前也不曾见过什么太医院的太医,但他们听到了屋子里发生的谈话,知道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是任职于太医院的大人物。对于技艺的追求,即使是年过半百的老大夫们,也不可免俗的希望业务能力更进一步,因他们怀着一颗仁心,想要救助更多无法求得太医救治的平民百姓。

“厉小姐?”梅先生等真的踏进老大夫为他留出来的空隙,才有机会看到厉望星的脸。这一照面,年轻太医的脸色就顿时难看起来,他少见的动了怒,语气沉沉的让人听了心生惧意:“厉小姐可是未曾听下官的嘱咐?是否不曾吃过下官亲自拿给厉夫人的药?是否还一意孤行且刻意欺瞒了厉夫人?!”

疾言厉色的质问三连,不禁问的厉望星瑟瑟发抖,也把鹿阮和鲁庄郡主等人问的一头雾水。这…不会那么巧,厉望星之前就是梅先生的病人吧?还是不听医嘱,特别不配合的那种病人?鹿阮和鲁庄郡主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等她们犹豫着不知是装聋作哑不管闲事好,还是出面缓和一下气氛好的时候,厉望星压抑的哭声就断断续续的响起来,她像只半夜迷了路又被恶狼盯住的小鸭子,委委屈屈的不敢大声哭,只能又轻又小心的发泄自己累积的负面情绪。

见此情形,鹿夫人心里就有数了。她歉意的朝几位老大夫们行了礼,又唤来如意和青乌,让两个婢女拿了更高的诊费亲自送老大夫们出府。老大夫们虽常年为平民百姓们看病抓药,但他们也凭借精湛的医术成了固定几位世家大族的常用大夫,所以一些事不需要细说,就极有眼色的回避了。

屋子里没了外人,梅先生这才跟鹿夫人解释:“还好夫人请大夫请的及时,这位厉小姐,自昨日起便茶饭不思,下官曾应厉夫人的帖子到过柱国公府,按理说,厉小姐该按下官开的方子调理身体,再按下官嘱咐过的法子慢慢食补,可现下看来,厉小姐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吃药进食,甚至将自己的身体状况瞒过了厉夫人!”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若是下官猜测不错,厉小姐该是两日未曾进食未曾睡眠了,”年轻太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似询问实则肯定:“下官可有说错?”

“没……没有……”厉望星眼睛红红的,她小声为自己辩驳:“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吃不下,我的眼睛一闭上,就……就…看到琴姐姐……”

看来是琴书盈带给这姑娘的打击太大了,鹿阮心想,估计这小姑娘从小到大都就只有琴书盈一个朋友吧?或者说,只把琴书盈一个人当能够依赖、特别重要的朋友?所以得知来自最亲密朋友的谋害,才心里接受不了,无意识的把糟糕的负面情绪转化成了对自己的伤害。

谁说世上只有爱情伤人?友情一旦产生裂纹,也会把人伤的痛不欲生。

------题外话------

感谢支持!鞠躬?过渡章节好难写,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