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啦

字:
关灯 护眼
中文啦 > 江山纵横 > 2-44 无中生有

2-44 无中生有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江山纵横!

“这……这哪是什么巨子,分明就是大宋第一股神啊!”赵维从黄尧那得知江南工业股价前前后后的大致经过后震惊不已,黄尧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操盘手,仅仅是通过经济手段的运作,不仅轻易化解了赵维手中股份的危机,保证了两人加在一起绝对控股的股份,还将手中股份的总价值连翻了好几番。

“这么看来,江南工业当下的银钱需求可是无忧了?”

黄尧说:“岂止无忧,现在公司账上流水十分充盈,新发售的股票昨日已经全部售空,公司的总价值1200万贯,比预期募资还多出100万,咱们俩手中所持股份总共五成一,也就是610万贯,另外多出来500万贯的现钱,我现在没有什么急需大笔的支出,你看怎么处置?”

赵维想了想说:“这么巨额的现钱,倒也不愁没处用,尤其是现在和蒙古人的战争,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朝廷拨下的军饷不一定及时,有这500万,当是紧急需要也无妨了。”

“也好,覆巢之下无完卵,对蒙古的战争是极为重要的。”黄尧说着,对一个仆人吩咐道:“去把500万贯的银票拿出来给太子殿下。”那仆人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黄尧又问道:“如今南阳和襄阳战事可好?”

“倒也不差。”赵维回答,“自去年末我大军集结襄阳开始,一路打到南阳,兵力上都占了很大优势,同时也占了北方冬季大河封冻的天时,原来忽必烈在大胜关外虚张声势,最初一个月确有大量兵力隔三差五进攻大胜关,待得我军反攻之时,蒙古人的主力早已不在襄阳,而今更是连忽必烈也脚底抹油地溜了,换上了阿里不哥来收拾河南这一堆烂摊子,想来这位蒙古的七王爷现下是极为气恼的。”

黄尧听完,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冬季我军占了天时,可现下黄河已然解冻,想来蒙古人往河南集结兵力和粮草都方便了许多,襄阳和南阳的日子恐怕没前两个月那么好过了。若是我军能够当初一鼓作气打到河南府或者开封府,是否也可以借着黄淮水道直接从江东地区获得兵力和粮草支援。”

赵维很认真地摇摇头:“没这可能,从襄阳到河南府,几百里的战场纵深,多是平地、缓坡,刚好是最适合骑兵发挥,可惜我军的兵力虽有二十万之多,但骑兵数量着实太少,绝大多数是步兵,城池攻防,我军有巨大的兵力优势,若是野战交锋,以蒙古骑兵一人多马的机动力,这项优势会被削弱很多,再加上襄阳这一战,朝廷事先准备不足,很大程度上是我父亲被我裹挟着打的,长江和汉水冬季都不封冻,借着水路这军械、粮草尚可维持,冰雪封冻了黄河,也同样阻塞官道,无论怎么算,我们的二十万大军也只能打到南阳了,再往北,粮草后勤支撑不了足以攻下开封府规模的人马,如若强行进攻,战事拖延数月,拖到现在,那就麻烦大了。”

师徒俩从江南工业集团的经营谈到河南的战事,最后说到赵维突然返回临安的事,他从南阳前线回来,事先并未向官家奏明,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经过这几个月的征战,赵维如今在朝廷里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也处于风暴的中心,愿意党附的人很多,敌人同样不少,若是处置不当,遭受损害的不止是赵维自己。

黄尧到底是老江湖,听得赵维的话之后,三言两语便将朝中的局势挑明,今时的官家,自登基起便一直处在权臣的控制之下,昔日受杨太后和史弥远的节制,后来杨太后和史弥远先后病逝,赵昀依托孟珙的实力稳固朝中局势,孟珙之后,便是今日的左丞相赵葵掌握大权,直到前些年谢方叔一派羽翼渐丰,与赵葵形成分庭抗礼之势,朝廷中央才避免了权臣独当一面,赵昀作为皇帝,其地位才如今日这般稳固。

可是这样的稳定局面太容易因为其中一方的轰然倒塌而再次失衡,说到底,赵昀这个皇帝几十年来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在朝廷中得了个中庸保守、不喜多事的印象。实际上,自古哪个皇帝会甘心如此寂寞?哪怕是后人认为有些窝囊的唐高宗李治,在位期间,也灭掉了太宗时代数次征讨未果的高句丽。赵昀在朝廷内外给人留下性格恬淡、不喜多事的印象,并非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平和的性格或者说昏聩无能,而是他这个靠杨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皇帝根本不具备直接对抗权臣的实力,根本原因就是朝政大权都掌握在丞相和参知政事手中,军中将领几乎都是这些权臣的门生故吏,比如当今的左丞相赵葵是孟珙的老部下,而枢密使余玠、荆北军都统制吕文德都算是赵葵的门生,四川屯驻军的统制姚世安等人又是谢方叔的党羽,兵权大部分掌握在赵葵和谢方叔两派手里,其它的也都在丁大全、贾似道等人的手中,除了临安的两三万禁军,几乎没有直接听命于赵昀本人的军队。

所以,赵维在襄阳和南阳的几次胜利,在军中获得了不错的威望,对于束手束脚几十年的赵昀来说,自己的儿子掌控兵权,总比其他权臣来得好。

讲明白了这一点,赵维的心里基本有了底气,不错,太子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优势,用好了就是事半功倍。

按照黄尧的指点,赵维进宫之前,就已打好了腹稿。选德殿内,赵昀黑着脸:“竖子!当初叫你回来的时候你不回来,现在你又跑回来做甚?”

“爹,孩儿知错!”赵维首先认个错,然后说道,“可是爹,我不能不回来啊,听说朝廷里的大臣们都吵得不可开交了,万一要是有人为了逞口舌之快,干些糊涂事,那我在前线岂不是进退两难?”

赵昀眼睛一瞪:“谁和你说朝廷里吵翻了?朝会议事,大臣们总会有分歧,这算什么不可开交?”

“啊?”赵维十分疑惑,“难道朝廷要撤掉余枢密的消息是假的?”

赵昀暗暗吃惊,余玠是谢方叔等人弹劾的,但是一直都只有御史台几个中丞、枢密院几个副使和几个参知政事知道,连殿前司和大理寺都不知情,这小子是从何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

“你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赵昀问。

听得这阴沉的语气,赵维便知确有此事,只不过朝中还没下定论,于是他说:“但愿真的是闲言碎语,孩儿是从手下俘虏的一个敌将口中所知的这个消息,那人是史天泽的亲信,潜入襄阳刺探情报,还是个总管,被我东宫卫队直接擒获,严刑之下,供出了这么个消息,说得有模有样,我也不知真假,便趁着这一趟回来,向父亲求个明白。”

赵昀越听背后越发冒冷汗,若说自己这个儿子从哪个嘴碎的大臣那里得知此事倒也无妨,可是从敌军口中得知,那岂不是说大宋朝廷里的风吹草动,蒙古一清二楚?

“你当真从敌将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个消息?”赵昀神色紧张地问。

赵维斩钉截铁地说:“我有什么必要说谎呢,爹?当然,我也明白就算确有其事,蒙古人也不该知晓得如此清楚,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是那厮糊弄我的,一时冲动将他杀了。爹,你是不知道,这些细作很是恼人,被抓住了要么死不开口,任你使出浑身力气也撬不出半个字,要么就是胡说八道,真假消息你还得慢慢去分辨,有几次就因为消息真假没分清,我派出去伏击史天泽的人马反而被蒙古军包围……”

赵昀本身就有些多疑,被自己儿子这么东拉西扯地忽悠了一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蒙古细作就在自己身边一样,细思恐极。看着赵昀脸色和表情的变化,赵维知道自己编的瞎话起作用了,又紧着问道:“爹,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赵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盯着书案好一会儿,才对左右的内侍吩咐道:“全部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待得殿内只剩父子二人,赵昀才将廷议上谢方叔弹劾余玠的事和盘托出。

“虽然朝廷里的事我不是很懂,但是父亲,我认为,此时绝不可从谢相之言,万万不可动余枢密!”

“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此时赵维已然触动赵昀的神经线,赵昀的心里已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话有了听下去的意愿。

赵维说:“实不相瞒,孩儿回来之前,早已定下计策,就在今年,我麾下的荆北军和余枢密的四川军联合设下一个巨大的圈套,将忽必烈、兀良合台、汪德臣、史天泽和阿里不哥全部装进去,此时四川军绝不能易帅,计策的详情请父亲容孩儿之后再禀,但是此计已经获得余枢密、冯参谋和几位都统制的同意,已经在实施当中。而此战一旦获胜,不仅可以重创河南的蒙古军,亦可解兴元府之围,我军若乘胜追击,还可图谋京兆府、凤翔府,切断忽必烈、兀良合台南征大军的粮草,甚至阿里不哥要是不够聪明的话,汴京、洛阳也可被我收入囊中,届时,咱们和蒙古隔黄河对峙,父亲您的功绩或可与太祖相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