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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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琳必须要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里德作为他们那边此行几个人的团队领导，确实算的上是一个人物。他不但有城府，有心机，而且在关键时刻也确实能够看得清楚大局，有决断力，能够尽快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好事是身边有着这么一个有能力的队友一起向着一个方向使劲，做任何事情都会容易不少，而坏事则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如果心不是往一处想，劲没有向一处使，那么就会成为巨大的麻烦。基于现在二者双方之间的关系，这短暂而脆弱的联盟，白琳对此必须要保留着一分警惕和戒备。
不过暂时来说，就事论事，面对他们现在所面对的情况里德还是可靠并且值得信赖的，因为双方的利益不仅暂且一致，而且还十分迫切，容不得过多耍心机玩伎俩的余地。这也是为什么白琳会而注重里德意见的原因，里德也没有让她失望。
“所以，你所说的‘毒’的源头在什么地方？”白琳转头冲着罗顿问道。
确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下一步就是要制定计划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计划的，无非就是弄清楚造成现在他们所面临凶险困境的罪魁祸首方位所在，然后赶过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将其给解决掉。可能到头来他们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解决，可能这就是一个让所有前来的拜访者都被埋葬在这里的墓地死局，但总归还是要试一试。未来没有什么是确定的，一切的努力都只是搏一个可能，这个可能的名字叫做“希望”。
而现在他们现在最后破局的希望——虽然总觉得有点滑稽，但它就是落在了深沉的银发帅哥菜鸟罗顿的身上。只有他才能够为众人指清楚前进的道路，指明希望的方向。
罗顿这回没有再耽误时间去搞自己那该死的形象，干脆利落的伸手指向了前方。
“小城的另一边。”他带着特殊韵调的低声说道，“最边上。”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横穿整座小城？”后面的潘忍不住的出声道，听得出来他对于这个情况一点也不喜欢。
“准确来说，是斜穿。”罗顿没有回头，将墨镜戴回到脸上，“实际上距离比你想象中的要近。”
“……这算的上是好消息？”
“够了。”白琳打断了潘对罗顿毫不掩饰敌意的抱怨，用莫名的没有笑意的目光扫过后面的潘，狭长的眼眸自然的眯起，接着又和里德对视了一眼，“以我们的速度，就算真的要横穿这座小城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沿途路上不遇到什么其他意外的话。”
“……没错。”总是内心喜怒不显露于形色的里德此时却答应的有些古怪，“只要不遇到什么其他的意外。”
……
穿过名为霍尔奇诺法的主街到小城教堂的钟楼，临近面包房的北面小巷直通西城最大的市场，没有几棵树的小南德罗伊山下简陋但美丽公园连接着圣扎尔莫斯广场，广场的西北角就是整座小城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巴灵图莫站。
那道显得有些诡异的身影就正在明显没有任何一座列车运转的空空的站台大厅中走出。他摇摇晃晃，像个得了什么肌体疾病的重症患者，但是速度却不可思议的迅速，只是转眼便已经从车站前闪掠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进入到了另外的一栋建筑之内。
广场的另一角，某座店铺的阴影之下，几道有点鬼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显露了出来。他们看着那只不知道已经应该算作是什么了的扭曲怪异的生物，纷纷沉默不语。
“那是什么？”潘低声的问道，脸色说不上是难看，但却烦躁而阴沉。
“是之前第一批来到这里的家伙，是他们中的一个。”白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一动不动，“我认识他——一个完完全全的小角色。不过他曾经有一段时期因为某件事情和吉克混得很近，看来就是在那期间他知道了吉克的确切住址。不过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在吉克失踪之后想着过来找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更亲近，还是说这家伙另外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虽然说吉克因为他本身性格和手上的技术和扮演角色身份等各方面的原因在地下世界中交友甚广，人缘极好，但是要说每一个都是如自己这般靠谱，那白琳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可能如果吉克出了什么事的话，愿意伸手帮忙的会不少，但要是太麻烦的话恐怕大多数还是会摆摆手算了吧，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而后面的潘则是在此时突然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瞥了白琳一眼。
“一个小角色，只是和吉克那家伙短暂的混了段时间，就能够搞清楚他这绝密的住址。你和他的关系暧昧到能够在他失踪之后为他冒这么大风险这么努力，竟然还不如这个小角色？竟然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
潘的这话说的有点戳了，连里德和罗顿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人家的私事，私人方面的问题，他们在没有牵动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出于基本的礼貌不好直接的询问，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想过，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现在有潘这个不在乎拉仇恨的帮他们开口，他们虽然不赞成，他们也不会反对。他们也想听听白琳会怎么说。
而面对潘不客气的咄咄逼人，白琳回头目光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那个男人，那个你觉得你们很了解的家伙，他其实可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聪明。”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想要知道他的秘密，那么我就能够知道他的秘密，无论那个秘密本身是不是他有意所做的缓冲。”白琳看着潘，“但是我不会那么去做，很多和我一样多多少少把那家伙当做真正朋友的人都不会那么做，这是起码的尊重。即便他本人似乎并不在乎这种尊重，但他在不在乎是他的事，而我们在不在乎是我们的事。”
“……”
“不过现在看来我和其他人都想多了。”回过头，白琳继续看向了刚刚那东西所在的方向，“随便什么人，只要有点意愿，就能够从他那里打探出他所谓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原因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真正的秘密，连存在本身都没有让别人知道过。”
“这是个陷阱。”罗顿推了下墨镜，认真的说道，“你对朋友的尊重在无意间救了你，白琳小姐。否则我想现在你就不是会站在这边，而是游荡在那边了。”
他说的当然是类似他们刚刚所见的那先前的第一批先驱探索者。而对于他的说法，里德表示了赞同。
“看来，这就是罗顿先生所说的‘毒’的效果了。”大块头胖子低下头，阴影中的眼镜闪出了逆光，“如果我们待的太久，就会变成那种样子。不知道那到底是算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但毫无疑问，所有之前来到这里的人，他们如果是都来到了这座小城的话，那么他们之所以都没有回去，这就是答案。”
“……奇怪。”目不转睛监察着的白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什么？”
“那东西——”白琳指了指远处从建筑门前再次出现，并且歪扭的身体动作利索的向着下一栋建筑快速移动的熟人，“他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被这么一说，众人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从一栋建筑之中出来马上进入下一栋，然后再是下一栋，这种重复循环的行为要说没有什么意识在后面支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究竟是什么意识呢？
“也许他还活着？”潘猜测到，“也许罗顿说错了，这座空间中的‘毒’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完全的侵蚀？”
“……”
“有这种可能。”白琳不说话，里德出声说道，“但是这只是可能之一，我们不能把赌注压在上面。”
“还有另一种可能。”罗顿忽然在此时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他的确是在执行某种意志——但却不是他本身自我的意志。”
“你的意思是，他受到了操控？”白琳的眉头微挑，“被谁？”
“我不知道。”罗顿用手指揉了下眼眶，“我只是看到他身上的波动有些奇怪，但是这并不能确切的说明些什么，因为我们对这个空间、对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的太少了。”
“也许是吉克？！”潘猛的看向里德，“也许他其实就在这里，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更加糟糕。”里德抬眼望向白琳，“别忘了，白琳小姐说过，在这里的可并不是就只有我们——她的那位失散了的侦探同伴，那个我们曾经在酒吧见过面的牛仔先生，他们同样也来到了，并且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都有可能和这一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