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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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是类似小城郊外的地方——白琳是这么感觉的，但是也不能够太过确定，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陋荒凉的郊外。除了现在他们所站的这一条带着弧度通往远方笼罩在黑暗之下星光之中城镇的公路之外，就只有周围好似枯海苍漠般的荒原。白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具备萧瑟的荒原，甚至都已经荒凉的带上了一丝美感，简直就像从另外一个维度世界中延伸出来的一般，似乎只要顺着荒原蔓延来的方向一直走，就会进入到某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中去。
白琳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那种源自于空洞的内心深处妖魔般的诱惑只有心里面藏着妖魔并且已经控制不住的家伙才会中招，而对于她来说这种死之本能的欲望虽然也是存在但却一直长期处在一个被死死压制的状态。在它的上面有着更加高级别的欲望存在。
白琳现在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了前面那座小城上。虽然只是远远的简单的眺望，但是她已经将小城的各方面数据指标都在心中做到了一个大概有数。别的暂且不论，就光是看小城的建筑规模，这座城镇的等级就不会太高。不要说和斯图加尔市中心那种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繁华到下水道里的老鼠都能开迪厅的核心行政地区相比了，就算是一些偏远行政区的偏远次级城市都很少有像眼前这座小城这样……古老原始的。
没错，“古老”，“原始”，这就是眼前小城给白琳的最初的一个印象。生命极限二次突破的格斗修炼者，白琳就算带着伤，只要还没到死的时候就随时随地能够爆发出巅峰战力，以她的眼力可以轻易的看到街道尽头小城建筑的风格。那石砖，那路灯，简直不像是星纪元时代所建立的产物，那种年代感更加像是黑洞纪元，甚至都不是黑洞纪元的末期。
这不是在斯图加尔上面什么地方的城镇——白琳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虽然她当然不可能将这座浮空大都会的每一个行政大区的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小镇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在这座都市已经混了很长时间了，很长很长时间了，如果有什么地方存在着这么一个具有时代风格的小城，那么她应该或多或少听说过才对。
而这可就有趣了。
“已经到了迷宫之底了，对吧。”白琳从地上站起，随意的拍了拍身上，有些沉吟的眯了眯眼睛，“但为什么迷宫最深处的尽头，会是这么一个地方呢……你已经到这里了吗，侦探？”
说着，白琳若有所感，向后回头，看到罗顿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可爱的恐怖人偶小姐姐索亚，里德和潘则是在最后面。
“我们好像到了你说的那个地……”白琳话说一半就顿住了，她发现罗顿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对。
“这里不能够久待。”罗顿低沉着嗓音，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们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的。”
仅仅只是通过一个细节，白琳就判断事情好像真的是非常紧迫，至少对于罗顿来说是这样的。她发现罗顿在说这句非常有逼迫感的话时，竟然没有用那该死的中指推他那该死的墨镜。白琳发现她对此竟然令人惊讶的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她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和你说……但是，这里的空间有些奇怪。”罗顿停顿了一下，接着下一刻在除了索亚之外的所有人无声的注视下，低头伸手摘掉了自己的墨镜。
白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罗顿摘掉墨镜之后的样子，而从后面里德与潘的反应来看，他们也是没有见到过罗顿不戴墨镜的时候。也是直到此时白琳才注意到，才看清楚，罗顿的眼睛，那好像忧郁王子一般安静的眼眸，瞳孔虹膜一直在隐隐约约的亮动着一层蓝色的荧光。
虽然这么说一个男人有点奇怪，但是白琳却感觉罗顿的眼睛非常漂亮，简直是她所见过的所有眼睛中最漂亮的一双，无论男女。
真糟糕，差点就要陷进去了。
“……”
“我能够看得到。”不理会白琳的反应，罗顿越过美女，看向前面的小城，保持着高冷姿态但却总感觉很搞笑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的神情，“但是我看不清楚……那是一种完全超出了我所理解范畴内的力量。”
“在那座小城里面？”
早就知道罗顿的眼睛不简单的白琳没有长时间的让自己发傻，很快就恢复了状态，顺着罗顿所视的方向看去，出声问道。
罗顿摇了摇头。“无处不在，”他说，“充斥在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只不过，浓郁程度不同。”
“浓郁程度？”
白琳的眉头皱了起来，和后面的里德对视了一眼，发现和蔼的大块头也是沉默的面露思索，但很显然不可能会思索出什么结果。白琳再次看向了罗顿。
“你在说的到底是什么？”
“……毒。”
“毒？”
“我不能够分辨出它们到底是属于什么性质的物质或能量，我……看不清楚它们，看不清楚它们的本质。”罗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想，这可能是基于某些原因，它们本身的规格对我双眼的窥视能力有着天然的压制，就像一些高级异能对低级异能的压制一样。但是我能够判断出来，它们无论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毒’。它们充斥在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逃避它们的侵蚀。”
“……”
后面的里德听了罗顿的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索亚依旧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潘，抬起头看了看这片被黑暗所围拢的巨大空间，眨了眨眼，鼻子微动的用力嗅了嗅。也不知道他是闻出了什么没有。
“你是说，这里充斥着一种压制着你眼睛能力的窥探、让你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性质属性的‘毒’？”白琳狭长的眼眸瞥着罗顿的双眼，“那你知道它的效果是什么吗？”
白琳问的这是一句废话，她自己本身也根本没有指望罗顿能够回答的出来。
果然，罗顿摇了摇他的头。“但是，”他突然又说，“我大概能够判断出两件事情。”
“……这种时候就不要大喘气了。”白琳无奈的看着重新又有要犯酷癖的罗顿，“请直接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完好吧。”
“白琳小姐所言正是。”罗顿点头，一本正经的中指推了下墨镜，却什么也没推到，然后才想到自己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就拿在他的另一只手上。于是为了不显得太尴尬，他镇定自若的中指指头继续向上，推揉了一下眉心。
“……”
“我能够大致的判断出来，以现在我们被这座空间之毒侵蚀的速度，大概需要多久就会将我们侵蚀完全。”
“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罗顿伸出了两根手指。
“……那第二件事情呢？”
“我能够判断出这片空间‘毒’的源头在哪。”罗顿抬头，指向了小城中的一个方向，“我想，那里应该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如果不能想办法将空间中‘毒’的问题解决，我们所有人最后都难逃被侵蚀的命运。”
“为什么？”后面的潘在此时突然插嘴道，“我们可以原路返回，离开这里不行吗？”
罗顿回头看向了潘，那笼罩着一层蓝色荧光的深沉忧郁眼眸在显露出来的一瞬间让潘都是感觉到了一窒。那种目光，那种眼神的冲击侵略性实在是太致命了。
“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罗顿轻声的说道，“我们进来时的通道，那是一条单程路。”
“……”
“看来，我们现在的选择只剩下向前了。”一旁的里德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我大概猜到，那些第一批来到这里的朋友为什么都会有来无回了。”
白琳瞥了里德一眼，看向罗顿。“你好像有着什么顾忌？”她问道，“你在顾忌什么？”
“……”
罗顿没有马上回答白琳。他转头看向潘后，就一直没有挪开过目光，直到都被潘所注意到，莫名其妙的反瞪回来之后，才终于转回了头。
“这片空间中‘毒’的源头，”罗顿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就是这片空间‘毒’最浓郁的那个地方，我能够看到那好像漩涡又如喷泉般的大轨迹流动。但是越靠近源头，‘毒’就越浓郁，对我们的侵蚀力就越强。”
“有多强。”
“如果我的计算正确，”罗顿思考了一下，“那么当我们进入到最中心的区域之后，我们能够坚持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
白琳的双手抱在了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呼出。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转头看向了后面的里德。除了她之外，潘也在看着里德，都在等着他的意见。至于索亚，完全不需要管她。
“我说过，”里德笑了笑，“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