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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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都传遍了，听说天刚亮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就进了宫，这会儿怕是已经闹到皇后眼前了。”
佟盈萱裙角被水侵打湿，可她完全不在意，想要往外走去正院问问暖漪知不知道此事，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头又进了寝室。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没等佟盈萱想出个章程来，就又有人来说，皇后宣王妃进宫，这会儿王妃已经出府了。
佟盈萱更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楚骧干出这等出格事，其中还有暖漪的因素在？
暖漪这会儿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昨晚楚骧到三更才回府，暖漪睡梦中醒来，不仅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还有新鲜的血腥味。
在北疆见识过生屠牛羊，感受过那种鲜血横流的场面，对新鲜血液的味道，暖漪尤为敏感。
一猛子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反倒把轻手轻脚的楚骧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暖漪直接就问。
楚骧原本因惊吓微愣，被暖漪一句话问的，突然又笑起来，摇摇头，带着酒后的憨态，“不是我。”
不是他受伤了？那就是别人。
暖漪掀开被子下床，想着还是要查看一下他。在卫城的时候她自己中毒，又伤怀父亲离世，哥哥颓靡，对楚骧真是没有给予多少关心。就算两人坦诚相见，也都是情热脑昏的时候，他身上添了的那些新伤，暖漪全当情趣了。
想想真是不应该，两人不仅是夫妻，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到如今更成了一个战壕里的亲密战友。
互相依靠，彼此取暖。
忽略他那么久，暖漪有些过意不去。
房间里烧着地龙，今晚因为暖漪在宫里饮了酒，所以麒麟儿跟奶娘睡在一起，并不在暖漪身边。暖漪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也不觉得冷，赤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解楚骧的腰带，“让我看看，你这人从来不心疼自己。”
楚骧站在原地任由她动作，能得到暖漪这般温柔的责备，已经是许久不曾发生的事情。
暖漪将楚骧身上沾了血的外袍都脱掉，见他白色的寝衣干干净净，倒是松了口气。没等她高兴，楚骧就说：“我废了萧连旭一只手。”
谁能想到他三更半夜出府，竟然是去找萧连旭了。
其实暖漪睡前也许久不曾平静，慈恩殿外发生的事情，让她没办法视若平常。想的也都是萧连旭该如何对付，实在是重不得轻不得让人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暖漪还没想出办法，楚骧就已经行动了。
“为了我？”暖漪有些不敢相信。
楚骧头上的冠被暖漪拆下，长发披散在脑后，看起来带着几分飘逸，又因此时夜深，添了几分鬼魅。
俊美男人，往往介于两性之间，楚骧平日里头发总是打理的一丝不苟，性子又冷，做事刚猛，很容易被人忽略了他这张俊脸。
他低头望着暖漪，额前的头发垂下来几缕，实话实说，“是也不全是。”
暖漪立即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要完全是为了她如此冲动，暖漪还真是要后悔不该告诉楚骧实情了呢。
在暖漪的脑子里，爱当然是爱的，但最好不要成为负担，她不想让楚骧成为事事为她的男人，那样的话，她会压力很大。
她这样，楚骧反倒有些轻松。
语调都轻扬了些许，“怎么？不想让我为你报仇？你那手，真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时萧连旭伤了暖漪的手，楚骧就已经很不痛快。后来暖漪虽然手勉强恢复，但总归是不能回到从前了。以至于暖漪现在都不是很喜欢习字，用鞭子也换了重要招式。
这仇，埋在心里，总归是不能轻易忘却的。
暖漪说：“就算要报仇，也该挑个好时机。不能冲动！尤其是你，身上背着整个王府，有我还有麒麟儿更是要慎重。若你仅仅是为了一时意气就任性妄为，那我才要生气呢。”
她这么说，楚骧就脸上就挂上笑意了。
轻轻叹口气，还有些遗憾似的，“你这般冷静，倒让我无所适从了。”
暖漪从来不是被情爱冲昏头脑的女人，那种为爱生为爱死，她好像从没有出现过。唯一的冲动，大概就是不顾一切要去救霍祈。
现在想起暖漪当时孤身涉险越过边境去到北疆找霍祈，楚骧还是心里不舒服。
因为那是暖漪唯一的一次打破惯例。
不过眼下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改变现实，只能可以忽略心底里的不舒服，说萧连旭的事情，他讲：“我直接闯了他府邸，那剑逼着他问了关于那虫子的事。”
平日里看萧连旭在楚骐以及帝后面前卑躬屈膝狗腿子样儿见惯了，难免会觉得他是个软骨头。没想到今晚刀架在脖子上，萧连旭却表现出异常的镇定与勇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多一个字都不愿提。
“问出什么来了吗？”暖漪想知道。
楚骧摇摇头，萧连旭不肯说，就算楚骧手起刃落废了萧连旭一只手，他依旧淡定。
甚至还有心思激怒楚骧，“她不该属于你，你应该早就知道。当初赐婚是你抢了先机，若真按照她的意愿，不一定会选择嫁给你。如今呢？她没了父兄支持，继续留在皇家，只会被禁锢被蔑视，你真为她好就该放她自由。”
要问楚骧最听不得什么，那就是这种话。
从八岁那年遇到暖漪，楚骧就难以忍受所谓暖漪的抛弃。
暖漪对霍祈兄妹情深都让他耿耿于怀，更何况是萧连旭对她的窥视之情。
楚骧冷笑着，“本王放她自由，她也不会选择你。”
相比于楚骧的暴怒，萧连旭的心理素质要好很多，听了这话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还能冷静面对，“我知道自己做了不少错事，让她对我产生了不少误会。但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找到了让她心甘情愿钟情于我的方法。”
这话听的楚骧心里发虚，如果萧连旭说的是用蛊虫控制暖漪的心，那还真是有可能实现萧连旭龌龊的心思。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楚骧那一刻是真动了杀心。
萧连旭大言不惭，“你不敢！”
萧连旭是皇后的娘家侄子，皇帝亲封的安国公。
真要是被楚骧斩杀，那楚骧就算不死，也完了。
想来楚骧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只废了他的手。
萧连旭自信满满，“而且，我若死了，暖漪也要陪着我，阴曹地府，有她陪着，也是快哉。”
“做梦！”
从回忆中抽离，楚骧盯着暖漪的眼睛，有些踌躇，问，“我伤了他，你怕不怕？”
暖漪好笑，“这有什么怕的。只不过.......”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楚骧自然要追问，“不过什么？”
暖漪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想要做错事来受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