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会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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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晚了……”
这是那个陌生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
微生雨看着没有挂断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就像他的声音再也无法传达过来一样。
微生雨：“你是谁？”
柯斓回来的时候，微生雨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耳朵：“在想什么。”
“二楼为什么有那么多个空房间？”微生雨问。
柯斓：“准备给其他人住的。”
微生雨问：“给谁住？”
柯斓顿了片刻：“不记得了。”
微生雨：“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她语气停顿片刻，才继续说，“我们并不是单纯忘掉彼此，所有人都会忘掉我们，我怀疑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
柯斓一瞬间沉默下来，又听到微生雨缓缓说：“我觉得不太对劲，我刚才收拾垃圾桶，发现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莫如之。”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柯斓便道：“在家里捡到的？把木牌给我看看。”
木牌已经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刻着的名字却让人感到陌生。微生雨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垃圾桶捡起木牌后，下意识丢掉了三次。”
最后一次她差点把垃圾袋拿走，在扔进垃圾桶的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个木牌。
于是她在手上做了一个标记，静静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垃圾桶旁发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手上的标记。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记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但是我发现时间正在加快，现在不到八分钟的时间，我就会忘记木牌的事，而且我开始下意识忽略掉手上的痕迹。”微生雨抬起手，上面的痕迹已经几乎画满整条手臂，已经显眼到让人无法忽视。
柯斓看了眼时间，他发现距离微生雨上一次记录的时间，已经快要到八分钟了。微生雨也盯着表，显然也在等待着。
过了片刻后，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微生雨问：“我们在干嘛？”
柯斓思考了几秒，慢吞吞说道：“应该是在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他忽地瞥到了微生雨的胳膊，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不对，我们在讨论木牌的事。”
微生雨也看向自己胳膊，大脑“嗡”地一下：“我想起来了，每过八分钟我们就会忘记关于这个叫做莫如之的事。”
有一种未知力量的存在想抹掉他们脑海里关于莫如之的一切，他们现在已经忘记莫如之是谁，只剩下一个木牌。
一旦这个木牌消失，他们就再也不会记得莫如之。
微生雨蹭地一下起身，她快速来到二楼，将木牌挂在一个房间旁，“看，刚刚好，这个叫做莫如之的人之前住在我们别墅。”
柯斓：“你说你白天接到了一通电话。”
微生雨低头，在手臂上找到痕迹：“是。”她低声念出那句话，“他说我们并不是单纯忘掉彼此，所有人都会忘掉我们。”
这句话此时来看已经清晰明了，微生雨感到阵阵寒意从尾椎骨流窜四肢百骸，男人绝望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他是第一个被遗忘的人。
或许起初他只是以为他们互相会忘记彼此，但随后他发现，身边的其他人也在逐渐忽视他的存在，他绝望地给曾经的朋友打了电话，却发现他们早已经不认识他了。
第二个被遗忘的人叫莫如之，他也住在别墅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记忆力却始终都没有这个人一般。
也许莫如之在发现他们都不记得后，悄悄离开了。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微生雨抬头看向柯斓。
柯斓道：“濒死世界。”
微生雨：“我的记忆里也是濒死世界，那你记得我们成功通关了吗？”
柯斓思考片刻，他脸色一变，他们没有成功通关，但关于濒死世界具体的记忆，他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
柯斓：“我们没有通关，但是关于濒死世界的事，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是仪式的反噬，我们最终也会像他们一样，存在感慢慢消失，被这个世界遗忘。”微生雨尽管手指有些抖，但情绪一直维持着冷静。
柯斓道：“电话回拨过吗。”
“拨回去两次，第一次接了电话，没有任何声音，第二次直接挂断了。”微生雨说，“我想，应该是他的声音已经无法被我们听到了，”
“那就给莫如之打。”柯斓道，“想办法找到他的联系方式，他应该还记得发生的一切。”
莫如之存在的痕迹只剩下一个木牌，其他的东西都被丢进了垃圾桶里。庆幸的是，东郊火葬场过于偏远，垃圾车一周才来一次，按照时间推算，东西应该还在垃圾桶里。
两人翻找到半夜，微生雨终于找到了关于莫如之的东西，那是一本书，书主人已经看了一半，中间夹着个便签，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微生雨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男声：“小雨？”
微生雨忽地愣住，看着电话皱起眉头，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拨通这个号码，但对面的人显然认识她。
她看向柯斓，柯斓扫了眼四周，瞬间通过周围的环境判断出了情况。他抽走电话：“我们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你的信息，应该是有事情要问你，但我们不知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焦急，他飞快说道：“我叫莫如之，我们曾经在濒死世界是最亲密的队友，但是我们做错了一件事，我们想办法停止了濒死世界，但那个仪式造成了很可怕的后果，我们的存在会渐渐被人遗忘！”
“先是白子轩，再是我，下一个就是微生雨！”他声音有些绝望，“谁都逃不掉，包括你和柯羽。白子轩已经消失了，我也马上快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重新开启濒死世界，这是唯一的办法！”
柯斓道：“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苦笑道：“我其实就在你们身边。”
莫如之着重将停止濒死世界的仪式过程详细讲了一遍，时间掐得刚刚好，只用了不到六分钟的时间。
柯斓将所有的线索记录下来，为了避免再次遗忘，他直接用特殊方式在身上做了记号，一旦看到记号，就会看到那些记录。
他已经通过微生雨已经判断出了遗忘标准，和莫如之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他们会迅速遗忘，但是关联不大的事情，遗忘速度就会变慢。
柯斓看了眼记号，这个记号最多看十二次，他就会遗忘看记号这件事。
一整夜的时间，两人尝试了无数次，天微微亮的时候，柯斓揉了揉眉头，随手将什么东西放进垃圾桶里。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手指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蹲下身，从垃圾桶里将东西捡起来。
那是一个水杯，被他随手清理掉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柯斓也说不清，水杯是墨蓝的颜色，那是微生雨的水杯，她喜欢喝白开水，因此便买了个墨蓝色保温杯。
微生雨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柯斓瞳底仿佛似寒潭一般幽深，目光正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微生雨低头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杯子，已经明白了一切。
微生雨走过去抱住他，垂下脑袋问：“已经开始了？”
柯斓焦躁到了极点，他第一次如此方寸大乱，他闭了闭眼道：“还没开始，我不会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