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土司府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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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九丝山周围一直阴雨连绵,这种雨天,给村人带来农忙中的闲暇时间,大家悠闲地享受阴雨假。可是在何家家庙,何六一惊惶惶不可终日,这两天出奇的平静,土司府的人没有来,马管家也没来,越是平静越心慌,他觉得土司府的事情迟早会败露。他苦思良策,何家庄和老族长对他有恩,他事实上也尽力地在敷衍土司府,并没有提供任何不利于何家庄的东西给土司府,但是,这,谁会信呢。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进入一个人的内心,让一个人相信自己,也是最难的事情。以何六的见识,实在想不出办法,他决定,在傍黑的时候,去老族长家里,给老族长诉说前因后果,希望能得老族长的原谅。至于土司府,他能做的只能是敷衍,继续敷衍,他得罪不起老族长,更得罪不起土司府啊。
在何六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马管家还是来了,而且,他最害怕的老族长也亲自来了。何六看到他们,只有恐惧和心虚,差点结巴的消声,说不出话来。老族长阴沉着脸,盯着萎缩而慌惧的何六,心里明白了,这何六确定是被土司府收买了,只是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交易,必须得查清问明,与土司府的一切联系,必须清清楚楚,否则很容易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这天的娥夜晚,清冷清冷的,漆黑漆黑的,这阴雨天,没有人在村街上游荡。何家家庙东厢房,一盏破旧的桐油灯盏,发着微弱的光。老族长端坐在太师椅上,中间跪着颤抖着的何六,何六就像一只落汤的野鸡,黑瘦黑瘦的,皮包骨头,细细的脖子勉力支撑着他干瘦的头颅。何六的小眼里,全是惊恐,他不敢说话甚至惊吓的说不出话。房内还有两个人,马管家和老族长的大儿子何成,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他,何成手里,赫然一根粗壮的皮鞭。何六的大脑已经被这皮鞭深度震慑了,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禁得住皮鞭。在他的印象中,这皮鞭每年都会在家庙中发挥一次震慑力。每次遭遇皮鞭惩戒的人,青壮年都会卧床半月,才能恢复元气。可巧,天天生活在家庙里的何六是每次都亲身经历,每次看到皮鞭挥舞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场景,都会不寒而栗。他不想看,但是不得不看,这也是族规。围观惩戒刑罚,也是村人必须要做到的规矩,如果是女人被行刑,还会叫起全村婚配后的妇女,一同观刑,这是惩治罪犯最厉害的办法。对一个人最狠得惩罚不是打几鞭子,而是诛心。一旦被族规惩戒,一个家庭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老族长看着抖若筛糠的何六,心说,这鞭子你倒不用怕,我要诛心,打鞭子对你有什么用。
静,没人说话,老族长也不说话,只是端坐在太师椅上,不时地端起旁边的茶盅,品一口茶。马管家和何成也静静的,不出声响,这种平静是最难受的,何六可无法平静,他脑子里早就翻江倒海,平静的时间越长,他觉得脑袋越大,苦不堪言,都想干脆以头撞墙算了。但是,他只是一个懦弱的村夫,蝼蚁尚且贪生,他也怕死啊。可是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不时地颤抖着嘴巴,张了张,又吐不出一句话,心里苦啊。
老族长觉得,何六确实从心底里,怕了,在这种环境下,只要他问什么,他应该会痛快地说出来,这叫熬鹰,以前曾经用这个办法审过村里的犯人。每次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每次经过这个堂口的犯人,都会影响终生,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何家庄的家规就是老族长来制定来执行,这是祖宗们留给他的使命和责任,他必须按祖宗家法来管理这个山庄。
“何六!”老族长终于发话了。
何六一激灵,忙跪地叩头等待,他知道,从这阵势上看,就非同小可,这是家族最厉害的私刑。
“你说说吧,你这什么表弟,到底找你什么事。你和土司府,到底有哪些纠葛,他们找你,到底什么目的。”老族长一连串的问题,直接从跟上打消了何六编织故事的可能性,直接将问题引向土司府,意思是告诉何六,即便不知道你们具体什么事情,但是你和土司府勾结这事是确定的,而且是不怀好意的。
“何六,你可老实点,慢慢交代,不然,我这皮鞭可不吃素!”旁边的何成阴阴地对何六说,何六听了又是一阵颤抖,这皮鞭的厉害他岂能不知,只是到说到头上,还是让他心里一阵发紧。
他晃了晃脑袋,竭力缓缓心情,他下定决心,和盘托出,至于老族长是不是相信,也只能如此了。
何六将土司府大管家深夜来访,打探六族祖源的事情和盘托出,说自己并没有提供任何不利于族人的事情给土司府,这次来的黑衣人是土司府大管家阿三都的表弟,来探听消息。虽然土司府百般打听消息,可是确实没有吐露一点不利于家族的利益。
“他们打听我们的祖源,什么目的?”老族长听了,又是一阵安静,好久又缓缓问道。
“我实在不知啊,但我谨记一点,他们打听我们祖源,必定是不怀好意的,我得罪不起他们,只好每次都敷衍了事。我说的只是族谱上记录的那些,其他一概不知一概没讲过。”何六也觉得委屈,他并没有招谁惹谁,也没有一点祸害本族利益的想法,是该死的土司府找上他的,他惹不起啊。想到这里,何六忍不住嚎啕大哭,还不断地诉说自己只是个孤老头子,并不知道什么秘密,可是,他谁都得罪不起啊。
老族长看他在地上哭叫表演,不动声色,气定神闲地品着香茶,他心里明白,这何六,也就知道这些了,借他几个胆,也应该不会有更多的举动了。等何六平静下来,老族长告诫道:“何六,你一孤老头子,我同情于你。我们与土司府有什么过节,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但是,你可不要乱说半个字,你听到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不可能随意说给外人。你是一个孤老头子,如果说的不对,我们这六族族人都会遭殃,人头落地,知道吗你。你到死都没法进祖坟,只能荒野喂狗,永不超生,懂吗你!”
老族长一阵训斥,让何六惊惧十分,不过他反而渐渐心安下来,他知道,老族长信了他的话,他确实也不知道更多,他甚至有点感激老族长,若是个愣头青,糊涂虫,说不定对自己动大刑,逼自己交代没干过的事情呢。他决心从此之后,事无巨细,有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及时汇报给老族长。老族长对何六的表态表示满意。
他让何六继续像往常一样,看家护庙,敷衍土司府。
何六感激涕零地离开东厢房。
“你们俩想想,土司府为什么盯上了这祖源之事!他们还会干什么?”老族长对儿子和马管家说,这两个人是他最亲信的人,族中事务,难决之事,必定找这两人征询意见。
“土司府还是不信那六本族谱,而且,他们确实怀疑祖源问题。”马管家担忧地说。
“土司府怎么了,他们也管不到我们。”何成愤愤地说。
“不要小看土司府,我们六族,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六七千人。土司府虽然管不到咱,却是川南一霸,和地方官府也是一伙的,我们可得罪不起。”老族长忧心忡忡地说,“之前送给他们的族谱,其实就是缓兵之计。如今看来,他们压根不相信。我们还是要守口如瓶,马管家去通知六族族长,祖源之事一旦泄露,将有灭族之灾,不可小觑。就说土司府已经怀疑咱们而且在行动了,所有人不可掉以轻心。”
“如果真有一战,那也只好学当年的僰王国,大家真刀真枪的拼一下。”何成到底年少轻狂,热血沸腾。老族长欣慰地看着何成,他忽然想到,这就是他的继承人,他一定要找到当年的僰王秘藏,到时候招兵买马,让何成去创立基业。
找到僰王秘藏,这是老族长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孙老仙儿。这个秘密也是世代相传,而且口口相传不得记录的。至于僰王秘藏在哪里,他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家庙密道可通僰王秘藏,而且前些时候他也进入密道,找到的确实王庭废墟,并没有发现什么秘藏,至今,他还在苦苦寻找僰王秘藏线索。他手中所有的,也只有祖传的一幅迎客松与悬棺麻布画幅,其他的一无所有。他没找到任何线索,但他的父亲告诉他,历代族长都这么传下来说有迎客独木,在九丝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