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雨滂沱,明军突然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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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城主将哈通，也像哈苟一样，起居生活和发号施令，都在凌霄城东南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也是个奇险所在，它是自然形成的，两大巨岩中间的缝隙中，向里延伸的一个洞穴，巨石后有僰人哨兵把手，山洞威严又充满让人遐想的神秘。
哈通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左峰失手，胡大汉拼命，他顾不上研究左峰失手的原因，亲自部署救出拼命的胡大汉，胡大汉性格粗鲁，为人忠诚，是他最好的朋友兼同僚。两人一起合作十余年，自信早已将凌霄城打造的固若金汤，比当年宋末时期，更为坚固难攻。于是乎，哈通和胡大汉对防守凌霄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平时并不怎么担心。如今左峰的丢失，铁甲军的凶狠，令两人均倍感压力。
夜已深，哈通疲倦地躺在行军床榻，无法安眠，辗转反侧，左峰丢失的谜，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相信有人能够硬攻上左峰。如今，左峰神奇地全军覆没，连守城主将都没留下一丝痕迹。
忽然，洞内深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哈通一个机灵，拔出腰刀冲到门口。
“哈通，左峰因何丢失？”哈通刚到门口，眼前一花，哈大王一身黑衣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寒暄，也没有客套，哈大王见面就问这个令人棘手的问题。
“不知道，开始时候以为是着火造成，后来便是大乱，后来便是守城军民无一生还！”哈通也不客气，立即回复道。两个人份属君臣，关系却如同兄弟，他们面对的所有问题都是共同的问题，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沟通极为顺畅。
“无一生还？无一生还？”哈大细心地琢磨。
“你派人查点了？无一生还？哈苟也战死左峰？”哈大很快提出来一连串重要问题，哈通脑门上立即被汗覆盖，这些问题也是他急于明白的问题，他也确实没有办法证明什么，协调什么。
“以哈苟的能力，左峰不该有失。至于他的生死，我确实难以知晓，至今无人看到他。”哈通仔细地汇报当时的情况和布防，“无一生还？我自己也打鼓着呢，说全部战死吧，毕竟名优亲眼所见。所已经遇害吧，又心有不甘。反正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左峰被占，没有一个人返回主城。”
“想办法探听虚实，明军残忍，左峰遭到屠城，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大沉痛地说，声音凄凉。
“我们冲过去夺回来？”哈通非常惭愧，非常自责。
“不可，凌霄主城对于我们，相当于最后的堡垒，比九丝、都都更重要。左峰仅是一个门户，主城的安全更重要。”哈大摆手道：“知道当年宋军如何守城的吗？”
哈通摇摇头，他只知道守城，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他享不了太多事情。
“一个字‘守’，坚守不出。”哈大郑重地说：“凌霄城乃天降神城，最大的价值就是，就算与外界断绝往来，城内依然可以安居乐业。乃世外桃源也。”
“也许，有一天，九丝、都都均陷落敌手。我们只能依靠凌霄城孤守待变了！”哈大自言自语，又像教导哈通。
哈通懵懵懂懂地听着，不管怎样，他知道一点，这凌霄城才是僰王国最后的依仗。
“凌霄城三面绝壁，只能通过‘四十八道拐’和‘虎口’通往外面。从现在起，每个要点分班驻守六十以上的青壮，不可有一丝马虎。”哈大吩咐道：“尤其，每班守将都要是宫廷卫队出身。”
“哈通明白，哈通决与凌霄城共存亡！城破之日，哈通决死战以对。”哈通面色通红，表态道。
“混账，大战在即，不可乱说。凌霄城不可以城破，也不需要你死战。”哈大心里悸，他对哈通对凌霄城有一万个放心，但是，哈通这句城破死战的字眼还是冲击了他的内心，他觉得好不吉利。凌霄城破，守将战死，又有什么用，城破后果就是王国灭国僰人灭族！
他不放心，忍不住严厉地说：“记着，凌霄城破，我等将灭国灭族！”
哈通从来没见过哈大对他这么严厉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闭口不敢说话。
“好了，我该走了。”哈大转过身去，向密道走去，哈通紧跟其后，哈大几次驻足，想说什么，又觉得该说的早已经说过，哈通也理应理解其中的利害。
“不要再送了，你的任务，就是效仿当年的宋将易士英，坚守！”还是忍不住，哈大拍着哈通的臂膀，说：“坚守，坚守，坚守个三十年、五十年，以拖待变！”
哈大这是交代凌霄城的任务，也是交代王国的未来，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未来有一天，三城中另外两城均陷落，只要凌霄城在，还能守到须发花白，几十年时间，一切都会有变化。他决心与大明朝廷耗下去。
一连过了很多天，战场好像又回到了九丝王城主战场，河北大寨里驻扎的明军是副总兵以副总兵郭成，郭成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刘显，是朝廷钦命副节帅官职也是副总兵，他亲自坐镇九丝王城正面战场，一看就是主力气势。
连日来，郭成派人不仅天天在正面战场摆开红衣大炮，每一天均对九丝王城狂轰滥炸，然后又是各种工程器具攻城，每一天都气势雄壮战斗激烈。九丝王城依仗坚固城防和山城的险要地形，挡住一波波进攻。夜间，郭成隔三差五都会派出小股军兵，从各个峡谷、暗道、山间，肆意骚扰。哈大主要的精力，也被郭成吸引住了。
明军另一路征蛮不对在参将张泽率领下，对都都寨也是日夜不停地攻打，骚扰，没有一天消停。
反而凌霄城，平静下来，明军面对巨石坚城，好像没有了办法。双方进入宁静地对峙阶段，冷冷地沉默以对。
鲁广达却没闲着，他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围着凌霄城四周打转，甚至和斥候们一起，亲自勘探地形，打探消息，这种静默，反而给了戎马倥偬的他，更有时间去琢磨这座坚城。
明军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凌霄城的历史，长久的相持，大家也都能接受，毕竟，当年这座孤城曾经帮助宋军对抗蒙古人三五十年啊。
斗转星移，凌霄城内的哈通也慢慢放松下来，他甚至几次三番觐见哈大，打算派胡大汉带人助守九丝王城，但每一次都被哈大严词拒绝，最近的一次，哈大亲自召见哈通，好一顿训斥，哈大明确地告诉他，即便九丝王城陷落，凌霄城也不得派出一兵一卒出城。如再坚持己见，将换掉哈通的守城主将职位。
自此，哈通再不敢多想，只好一心一意地将精力放在凌霄城上。
哈大反而动摇了，他动摇的是，凌霄城主将是不是真的该换掉，其实，在他的心里，凌霄城才是真正的王城，或者说，如果这场大战不幸败战，他也只能依靠凌霄城，才有未来。
“二弟要在，就好了。”他伤心地想，如果哈二在，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凌霄城主将安排给他。可是，至今哈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九丝王城，双方相持月余，忽然有一天，天空阴云密布，滂沱大雨下个不停，从夜间一直下到午间。双方都没有什么行动，也许，滂沱大雨不便于双方例行地对峙，更不便于明军攻城，也许，双方都疲乏了，都不愿意徒劳无功地做战斗表演。
“轰、轰、轰！”上午巳时，大雨滂沱中，忽然想起了明军红衣大炮轰城的响声，虽然有些奇怪，但想想，每日惯常地，明军都会轰上一阵，只是没想到，大雨天也不消停。
红衣大炮的弹丸落在城墙上，除了爆炸起来一阵烟尘，根本炸不动城墙，更伤不到守城僰人，他们早躲在一边。反而他们还会在间隙中通过箭孔对外射箭示威。双方你来我往习惯了。
哈大和守城僰将没有觉得多少异常，一如既往地安排城防。
可是，一个时辰后，这大炮还是狂轰不止，更奇怪地是，明军好像不要命了，大雨滂沱下，竟然大规模出动了云梯，还有可怕的铁甲军，居然冲锋攻城！
“今天好像不同寻常？”哈大有点不祥预感，他赶紧召集守城诸将，仔细询问城防。守城诸将也觉得明军好像有趁天气不好，攻城打算，都激动起来，纷纷上城来，严密地部署城防。
所有僰人都在惊疑中，但是都想不出所以然。其实，凌霄城外的明军一点也没松懈，他们今天完成了一次对凌霄城最有意义的一次部署。
其实，固若金汤的，最安静的凌霄城才是今日最危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