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董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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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通分析，可分析来分析去也没说出个准主意，为了不耽误时间，司马哀建议我们先行赶去县里，直接去清风茶楼探个究竟。
张量着时间不多，再加上天突然阴了下来，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
春日里天色变化多，才走到半路便下起了雨，大伙儿冒雨赶了三五个小时的路，没等赶到县城，身上已经都湿透了。万般无奈，只好就近找了个挂着吃饭住宿牌子的黄土院子，暂时歇脚。
这黄土院子是一对老夫妻圈起来的，老头姓董，外号董瘸子，因年轻的时候伤了双腿，只能架着双拐走路，大概也是经年日久地练出来了，即便是架着拐杖也走路带风。
老婆子看着和寻常的老妇人没什么两样，个头不高，顶着一头银发，说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露出几分笑意，倒是有几分和蔼可亲的意思。
家里就只有那么四间黄土屋，老两口子也是没接待过太多客人，一听说我们五人都要住宿，一时间还有点儿手忙脚乱。
“这家里头就只有三铺土炕，西头那间是俺们老两口住的，剩下的两铺炕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几位要是不嫌弃，那就男的一间，女的一间，你们看行吗？”董瘸子看着袁大力问道。
袁大力愣了愣神，急忙摇头冲老头儿使了个眼色，“这事儿你别问我呀，这里头我说了不算，你得问咱小道爷。”
“小道爷？”董瘸子稍稍一顿，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又看向我，“这位小道长，那您给拿个主意。”
“老人家别客气，就照您的安排来就行。”我冲董瘸子点点头。
“那好，那就这么住下吧，屋子里都有干净铺盖，你们先去歇会儿，我跟老婆子去做几个素菜，等会儿做好了就叫你们。”董瘸子说着，冲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老婆子随着董瘸子往厨房里走，才进了厨房又回过身来提醒我们，说是这赶上了下雨天，炕头的路筒子都生了火，要烘烤衣裳直接搭在炉筒子上就成，一会儿就能烘干。
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赶了几小时的路，这会儿浑身不自在，巴不得尽快脱下衣裳烘干。
听了老婆子的话，大伙儿也没再犹豫，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纷纷躲进屋子里换衣裳去了。
我和袁大力的替换衣裳都是现成的，直接从行李里翻出来换上就成。可司马哀就指着自己身上这一身儿，脱了外衣便犹豫着不动了。
“咋地，都这会儿了，三个大老爷们儿，您还害羞个毛啊！赶紧的吧，这里也没有人看你，赶紧换下来得了，穿着湿哒哒的不难受吗？”袁大力白了一眼司马哀，促狭道。
司马哀怔了怔，半天没应声，也没任何行动，目色有些阴沉。
“我说二庄主，都这会儿了还穷讲究什么呀，你这还真不打算换了，那你就湿着吧，用不了半个钟头，指定病倒！要不然这么着，你就去炉筒子边儿抱着烟筒站会儿，正好连人带衣裳一块儿烘干了。”袁大力见司马哀不动，忍不住又催。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眼力见儿还是有意挤兑人，一直围着司马哀叨叨个不停，愣是把司马哀一张黑脸说得更黑了几分。
“大夏天的，换不换都一个样儿，动两下就得一身汗。”司马哀生生挤出这么两句半，算是回应。
“还是换下来吧，我们这有多余的衣裳，你先换上穿着。”见司马哀苦哈哈的一张脸如遭雷劈，我凑上前安抚。
“不用了，我这……”
“哦，原来你是没衣裳换呐，那你早说呀，我这儿出门带了好几身，咋也能匀出来一身给你……”袁大力说着，翻开自己的行李，立刻找了两件衣裳出来，可就在他准备把衣裳递给司马哀的瞬间，又突然怔住了。
“不对啊，就你这身条儿，怕是也穿不上我的衣裳吧，咱来这都不一个型号儿，你这身子都赶上我两个粗了，指定是穿不进去。”袁大力毫不留情地把司马哀鞭挞了一通，既没有解决问题，而且还让司马哀丢了面子。
要不是看着他平常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我都怀疑他是故意让司马哀下不来台。
“算了，我刚才就说算了，这大夏天的，衣裳一会儿就能干，犯不着麻烦。”司马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发作，可到底也找不出个正当理由，只能抬眼瞪着袁大力，期望他尽快闭嘴。
可袁大力是个向来看不懂眼色的人，见司马哀盯着他，不知怎么地又生出几分同情来，忍不住又道，“对了，要不要问问老头儿，他家里应该有多余的衣裳吧，我看那老头儿骨架大，兴许有大号的……”
“我说了不用了，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再烘一会儿就干透了。”司马哀这下是彻底怒了，不等袁大力说完，低喝一声打断了他。
袁大力眉头一皱，扔了句好心没好报，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坐到炕头不说话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就是有点着急了，对不住了……”见袁大力生闷气，司马哀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伸手不打笑脸人，袁大力先前也都是好意，他就这么呵斥人家一通，实在是不太礼貌。
“别，咱可担不起你一个对不住。本来也没什么交情，今天还是头一回见面儿，也就是我多嘴多舌，怕你临了了病倒耽误事，你也别自作多情，我这也不是冲着你，我是想着尽快把这事儿了了，省得耽误工夫……”袁大力扬起脑袋，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是，你说的没错，咱都是想尽快把这事儿给了了，你们是想救人，我也想让我群儿平安无事，只不过这世事无常，但看天意了。”司马哀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随即扭头又看向我，长出了口气，“小道长，这明天就能到县里了，这县城里有三月红的眼线，估计咱一进城，她那边儿就能得到消息……你有什么打算，有把握对付三月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