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哪怕成为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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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薄凉天资聪颖，心思缜密，确实是成大事者之人；而为人父母，更看中的是做人的品德，宋知行在这一方面更胜于他。
当年高人的并没有做错，明琅嫁给宋知行后，被宠爱有加，照顾的很好，连同她所生下的女儿，也如珍宝一样对待，令世人羡慕。
厉薄凉能力强，却也贪婪狂妄，如若事业出现坎坷，必将怪罪于女儿身上，这是高人所顾虑的。
宋知行抬头，想要解释当年的一切，却也觉得毫无意义。
如今，木已成舟。
一旁的殷以墨听完全部，雕刻一般五官分明的脸格外的阴沉，看着这个数十年前曾经叱诧风云的厉薄凉，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他没想到，造成苏时初命运多舛的原因，竟然是所谓神乎其神的一句“祥运之源”。
荒唐，太荒唐了！
“以墨，这么多年没见，你也成了大孩子了。”厉薄凉笑了笑，注意到他冰冷的视线，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意：“十年前你没死，真是一件憾事。”
当年，他也同样算好了棋，猜到殷家可能会是厉家的对手，于是早就派人在殷家安插了眼线，企图将他击溃，死在异国他乡。
“那真是让您失望了。”殷以墨薄唇微勾，眸光里没有半点起伏，散发著淡淡的冷意，声音清冷：“您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还真是让人意外。”
“抱歉，谁让苏时初是宋知行的女儿。”厉薄凉嘴上说著道歉的话，眼底却不见半分歉意，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
一石二鸟，如今宋家家庭破碎，殷以墨惨失所爱之人，两大家都大失元气，这终将会是他厉家的胜利。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的脸色很难看，眼里也带了几分焦急。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殷以墨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微沉。
明琅倒吸一口气，眼泪倏地流下来，死死的拽著宋知行的手臂，眼里满是无助和痛苦。
闻声，厉薄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神情，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就是要一刀一刀剜著所有人的肉，让他们痛不欲生！
宋知行保持冷静地签了字，护士才匆匆地回了手术室。
“看来是没救了，可惜。”
厉薄凉声音故作惋惜，“不过，苏时初的葬礼我会参加的，以表对她让我得以报仇的谢意。”
“好戏看完了，我们走。”
眼看着众人转身要离去，殷以墨抬了抬眼皮，嘴角缓缓扬起。
“厉叔叔，你最好祈祷今天手术成功，否则，我不介意有朝一日，让大家看厉家的好戏。”
他的声线慵懒，异常的好听，平淡的语调里听不出一点情绪，却也带着深深的轻蔑：“您既然敢对宋家动手，也应该猜得到，厉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厉薄凉的脚步微顿，并没有回头，反倒是嘲讽的笑了笑，冷哼一声。
“以墨，你还是个孩子,你拿什么和我斗？”
……
看着众人离去，殷以墨拿出手机。
“人都集齐了？”殷以墨声音低沉，俊朗的面孔隐匿在阴影下，让人看不清眸中的神色：“跟上去，全部抓起来。”
“包括厉薄凉。”殷以墨神色平静，只有眼尾微微泛著猩红，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件简单的工作。
在酒店里看到宋清清被暗杀，殷以墨就已经料到了幕后之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是提前将枭的令牌交给了临淮，让他去找到散布在沪城的枭组织成员。
这么多次的防不胜防，他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能力远高于自己，但不代表他不会另请救兵。
枭的势力，实在是让人闻风丧胆，这样的一支组织如今为殷以墨所用，就意味着整个沪城没有人敢和他叫板。
“殷总放心，已经跟上了。”
“嗯。”
电话切断的一瞬间，殷以墨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瞬间，眼底散发著无尽的冷意和森寒。
想到苏时初因为所谓的父母恩怨而性命攸关，殷以墨的心里就有一股无边的怒火，他脸色愈加的阴沉，像是覆蓋上了一层冰霜。
如果苏时初出了任何的问题，他会让厉薄凉血债血偿！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的心里格外的煎熬，担心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又是两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灯，灭了。
出来的一瞬间，拉德万的脸上并无喜色，眼底是深深的懊恼和悲伤，根本不敢去看外面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助手咽了咽口水，张口汇报著结果。
“手术……不太顺利，失血太多再加上供血不足，长时间的脑部缺氧，造成了脑死亡。”
脑死亡。
殷以墨脑袋嗡的一声，手微微一颤，呼吸也逐渐加重，只觉得这一切发生的不真实。
哪怕，哪怕成为傻子也好。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琅没挺住，身子后仰，直接倒在了宋知行的怀里。
“初初……”温舒饶是冷静，此刻也没控制住，眼泪也一滴滴的砸下来：“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助手转头，看了一眼温舒，微微点头：“可以进去一个人。”
“我去吧。”殷以墨沉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情绪控制的十分完美，看不出任何的伤心和失望，冷静地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拉德万摇摇头，他低声的跟助手说了几句。
“殷总，您需要跟我们过来一趟，教授有话要和您说。”
如今明琅昏厥，宋知行需要先一步把她送到治疗室去，只有殷以墨冷静自若，可以镇定面对医生的医嘱。
闻声，殷以墨神色不变，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了温舒。
“那就麻烦温小姐了。”
温舒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压在了眼底：“我进去陪陪初初。”
“这位先生可以和殷总一起。”助手小心的对商司胤说道。
他看得出来，殷以墨表面淡然，其实是在强撑，等下教授要告知的消息，说不定会让殷以墨情绪崩溃，有个帮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