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没什么,就是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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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箐这一胎，孩子都那么大了，又生生小产下来，对身体的危害确实不小。
虽没到日后难以再孕的地步，但这几年肯定是没法再生育的了。
陆家的家主陆飞白自然是不同意女儿和离的，陆家耗费百万嫁妆，将她嫁到大皇子府来，还没发挥用处，如何能甘心。
更何况，大户人家里头正妻不能生育算得了什么，侧室生的抱到跟前养着不也一样。
陆瑶箐这完全就是不顾全大局，任性妄为。
陆家近来的生意上生出不少事端，少家主陆嘉振则想得更多，多番考虑过后，竟也支持起了妹妹，还不知用什么由头说服了亲爹。
但是，皇家婚姻，哪里是说结就结，说离就能离的。
别说宋蕴和贪图陆家的财富，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
从古至今，皇室里头就只有被下堂，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没有和离出去的。
所以，他一万个不愿意，同时又憎恨陆家不知轻重，在这节骨眼上，给他添堵。
陆瑶箐也知想和离不容易，但提了，也就算她表的态了。
京中多闲人，围绕着大皇子府吃了几日瓜，又出现了新的瓜。
据说沈家郡主之所以被大皇子染指，是受了大皇子妃的邀，夜晚才逗留在大皇子府……
这个谣言说得含糊其辞，但让人想象的空间就大了。
“大皇子妃出身不高吧，如此放下身段在其中牵线搭桥，也确实难为了。”
“这大皇子妃不亏是商户出身，这样的事也亏她做得出来。”
“可不是，报应也来得快，听说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唉，都是女人，何苦呢，倒是沈家郡主可怜，好好一黄花大姑娘……”
这般风向一下子就变了，大受打击没了孩子的陆瑶箐，倒成了那个没皮没脸的始作俑者，就连失去孩子，都被人轻描淡写的说成报应。
反而沈代柔成了苦主，没别的，就因为她是郡主，那种没皮没脸的事，身为郡主肯定是干不出来的。
紧随着沈家郡主自尽未遂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传言有板有眼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宋怀真进宫去见娴贵妃，就听宫女吃这瓜时叹息一句：“沈家郡主还真是个贞烈的女子。”
宋怀真满脸讽刺。
什么时候“贞洁烈女”的门槛也这么低了？
沈代柔要真的贞烈，早在出事的时候，就一头撞死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才想起了要贞烈？
反弧线长，也没得这般长的！
宫里从来就藏不住秘密，那些个闲言碎语娴贵妃自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身为母亲，就算儿子再不好，出了事也难免替他操心，是以这几日着急上火得嘴角都起了泡。
宋怀真一见她这样子，就叹：“儿大不由娘，母妃替他操心这许多，他就能领情？”
娴贵妃也是叹：“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妃还真能不管吗？”
文宣帝是个什么性子她不说十分了解，也有九分了解。
儿子是自己生的，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生得个什么脑子，她也清清楚楚。
这桩事最后就算两全，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只会越来越疏远。
宋怀真撇撇嘴，没有多说，反正说多了，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只道：“这世间有个恒古不变的道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陆瑶箐一日不下堂，就是正儿八经的大皇子妃，沈代柔进了府，身份再高，那也得居于侧室。
看着是钱有了，权也有了，可这关系是那么好平衡的吗。
搞不好，就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娴贵妃如何不知，可都这样了，还能如何？
只道：“母妃也不同你说废话，陆家那边的态度有点强硬，你大哥想让你从中说和说和。”
陆家那边的态度可不止是强硬，陆嘉振的意思是，情愿舍弃妹妹的百万嫁妆，也要替她求个自由身。
百万嫁妆啊，瞧着是多么诱人。
但宋蕴和不是太知足，百万嫁妆说舍就舍，说明陆家的家底比他所想的还要封厚。
除此外，沈代柔进府这事，也要陆瑶箐出来表个态才行。
说白了，就是要她认下外头那些闲言碎语。
宋怀真眉头一蹙，就要拒绝。
若沈代柔真是无辜倒也算了，可这明明就是她的算计，到头来却来陆瑶箐这个受害者来承担后果，未免太过不公平了。
但拒绝的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乖乖巧巧的应得一声：“母妃放心，我会好好同大嫂说的。”
既然宋蕴和有求于人，那陆瑶箐所想，直路走不通，还是可以走弯路的。
出了宫，宋怀真就往大皇子府去了。
宋蕴和都这般年纪了，为着这点事，还被文宣帝勒令禁足，心里别提多窝火。
知道宋怀真是去劝陆瑶箐的，还道：“你让她别不知好歹，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和离出去，依着这般身份，谁还敢娶，了不起青灯古佛下半辈子。”
宋怀真内心呵呵呵，面上却半点不显，十分捧场道：“是是是，大哥说得对，是是是，大哥说得没错……”
她这般顺毛撸，宋蕴和的火气也消散不少，又道：“夫妻一场，我自来敬她，便是撒娇闹脾气，也是有个度的。”
宋怀真表示明白，回头就把这话学给陆瑶箐听了。
陆瑶箐正坐小月子，头上戴着抹额，养得这几日，脸上还是苍白得吓人。
闻言连眉头都没掀一下，这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宝珠奉上茶水点心，才又带着屋内伺候的下去。
屋内只得二人，陆瑶箐这才道：“想来你也不是来劝我的。”
哪有人这般戳心窝子劝和的。
原著中没得沈代柔的掺和，宋蕴和与陆瑶箐的夫妻关系也不见得多好。
宋怀真就记得，原装货曾当众辱骂陆瑶箐满身铜臭，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彼时宋蕴和可没为妻子说一句。
她与陆瑶箐相识虽没多久，但二人也算很聊得来，自然也想她能有好结果。
便嘻嘻一笑，压低声音道：“好嫂子，你且告诉我，你是真想和离还是就做做样子？”
女人嘛，使点小手段想在男人身上找点存在感，也是正常的。
陆瑶箐却看她一眼，坐直了身子，斟酌半响道：“不离开这儿，我就会死在这儿，哪怕青灯古佛一辈子，我也乐意。”
宋怀真并没有在大皇子府待多久了，交给宋蕴和的答案也是：“大嫂说心里很乱，需要冷静冷静。”
宋蕴和没说话，本来他也不觉得陆瑶箐是真的想下堂。
只是她这一冷静，便静到了禾慧公主上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