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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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不住？”
曹操尖叫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传令兵惊慌失措的解释道：“敌军借风，我军箭矢根本射不到......”
不等传令兵说完，又是一声急报，另一名传令兵仓皇跑来：“丞相，大量前排将士中箭，不少人下水躲箭，溺水而亡......”
“报！”
“丞相，曹真将军来报，刘备率大军从西门而出，正猛攻西大营！”
“报！”
“荆州水军分了一部，直接越过我军，前往西侧支援！”
“报！”
“吕通将军中箭阵亡！”
“报！”
“左前营伤亡巨大，路招将军被迫放弃阵地！”
......
一条条战报不断传到曹操耳朵中，就如同丧钟一般，一锤一锤砸在他的胸口。
曹操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丞相！”
“丞相！”
荀攸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不停拍打着曹操，让他振作起来。
“公达，子扬......”曹操缓缓睁开眼，见到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原本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丞相！”荀攸环顾一圈，咬咬牙缓缓开口，“此战刘备占尽天时地利，我军又染大疫，再耗下去只怕也是徒劳......丞相，撤吧！”
撤吧......
曹操闻言，心口一痛，想自己纵横沙场几十年，横扫北方一众诸侯，却不想在南下第一站就翻了跟头。
“十几万大军，就这么撤了......？”
曹操喃喃自语一句，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
“再不撤，恐怕人都走不了了......”
荀攸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惭愧。
作为曹操身边最为仰仗的谋士，却接连出现判断失误，导致大军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荀攸自然是要负重大责任的。
“报！”
“西营曹真将军传报，徐晃杀退敌军数次冲锋，已暂时挡住刘备军攻势！”
这封战报就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曹操瞬间精神了起来。
他赶忙站起身来，向传令兵大声问道：“西营到底怎样挡住刘备的！”
传令兵吓得一哆嗦，赶忙回道：“那边人少，敌军战船也不多......”
“还是数量的问题......”
曹操顿时垂头丧气，又开始低沉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一直躲藏在人群中的贾诩忽然眼神亮了起来，慢慢推开众人，走到了曹操面前。
“丞相......”
曹操抬头看清来人，瞬间兴奋起来：“文和！怎么把你给忘了，快，快......”
贾诩眯着三角眼，冲曹操微微点头，轻声开口道：“我有一计，能反败为胜，不知丞相敢不敢用......”
“都什么时候了，快讲！”曹操两步冲到贾诩身前，一把拉住了他的双手。
“刘备虽仰仗天时地利，但人数上仍然处于绝对劣势，若能消耗掉敌军的箭矢，逼他们近身作战，我军尚有一战之力！”
“我岂能不知！”曹操面露难色，“短短半个时辰，左右前营已经被迫放弃阵地，等刘备那边箭矢耗尽，我军还能剩多少能战之兵！”
贾诩没有直接回答曹操问题，而是转头看了眼后营，轻声问道：“军中染疫者大半，敢问丞相要如何处置他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露出惊诧的目光，死死盯着贾诩。
“文和......你是让我......”
曹操咽了口唾沫，没敢继续说下去。
“是战是逃，只在丞相一念之间......”
贾诩说完，默默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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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候，敌军变阵了！”
周仓指着不远处的曹营，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起初战事颇为顺利，甘宁借着风向与曹军对射，对面根本不是对手。
不出一个时辰，左前营，右前营相继失守，甘宁也能沉得住气，没有上前占领高地，而是继续命人射箭，不断减少敌军有生力量，顺便也起到打击士气的作用。
可好景不长，曹营在经过短暂的慌张后，竟然冒着箭雨开始轮换了！
不错，就是轮换。
前排曹军成建制的脱离阵地，逐步向后撤退，而后营中却有源源不断的后备军顶了上来，继续给甘宁当活靶子射。
“变阵......曹公这是何意......”
关羽眯着丹凤眼，想要努力看清对岸的情况，可两地相隔是在太远，也只得作罢。
“周仓，派人去问问甘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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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
甘宁立于船楼之上，眺望着对面不断涌出的敌军，脸上满是疑惑。
不应该啊，连番十几轮的箭雨射去，已经给曹军前线阵地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可曹军的表现却过于怪异，竟然直接把前线将士换下，重新换上另一批人挨揍，天底下哪有这么打仗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曹军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摆明了就是告诉甘宁，有种你就射死我！
“真就不要命了？”
甘宁神色一凛，对左右问道：“手中还有多少箭矢？”
副官朝船舱里喊了一声，随即转头对甘宁说道：“回将军，最多还能射十轮。”
“十轮......”甘宁沉默片刻，然后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先停止射击，修整片刻！”
旁边旗手赶忙摇旗示意，数百只艨艟依次停了下来。
不少荆州兵连射这么长时间，已经出现了力竭的现象，瘫坐在甲板上喘着粗气，回复体力。
“他娘的，老子当兵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活靶子，快累死老子了......”
“哈哈！那可是十几万人，你以为闹着玩呢！”
“我说，怎么新来的这批人都不躲的啊......”
“躲？都是旱鸭子，还能躲哪儿去！”
......
众人的哄闹声不断传到甘宁耳中，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听了一句话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都不躲啊......”
对，就是这句！
之前那批守军虽然也是活靶子，可在箭矢射去后，仍然是尽力躲避，甚至不少人还因为躲避箭雨而掉落到了水中。
可新上来这批人不但不躲，仿佛还任人宰割一般，这着实有些说不通了。
天空又传来阵阵轰鸣声，雨水越下越大，遮盖住了甘宁的视线。
“来人！”
甘宁朝左右挥挥手，大声喝道，“速速将前线消息汇报给关将军和主公！”
传令兵点点头，刚要走时，甘宁却一把薅住他，大声补上一句：“再派一人去城中，告诉诸葛军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