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我自然是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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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林给年宁找的副选角导演是个很老道的人, 年宁一进门就笑眯眯地站起来给他让座：“诶呀，年导来了啊，快来快来, 大家因为期待都很早就来等你了, 没想到年导也来这么早。”
其实其他几个副导演都来了一会儿了, 年宁来得也不算早，其他几个导演的脸『色』都不算很好看。
前辈等后辈, 怎么说都不太好, 但这位导演话就说的很滴水不漏了。
年宁看了这位站起来的导演一眼, 旁边的助理介绍：“这是方导, 大导演了, 经验很丰富，《雪日狂『潮』》的副导演。”
方导摆摆手, 和蔼地伸出手玩笑道：“诶，什么大导演，托顾影帝走后门来的罢了，还希望年导不要嫌弃啊！”
方导算是几个导演里资历最厉害多了,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就算对年宁不满，也不好带出来了，年宁伸出手和方导认真地握了握：“方老师, 我就是个外行，还希望您多多带带我，我『性』格比较犟, 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直接说。”
方导脸上一愣，笑容也真情实感了几分：“能有什么不对的，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的不对都是情感冲动和艺术，我们这种老人家学不来的！”
年宁跟着坐下了，他没坐中间，中间让给了方导，方导看出他也不是故作客气，也就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了，贾宝贴着坐在年宁背后小声『逼』『逼』：“....顾穆晟还真舍得下血本，这可是方导诶，他的御用导演，居然为了演一个配角带过来了....”
顾穆晟得影帝的第一部戏就是方导主导的，《雪日狂『潮』》里方导也是副导演，这位方导擅长□□演员，所以也很擅长挖掘素人。
贾宝很疑『惑』：“不是说顾穆晟只有在演戏状态很不稳定的时候才会带方导吗？一个配角，还是以他为原型，不至于吧....”
年宁也倾下头低声笑：“....有些人可能就是演别人可以，演真的自己不行吧。“
方导转过头来把一个平板递给他：“年导啊，今天来试戏的人的资料都在这上面了，你看看，一共一百多个，我们已经初筛过了，外部条件呢，大部分都还是勉强符合的，但是要达到你漫画里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我觉得还是比较困难的。”
年宁表示理解：“平面和三维有一定区别，而且漫画会更加虚拟美化，很正常。”
方导却连连摇头：“这可不是，玉碎和你，顾王和顾影帝，我就可以说，你们扮演出来感觉，可以比漫画更加惊艳震撼，但是其他人达不到的话，就会形成一个断层，审美的断层，这就会导致观众在画面和故事上形成一个断崖的感觉，看你们是一种感觉，看别人是一种感觉，不太好，我不满意。”
“你两开的头太高了，后续跟不上，年导，我感觉啊，只是我感觉，你画的这些角『色』活过头了。”方导清咳了一下，对着年宁挤眉弄眼，“...我大概是一眼能看出顾王是顾影帝，其他人要是有原型，你能把他们弄来演戏吗？”
年宁静默两秒，贾宝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方导眉开眼笑的“嘿！”了一声，搓搓手：“还真有啊！我就是随便一问，他们有意愿来剧里玩玩吗？”
贾宝心情复杂：“应该不行，现在他们本来是死亡状态，你要是在阴间拍电影他们还有可能来找你玩玩。”
方导：“.......”
倒也不必。
方导强行正经地拿起平板：“我们开始第一个吧，哦，对了，一般这种大型海选是需要有个试戏的，我给你找了个苦力过来。”
试戏就是已经定了的演员和还没定下来的人选对戏，《『乱』世》目前定下来的就只有两个，年宁这种新手是不可能试戏的。
试戏是苦累活，除了一些业界劳模下场试戏的都是小配角，而顾穆晟这种咖位的大少爷来帮忙试戏一百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年宁扬眉：“方导是已经选好了一个角『色』来试戏的吗？“
带着墨镜的某大影帝推门而入，凶神恶煞地往年宁脚边的小板凳一坐，差点吓得贾宝飞起坐在年宁怀里，顾穆晟目不斜视冷哼一声：“怎么，年导想不起我已经被你选好了？我不配给你试戏？”
方导尴尬地冲静静凝视他的年宁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开始吧...”
他拿起平板点开第一个人的资料，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一副劲爆火辣的半身受伤图，因为方导把资料放在百度云里，图片甚至在点开不久之后就被智能屏蔽了。
平板跳出提醒【您好，您的图片涉及违规，需要审核后再放出】
方导：“.......”
贾宝：“.........”
年宁：“......哇哦。”
顾穆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和手腕，松了松脖子和肩膀：“我准备好试戏了，叫这个『露』腹股沟的杂种进来吧。”
贾宝就看见顾穆晟火力全开，一路碾压式试戏，就没人能在顾穆晟手下走过三十秒的，还有几个直接被这个漫画里暴/君的气场吓得忘了词，有几个选中了要演牧叔伯『逼』宫顾王片段的倒霉蛋直接被顾穆晟吓懵了，被顾穆晟的气势压得跪在地上，完全不像是要造反，倒像是造反被抓了之后要砍头，双腿发软地走出去的。
方导目不忍视，扶额无语劝道：“顾影帝，你把戏收一收，收一收，对方接不住了！”
年宁却眼睛微微眯起，打断了方导的话：“不，方导，您让顾影帝就保持这个状态，我懂您说的画面差距感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都撑不起顾穆晟的戏，推动不了情节。”
方导也无奈叹息：“但是年导，就没有几个新人能接住顾穆晟的戏，他还是个新人的时候，就能碾压对戏的老前辈了，这小子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老天爷把饭碗捧到他面前喂他吃，以他为标准找不到的，圈里几十年，也才出了一个顾穆晟。”
年宁的手指在平板上敲了两下：“我不是要新人在演技上和他势均力敌，这不现实，是要顾穆晟这种唯我独尊的状态可以被新人削减下来，要让顾穆晟自然地知道自己要被灭朝了，要败了，新人不是要演过他。”
“是要赢过他。”年宁飞速划动平板，最终停在舒柏的脸上，他点了点舒柏的脸，“叫他进来试试吧。”
方导瞄了一眼舒柏的脸，不赞同地反驳：“年导，虽然我不歧视整容，但这种在脸上动过刀子的演员在演戏的时候会很不自然，怎么可能赢过顾...”
“他说不定可以。”年宁语气轻轻，他缓缓抬眼，看向在对面不可一世的顾穆晟，光从侧面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似一副装裱精致又价值连城的肖像画，谁能打败一副画呢？
年宁：“正是因为他动过刀子，所以他能赢。”
舒柏接到自己提前入场的通知的时候还是懵的，他还在回想那个有点似曾相识的鹤先生的角『色』设定，经纪人火烧火燎地领着他进场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换古装的衣服，就按照日常装扮进去了。
太日常了，经纪人忍不住吐槽：“你可能是第一个穿白衬衫和西装裤走进这里的人，我的老天！我感觉要黄了！你等会儿试戏表现好点！你演技不错，可以吊打大部分小生，应该还是可以捞一个角『色』！“
舒柏也很无奈，他平时习惯『性』地模仿幕书白的穿着模仿惯了，幕书白本人倾向于简单清雅的衣物，看起来是素了些，但是配上脸的效果非常吸粉，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乱』世这种不给人换衣服的胡来剧组。
结果一走进去经纪人就想撕了自己这张乌鸦嘴——对面老神在在抱胸坐着一个正在等着对戏的，他妈居然是顾穆晟！
这可是圈里面出了名的戏好！老牌演员都有点怵的对手！
现在影帝这么闲了吗！海选试戏这种苦力活也干！《『乱』世》这剧组把影帝当狗使，那男主到底得是什么咖位啊！
经纪人战战兢兢拎着同样瑟瑟发抖的舒柏给所有人鞠躬问好了，舒柏一见顾穆晟也老实了，恭恭敬敬地低头：“前辈好。”
顾穆晟神『色』不定，缓步前行：“你这身穿着和脸....”
年宁忽然轻笑出声，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从头到尾地把舒柏打量了一遍，：“我很喜欢你的外貌和着装，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
年宁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斟酌后玩味地吐出这个称呼：“——旧情人。”
然后平淡转身看向一动不动的顾穆晟：“开始试戏吧，还是『逼』宫那一段。”
舒柏紧张地和经纪人对了一下眼神，对面的顾穆晟垂着眼，发丝遮挡住了深蓝的眼睛，好似在等着舒柏开始，舒柏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不是被玉碎一剑穿心了吗？”
顾穆晟歪着头，『露』出一只眼睛望着舒柏，这眼神看得舒柏头皮发麻，他强忍不后退，顾穆晟哑声道：“.....是你派玉碎来的吗？”
这一句话一起头，方导就赞叹了一句 少年天子死前也不谈国事，他只谈□□。
他感觉到了，这种心如燃灰，将死未死的感觉。
顾穆晟捂住心口，摇摇晃晃嘶哑低笑地往下走，声音仿佛从喉底心尖『逼』出：”....玉碎是你的人？“
舒柏深吸一口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要亡国了，是不是我的人，都与你无关了。”
顾穆晟静了可能三分钟，脸『色』肉眼可见地颓败，指尖颤抖，脊梁强撑，眼神介于歇斯底里和淡漠无情之间，是一个穷途末路，又失去挚爱的帝王，他的心上是刀口，他的身后是墓口，但他却一步不退地立在王座旁，王冠牢牢不落，嗤笑一声：“『乱』臣贼子，胆敢言孤亡国？”
他不屑地笑：“亡国又如何，亡了也是孤的国。”
是不肯低头的年轻的王。
舒柏道：“国是你的国，但玉碎是我的人。”
那一刻，王座上的顾王眼中重峦叠嶂的冰山陨落，他好似一块昂贵的玉从冠冕上跌落，只听到他的心口发出一声清脆的振鸣，一把短刀从他背后穿胸而过，纤毫不落地没入，一滴血都没有撒出，是他从全天下搜罗而来的宝物中那把开刃的绝世宝刀。
顾王被刀刺得踉跄了一下。
他要死了，但是他不会送口的，他没输，顾穆晟知道，只要他不回头看背后捅自己一刀的人是谁，只要他还没问出这一句话，他就没输。
但他还是问了，顾穆晟握住从胸口传出来的刀刃，鲜血从他手上的割痕上滴落，他声音很轻，恍若碎冰：“玉碎？”
坐在一旁的年宁对上顾穆晟的眸光，他顺其自然地笑语应和道：“陛下，是我。”
顾穆晟问：“你是谁的人？”
年宁，或者是玉碎此刻应该是贴在顾穆晟背后耳边，干脆利落抽出短刀，笑语盈盈：“我自然是他的人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