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正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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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秀不情不愿地拎来一桶牛乳,甩在地上让棠茵自己抬,这上好的白脂初乳,她活这么大都没尝过一口,马管家居然舍得让棠茵用此沐浴。
“真是浪费!”
瑾秀冷哼一声,她们一同进来,大家都是丫鬟,凭什么要她来侍奉棠茵!
瑾秀带着温怒而去,伺候在棠茵身侧的小丫鬟鼓着腮,“哎,你看她,这是给谁甩脸色呢。”
她拎着桶过来,和花瓣一同分次浇在棠茵本就细嫩的肌肤之上,指尖揉搓着,左右轻划,“棠姐姐你说,这牛乳怎就这般神奇,你这通身的好肌肤,不过才养了十几日,竟有这般奇效。”
棠茵视线随之移动,她这身肤色,是比来时更为白皙。
都说一白遮三丑,确实不无道理。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一颦一笑引得小丫鬟接连愣神。
晚宴之前,棠茵净身上妆,由着马管家派来的小丫鬟,一直折腾到余晖落幕。
棠茵轻抬柔荑,指尖划过百花髻上的红艳艳的玛瑙蝴蝶,蝴蝶做工精巧,栩栩如生,她想起在村里清贫但幸福的十几年,不免感叹:
“这样好的样式,我竟是从未见过。”
见她伤怀,小丫头眯着眼哄她:
“棠姐姐好好表现,得了蒋大人青睐,以后又戴不完的好簪子呢!”
她摇晃着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不少稀奇样式,叽叽喳喳说与棠茵听。
棠茵不免好奇:“府中并无夫人妾室,你是从哪里瞧见的?”
小丫鬟神神秘秘道:“当然是在大人房间里啦!”
“马管家时常派我去大人房间清扫,一来二去,这柜子里的首饰不小心被我看到了些,有那么几大箱子…”
她用手夸张地比画。
“打住。”棠茵抬手堵上小丫鬟的嘴,一本正经道:“今日这事除你我二人外,不可以再告诉第三人。”
“唔唔唔!”小丫鬟被捂得出不上气,连忙点头。
华堂烛影摇曳,香气氤氲。
厅中,数张檀木圆桌铺陈着绫罗锦缎,珍馐美馔罗列其上,乐师拨弦弄管坐于正堂两侧,好一派盛宴之景。
宾客接连到场,争相送上好礼。
铭瑄不情不愿地跟在铭老爷身后,落了坐,铭老爷看他那张耷拉的脸就来气。
拉着他的耳朵连人带椅子扯到身边,“你这般模样,万一惹了蒋大人不快可如何是好,今日就算是装,你也得给你爹笑脸相陪!”
“爹!”铭瑄揉搓着发痛的耳垂,“都说了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那你怎么不给你爹我长点面子!”
成天嫉恶如仇的,见人就打抱不平,成天往外撒钱,也不知像谁。
铭老爷哀叹一声,还没叹完,就听四下骤然无声,紧接着,几道谨慎的吸气声自周围响起。
“嘶…”
“这这这…”
这蒋大人长得也太……
铭老爷和铭瑄心生好奇,他们在一众商贾中地位不低,恰巧落座于前排,正好将蒋青折的样貌仔仔细细看了个清楚。
蒋青折坐于正厅之上,一袭玄色锦袍,身形修长,如青竹般清瘦。
肤色苍白而近乎透明,容颜如玉,带着一股久病不愈的孱弱。
眉似春山,笼着淡淡愁绪,几缕发丝垂落脸颊之侧,随微微清风飘动,举手投足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华贵慵懒。
美若近妖的容色,居然长在了一个男人脸上!
“咳咳!”
马管家两声轻咳,惊得一众宾客纷纷垂眸含胸,不再敢窥探。
蒋青折抬眸,眼角微微上挑,望着看似老实的一屋人,直言道:
“蒋某特备薄酒,邀诸君相聚于此处,听闻诸君皆为荠县名门,生于斯、长于斯。”
铭瑄闻言不对,去拽铭老爷的手,恰巧铭老爷也在拽他,父子二人碰在一起,互相掐了掐对方的指腹。
才交换了眼色,就听蒋青折举起酒杯继续道:“蒋某打算重修城外堤岸,亟待修葺,关乎民生,亦关乎荠县安危。蒋某愿率诸君共襄盛举,或捐财资,或施劳力,皆为护荠县的大大善举。行事若有莽撞失礼之处,万望诸君海涵。”
完了,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鸿门宴!
蒋青折此言,是要逼迫在场所有商贾捐钱出力,大家来时都瞧得清楚,这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饶是他们想闹事,也得好好斟酌一番。
可在场的商户大多都是地头蛇,哪里会因蒋青折一段话而妥协。
见无人应声,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一双上挑的凌厉眼眸轻轻抬了抬,便立刻有官兵拔刀而上,将热闹的场子立刻围了起来。
“哈哈哈!!!”
不等铭老爷反应,荠县话语权最大的盐商站了起来。
他挺着肚子,满脸谄媚之色地拱手,“蒋大人一番苦心,直叫梁某共念乡土之谊,梁家上下愿为蒋大人效力,同筑堤岸之固,为我荠县出力。”
铭瑄立刻瞪大了眼。
不是?!
这梁老爷有病吧。
荠县连年旱灾,水都没有,修什么堤岸!
这蒋府明晃晃地敛财行贿,打着为民的幌子,逼着大家送银子,怎就无人反对呢?!
铭老爷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将弹射而起的铭瑄按在座上,“你小子可别给我惹事,这梁老爷都出面了,你以为我铭家还能逃脱?”
“那也不能……”
“赶紧闭嘴吧!”
见蒋青折已经朝此处看来,铭老爷赔着笑脸看过去,打着哈哈点了点头,又主动报上衷心,这才见蒋青折的脸色有所缓和。
众人一见,这最有话语权的两大家接连投诚,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拧不成一股绳,就只能乖乖听话。
无人再有异议,蒋青折轻抬手指,悠扬婉转的曲子再次响起,官兵退下,舞女入场,瞬时彩绸飘动,一股芬芳的香味飘然开来。
青衣舞女摆好姿势,音乐一响,霎时向四面八方散去。
棠茵一袭嫣红石榴色衣裙立于中央,如同盛放玫瑰,翩然而至。
金丝绣线勾勒出繁复华丽的花纹,随着婀娜身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一动,盈盈一握的纤腰便抢夺了在场所有视线。
乐声转急,她长袖轻扬,如天边云霞飘动,舞步轻盈,仙娥采露,柔媚动人。
蒋青折似是享受着微晃身形,略有陶醉之意。
马管家站在身侧脸都要笑裂了。
这是他亲手培育的花骨朵儿,特意选了日子在蒋青折面前绽放。
身材样貌,包括脾性都是按照蒋青折喜欢的样式去培养的,这不比之前的少男少女更惹人怜惜?
铭瑄在座下紧紧攥住双拳,他未料到,那惊鸿一瞥之后令他神魂颠倒的姑娘,竟是蒋青折府上的舞女。
一曲终了,四方喝彩。
棠茵步摇轻晃,耳边明珠闪烁,更衬得她面若芙蓉,双眸含情。
她摘下面纱,惹得四下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
蒋青折饶有兴致地勾勾手,马管家赶紧扶着光着脚的棠茵上前,命下人摆上小桌在蒋青折座下。
“不必。”
蒋青折抬手阻止。
“让她和本官坐在一起便可。”
“大人…这于礼不合……”
马管家看似劝阻,声音倒是柔和的,参考他已经笑烂的脸,这是给蒋青折端了台阶下。
果然,蒋青折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妨,一把将众人羡艳的美人拉进怀里。
“啊!”
棠茵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这药香似已入骨,从蒋青折骨头里冒出来一般浓郁。
蒋青折只是抱着她与宾客交谈,中途喝了些酒,兴致上来,便噙了酒送于棠茵嘴边。
棠茵尝到一点便辣红了眼角,脸蛋红得像煮红的虾子,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轻咳。
铭瑄抬眼偷偷看过去,只能看到那滑落在肩头的轻纱薄衫,和柔嫩如雪的一抹肤色。
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他听不清铭老爷在耳边絮絮叨叨了些什么,再看去时,还未来的及收回视线,便对上一双灵灵若水的春眸。
这一看,才是真的呆住了。
他什么话也听不见,身边唯剩下不吵不闹的风声,和诱人沉沦的香气。
宴会散去,棠茵被蒋青折抱着而去,路过铭瑄时,一只红艳艳的蝴蝶簪子,悄然滑落。
铭瑄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簪子紧紧护在身下,这才没让人群踩到。
铭老爷看到后只是喝着酒摇头,“这是喝大了,哎呀,酒量不随我,不随我……”
蒋青折带棠茵回屋,一路上遇到很多人,有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大丫鬟,有唯唯诺诺从不敢抬头看人的粗使奴仆。
她们均在棠茵被抱着离开后,用那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惋惜同情的目光目送她远去。
被蒋大人带走的男男女女,很少有人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听说这叫棠茵的丫鬟是马管家精养在身边的,就是不知她能否得了好运,多活一段时日。
这样好的样貌和身段,就这样惨死在府中,也是可惜。
蒋青折一身酒气,进屋便要沐浴,丫鬟井然有序地排队而入,该伺候的伺候,该放水的抬水,一时间无人在意躺在外榻的棠茵。
棠茵趁着这个空隙将外室打量了一番,这室内的物品她没有见过,但个个看起来精贵非凡,若不是在蒋家,她或许一辈子也难得能见到。
棠茵看了圈便乏了,靠在榻上假寐,马管家突发奇想让她来做领舞,还好棠茵勤学苦练,硬是将舞蹈扣着动作学了个流畅。
只是又要早起,又要忙着处理琐事,一番折腾下来近三日也没有哪日一觉睡到天明。
棠茵以手腕支额角,闻着药草香与安神的香薰,眯着眯着,居然真的睡着了。
她是在半空中醒来的,被蒋青折抱着放于室内榻上,棠茵整个人还是懵的。
琉璃般的清澈眸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看着他眨眼,蒋青折自当官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奴才。
无论是装的还是棠茵本性如此。
蒋青折都难得生了好奇。
平日里暴躁易怒的情绪没有出现,他新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问她道:
“你不怕我?”
蒋青折没有刻意压制自己凶狠残暴的恶名,府中除去通房丫鬟,接连死去的奴婢男仆不在少数。
谁见他不是哆哆嗦嗦,或是一脸讨好,或是满脸惧色,无人能像棠茵这般镇定自若。
也是。
这孩子是马管家亲手培养的,他看着他长大,最了解他的喜好,自然能培养出最合他胃口的女子。
蒋青折像往常对待下人那般去扯棠茵身上的衣带,毫无温柔可言,对他来说,送到床榻的下人,都是供他发泄的玩物,不值得珍惜。
没了这个,还有下个。
恭维他的人自会源源不断的送来。
棠茵被他扯痛了手腕,没忍住“嘶”了一声,蒋青折听后蹙眉,手下动作竟是更为粗暴。
她有一只手一直痛着,虽是看不清伤色,但忙于练舞,内里终归是没有好透。
见蒋青折如此,便抬手抵他心口,“痛了,轻点。”
“你说什么?”
这蒋府上下,谁不是对他唯命是从,一小小丫鬟,居然命令上他来了?
“我说很痛,让大人轻点。”
棠茵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定定看她,那眼底流光似水,无一丝杂质,透彻地不像是假话。
蒋青折猛得笑了,这丫头是真不怕他。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胸口衣襟大开,无端生出几分妖孽之态。
“倒是有趣,不愧是马管家调教的。”说着起身,抬脚将棠茵挪到地上去,“行了,今儿个就由你来守夜。”
见棠茵要走,蒋青折拉住她松松散散的衣袖,扔给她一件外袍,“就守在这里。”
棠茵挡住春光,乖巧地半跪在床头,蒋青折等她放下床帘等了许久不见她动弹,倒是见她先阖眼,胸口起伏着先睡了过去。
蒋青折又发出几阵放肆的笑,亲自去放下帘子,转了身睡去。
门外的丫鬟们听着没了动静,便熄了灯退下。
一直在身边侍奉的大丫鬟疑惑道:“怎么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往日这种时候,应该是开始求饶痛苦了。”
有人解惑:“这丫鬟颜色好,我看那京中贵女都比不上她半分容色。”
大丫鬟神色不明:“是吗?我看也就平平。”
两人轻语着往外走,路上看到马管家和赵妈妈急匆匆而过,便拦了丫鬟问,“管事如此匆忙,这是出了事?”
大丫鬟身份高,那丫鬟不敢隐瞒,“说是赵妈妈带来的奴仆醒了,正在房间里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