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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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刚一动，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彤彤，怎么不过来坐？”
苏子彤一愣，看着忽然对她招手的林以柔，有些喜出望外，“以柔姐？”
林以柔歉意一笑，“最近我感情出了些状况，没能顾及到你，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是这样！
苏子彤忍不住激动，就说以柔姐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因为苏家没落了就疏远她，至于林家的撤资，林以柔又不能决定什么，她怎么会怪她？
“以柔姐，是我不好。”
苏子彤往林以柔怀里扑去，所以没看到她故意看向苏听云，墨眸里隐约带着挑衅。
她简单一句话就能把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苏听云，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
银环：“她在示威。”
苏听云无语：“我有眼睛。”
等到考试时间，几位老师走进教室。
看了眼台下正坐的学生，老师拿了话筒，开始介绍，“四个年级表演系的学生都在这里，我们考试的惯例是统一考核，分组抽签……”
说到这，他示意了下旁边放了号码牌的箱子，继续道：“这次的试题以台词，反应，控场表演能力为主，第一场考试的规则如下——”
老师简单说完规则，台下学生一片抱怨。
“这么难？”
“亏我连夜背完《经典台词赏析》，为什么不按套路来？”
苏子彤担心起来，“这全看默契，要是能抽到认识的搭档就简单多了。”
说着，她看了眼林以柔，如果搭档是她，就可靠很多。
林以柔蹙着眉心，像是在思考，“四个年级的学生全混在一起，抽到不认识的人概率很高，只能靠表演和肢体语言引导，希望不要抽到个蠢货。”
“静一静。”
老师抬手打断讨论，“对规则不明白的学生注意接下来老师的简单示范。”
一位女教师走到台前，从桌子上台词箱子里抽了张出来，上面写着“没关系”三个字。
看完，她点头示意另一名老师上台。
那名老师刚走上来，女老师就急走几步，撞了过去，“啊！”
后来的老师茫然的被撞了一个趔趄，然后听女老师道，“对不起撞到你了，我赶时间没注意，真是抱歉！”
“啊哦……没关系。”
顺着女老师的表演和引导，他拍拍肩膀顺利的说出了规定的台词。
“规则就是这么简单，当然，你们考试的台词会比示范难一些，但台词都是常用的。”
老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开，“既然是考试，时间限制为五分钟，五分钟内搭档没说出台词则判定不合格，下面请来抽取考试号码。”
话落，学生们自主地排着队去抽号码，一边讨论着等会该怎么表演，万一对方是个猪队友岂不是倒霉？
苏听云的号码是188号，她懒懒地闭上眼睛，一组五分钟，四个年级将近六百多个学生，不知道要等多久，想想就觉得累。
要是其他人知道她想的重点是这个，恐怕会赏好几个白眼给她。
“下一组，四十九号和六十五号。”
开始几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耗尽了时间都没能说出正确的台词。
在门口看着的媒体记者们明显有些失望，连带着来看考试的名都校长脸色都难看起来。
被叫到号的是苏子彤和一个同班男生。
苏子彤微微松了口气，至少是认识的人，但男生的成绩却实在说不上好。
男生看完台词，走到她面前。
做了个点烟的动作，苏子彤抿着唇，等待他下一步动作，然后他忽然靠近，一口烟雾喷在她脸上，“呃……”
男生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说，看着苏子彤怔然的表情皱了下眉，他怎么没能跟林以柔一组呢？
见他皱起眉来，苏子彤脸皮僵了下，小声问道：“啊？”
“靠！”
男生也小声回了句。
“还剩两分钟。”
观看的老师不悦的皱了眉。
两人有些着急，男生抓了下头发，烦躁地说：“老子抽烟要你管？！”
苏子彤愣了下，想着常用语，总之先说一句试试，“对不起？”
他眼皮一翻，“老子就喜欢在这里抽烟！就在这里！”
这里？
苏子彤眼睛焦急的转了下，他强调了两次这里，难道是和地点有关？
“可是这里……”
苏子彤张了张嘴，灵光一闪，“这里禁止吸烟。”
男生不由看向评审老师，但老师却没说合格，反而指了下时间，还剩不到一分钟。
看来没说全是不算的。
男生急躁道，“这里是哪里？！”
苏子彤傻眼，“啊？”
她哪里知道他说的这里是哪里？
“哦，街上！”
时间将近，苏子彤急忙说道，眼角看着老师摇了摇头，立即又道：“商场？办公室？”
“……时间到，不合格。”
老师叫停他们。
男生无语的看了眼苏子彤，如果是林以柔肯定一早说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让苏子彤面色羞愤，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是她的错一样，难道不是男生表演的不好吗？
回到台下，林以柔微微一笑，“这句台词应该是‘公共场合禁止吸烟’，你说的差不多了。”
苏子彤恍然大悟，不由懊恼刚才怎么没想到！
……
“八号和一八八号。”
苏听云看了眼自己的号码，她刚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就看到林以柔笑着走上台。
哦？
她是八号？
看着苏听云上来，林以柔脸色微微一变。
由苏听云负责表演，她负责在她的引导下说出台词，林以柔眼眸一闪，忽然勾起了个冷笑。
如果她一言不发呢？
就算拼着自己这场不合格，她也不想那么轻松的让苏听云合格，反正之后还有两场，她有把握凭借她的成绩一定能过关。
但苏听云，最好是拿不到成绩，影响毕业！
苏听云抽了台词，淡淡地看了眼，眼角余光瞥见林以柔脸上一闪而逝的冷笑，轻挑眉梢。
“可以开始了。”
老师话一落，“嘭”的一声，苏听云脸色霎时冷沉，把号码牌摔在地上，塑料牌子弹了两下，不偏不倚的落在林以柔鞋子前面。
所有人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林以柔思绪飞转，她想做什么？
然而，她刚抬起头，苏听云的身影以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逼近过来，几乎在脑子做出反应前，她的身体在本能驱使下，退了一步。
直直的看进苏听云的眼底若有似无的讽色，林以柔掐了下手心，僵直着背脊瞪回去。
她倒要看看，她就是不开口苏听云能有什么办法！
“你就这种态度？嗯？”
深邃的墨眸挑起，神态骄纵高傲，苏听云嗤了一声，“这就是你对贵宾会员的服务态度？卖二手衣服？”
众人瞬间了然。
一句简单的话把两人的身份和所处的地点全都表达清楚，甚至于她表演的人物性格，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傲慢的大小姐。
凭这一句接话的台词还无法定位到一句话，
但，大致应该是往道歉的方向走。
在大家猜测时，林以柔同样在思索，她抿着唇，沉默地看着苏听云。
面对林以柔的反应，苏听云眼波一转，黑白分明的眸底幽深锐利。
不说话？
我会让你乖乖开口的。
“这回哑巴了？”苏听云双手抱胸，唇角笑意冷淡，“让我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捏住林以柔的下巴。
她没控制力道，林以柔吃痛，轻呼了声，愤怒地瞪过去，苏听云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指尖一拧，林以柔的下巴霎时红了一块。
“你……”
一个字脱口而出，林以柔反应过来，立即抿上了唇。
“呀，弄疼你了？”
苏听云松了手，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道，“谁让你态度恶劣呢？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承认是你的过失并向我道歉，我就不计较。”
台下学生眼睛一亮，原来还能这样？！
苏听云话里点明了‘承认过失’，这下台词就那么几句，在往常用语上靠，答案呼之欲出。
行云流水的表演一气呵成，就算是提示台词也不会让整个表演变得破碎和不完整，加上刚才发的脾气，完全符合人设骄纵的性格。
评审老师欣赏地点点头。
只有刚才看了苏听云抽到的台词的老师疑惑的皱着眉。
这一刻，林以柔却万分不好受。
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当然猜出该接上的台词，但看着苏听云眸底深意的笑意时，她就偏不想让她如意！
可是这个时候，她如果继续不说话，只会被当成和苏子彤一样的蠢货。
两难之下，林以柔咬了下唇。
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来，她扯出个笑，低下头，就在大家都认为她要道歉的时候，她再次直起身体——
“要我道歉，不可能。”林以柔故意看着苏听云，讥嘲道，“那不是我的失误，我不会道歉的。”
只要往相反的意思说就行了，这样表演同样能连贯，而她也很想看看苏听云气急败坏的脸色。
然而，视线里的苏听云却发出一声悦耳轻笑，伴随着她的轻笑声和满教室目露茫然的学生，评审老师说道：“合格！”
“怎么可能！”
林以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震惊的不止她一人，台下学生更是一脸懵逼，这两人的脑回路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
但林以柔居然这样都能接出下一句，他们完全没想到，于是个个都对林以柔投去崇拜的眼神。
在这样的气氛下，林以柔尴尬的呵呵两声，看见苏听云的表情，不甘心的狠狠咬着牙，她完全被她牵着走了。
拿台词的老师不解道：“搞不懂，我还以为走偏了，谁知道居然圆回来了。”
评审老师看着纸片上打印的台词“这不是我的过失”，玩味地笑了笑，“这两个学生应该有些过节。”
“啊？”
台词老师一愣，您老怎么看出来的？
评审老师对着学生名单，笑道，“苏听云？演技和引导尚在其次，难的是洞悉人心的敏锐。”
仔细想想，从林以柔沉默不语开始，那五分钟的考试就是两人之间无硝烟的战争。
苏听云用台词，表演，一步步迫使她不得不开口，甚至提前看出她不会配合，故意说反话的意图，先丢出个诱饵引她上钩。
这场战争，胜负分明。
评审老师目光难掩赞赏。
考核完，苏听云离开教室出去透气。
银环：“你刚才是在报复？”
苏听云眯眼一笑，“如果是报复我就不会只掐她下巴了。”而是直接掐她的喉咙。
银环默了瞬，好奇地问：“……要是她没有故意往反话说，你打算怎么办？”
苏听云唇角轻扬，眼神睥睨狂妄，“我既然能让她开口，同样能让她说出我想要的话。”
上午十一点，第一场考试结束。
有了前面几组的借鉴，后面几组表演起来更轻松，分数也高了起来。
收拾号牌的老师拿起手上的号牌，“这么重要的考试竟然还有缺席的。”
“……是范凡吧？”
“你怎么知道？”
“她啊，已经因为出勤率留了一级了，这次再挂零应该要被退学了。”
两个老师正说着话，教室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大口地喘了下气，悠悠问道，“考试结束了吗？”
一个老师看着她愣了下，“范凡同学？”
范凡点头，抬眼看了下时间，“啊！已经这个时间了？！”
老师无语，你才发现吗？
“下午还有两场，去试试等着年末重考吧。”
另一个老师不客气地道。
范凡闻言，拍拍胸口，“原来还有两场，幸好。”
幸好？
那老师吹胡子瞪眼，“一场挂零，难道你觉得你还能通过考试？”
范凡的成绩也就中等，不算优秀不算差，但因为超高的旷课率几乎没什么平时分，所以和苏听云一样，也是常常吊在倒数尾巴上的。
“如果另两场我能拿满分呢？”
范凡笑容自信，向两位瞠目结舌的老师道了声谢，然后转头往下午考试的场地走去。
等她在两栋联排的教学楼里转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了位于西南角的三号表演教室，范凡抹了把汗，“辣鸡学校怎么建的像迷宫一样，所以我才讨厌来学校啊！”
“以上就是第二场考核的规则。”
老师说完，加了一句：“这场考试允许自由组合。”
“太好了，我们一组！”
“好！”
自由组合的双方都是互相熟悉的，这样对小剧场的表演也能更加默契，大家稍稍定了下心。
台上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是身份，另一个是台词，每组的两个人要抽两个身份和三句台词，然后不能沟通，直接表演一个连贯的小剧场。
谁说哪句台词，在怎样的情景下说台词，构筑的小剧场以谁的想法为主导都需要在表演中通过默契随机应变，允许自由组合便降低了一部分难度。
林以柔暗暗咬牙，给一个相熟的女生递去一个眼神。
“以柔姐，我能和你一组吗？”
苏子彤忐忑不安地问道。
林以柔看她一眼，不露痕迹的冷笑了下，然后温柔地说：“当然可以，等会你只要照着我的节奏和暗示，绝对能通过，但我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