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志国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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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玉茹院长携梁恒坤总经理笑盈盈地走进了会场，落座以后好像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轻松地聊着，没有注意与会者的激动情绪。
过了将近三分钟，欧阳玉茹才环视了参会的人们，她知道大家想说什么。看着刚才两位领导的热络交谈，有一大批人开始动摇了，正所谓“树根不动，树梢白摇”。这点理儿明白人自然明白。
“今天的质检会我邀请到了‘蓝天物业’的总经理梁恒坤先生，梁总是咱们全省着名的企业家，旗下上千万的项目就有几十家。”她说着和身边的梁总交换了个眼神，下面请梁总给我们讲两句，听听其他城市医院改革的情况。
大家都看不懂了，不是让来挑物业公司问题的吗，怎么成了人家的主场了。
梁总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问题不少。他却剑走偏锋，从以深圳为代表的南方到省城石门，从医疗改革到医院后勤改革，滔滔不绝，洋洋洒洒。他重点讲了其他医院经过改革，开源节流医护的奖金打着滚地往上涨，有的已经超过了工资。
大家都听着入了神，忘了到这里来干什么的了。
关键时刻欧阳玉茹打断了梁总的讲话说：“我知道物业公司进医院，有的人不适应。接下来有两条路要走，一条是把‘蓝天物业’请出去，还由我们自己来管。一条是我们给物业公司改进的时间和机会，都发表一下意见。”
大家还沉浸在奖金打滚上涨的期待中，谁跟钱有仇啊。“院长，我们听你的，支持医院改革”。几个胆大的医护不假思索地说。
“有意见、建议大家交到我这里，让梁总带上，他们会研究解决方案的。”师捷冲大家说。
翟志国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就是赶不走“蓝天物业”也得让医院的改革步伐放缓，他也能以时间换空间。只要院长一走，医院还是他说了算，毕竟他在这家医院待了十多年了。他盘点了一下手中的权力，所剩无几了。
王铁爪也没想到能顺利逃过这一劫，他预想至少也得罚款吧，还是领导英明啊。他信心满满地找到师捷，“咱们下一步怎么走。”师捷看了他一眼说：“你认真考察一下医院安保工作，如果你们接管过来会遇到什么问题。”王铁爪知道，保安不同于保洁，这些员工大都和医院中上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时招进来是按正式工招的，都找了人，有的还付出了代价。让这批员工归物业公司管理，想想都难。
王铁爪是从来不服软的，“没问题，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克服。”他说这句话心里也没底，但在甲方面前不能说软话，不然谁放心把这一大摊子事交给物业公司管啊。
王铁爪知道最难的事不是工作，而是接下来面临的大事——月底该要钱啦。
他把自己算的物业费和洗地打蜡的费用拿给了师捷。师捷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第一个月就那么一大笔钱。这对一家还没走向正规的医院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
师捷没有表现出来，他清楚数字不会错，大公司不会弄虚作假。于是示意王铁爪把票据放下，并提醒他今后涉及到经费问题要事先通气，彼此心中有个数。
王铁爪见师捷没有为难他，心里放松了一些。
师捷担心的不是数字的多少，他担心这件事怎么过翟志国这一关。他看到这组数字会做什么动作，经验说明，他就没有一件事不做文章的。
师捷虽然负责物业工作，但在经费上是没有签字权的。他把自己的顾虑告诉给欧阳玉茹。她思索了片刻说：“公事公办，该怎么走流程就怎么走。”她想，就算翟志国对物业公司进驻医院心存不满，但不至于拿工作说事吧。
王铁爪拿上发票开始走流程。
到了贾明处长办公室，贾处长很直接，“你说多少就多少啊，我得安排人一笔一笔地算一下，不会为难你们。我知道你们是领导请来的，惹不起，等算出来通知你。”贾明阴阳怪气地说。
王铁爪能忍，作为乙方这点耐心是有的。
贾明处长拿着发票去找翟副院长，因为最终还得翟副院长把关。翟副院长看了看发票，也没看金额就说：“该签的字还得签，我们的权力不是自己的是全院职工给的，不能影响工作。”他瞟一眼贾明，看看他的反应。贾明诧异了，平时不这样啊，什么事到他这儿痛快过。
翟副院长猜透了贾处长的心思，他接着说：“数额的确巨大，咱们医院穷啊，你们核对一下，”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对你们讲清楚，不要拿医院全体职工的利益当儿戏，门诊挂一个号才六块钱，这一笔付出去得挂多少号啊。”
贾明一下就听懂了，“这个老狐狸，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字可以签，但必须让全院职工都知道，他们的血汗钱让‘蓝天物业’拿走了。”贾明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
一周过去了，王铁爪又去找贾处长，敲敲门没人。又过了一周再去敲门还是没人。“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上楼找他，这么巧每次都碰不到他”。王铁爪是个直性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怎么也想不到，监控室可以看到他的行踪。照这样下去再过一周还是找不到贾处长。
王铁爪只好来到师捷办公室，看着师捷和唐纳有说有笑的，也想参与进来，但实在笑不出来。他把这半个月的遭遇哭丧着脸对师捷所诉说了一通。
师捷不以为然，还调侃王铁爪，“堂堂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就这点事都摆不平，还能做什么。”唐纳只是痴痴的笑。把个王铁爪急坏了，他心想，“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这是临到你们头上，看还笑得出来。”
“好了，不难为你了，欧阳玉茹院长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本周四下午三点，在医院会议室现场办公，联合签字。”师捷见王铁爪没反应过来，接着说：“就是面对面现场办公，没有过硬的理由，谁能不签字啊。”看看王铁爪恍然大悟，师捷补充说：“不是给你开绿灯啊，全院今后所有的重大开支，重大事项都照方取药。”
这下王铁爪终于放心了。
他主动留下来和师捷研究保安接管的事。
“你啊，得寸进尺。”师捷拍了一下王铁爪的肩膀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