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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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爪和他的“蓝天物业”迅速得到了欧阳玉茹院长和院长助理师捷的认可，王铁爪自然是乐不可支。走到护士站，不管是护士长还是护士拉着人家，指着地面就说：“你们瞧瞧，这地面打蜡多专业呀，都能照见人影。”开始大家都认真地回应他，他也不厌其烦地讲。
王铁爪这个人天生记忆力不好，有的人就听他讲过两遍。俗话说，“好话说三遍人人烦”，但他的热情一直不减。这就惹恼了总务处长贾明。前者，他将贾处长的亲戚都指派到了家属院儿，老贾就一肚子气。虽说是当班长，但工资不涨，谁是傻子啊。
这一次，他居然拉上贾明处长炫耀。贾处长没好气地说：“不应该吗？你们一年就拿走医院二百万的物业费，干得好是正常的，干不好我就找你说事。”贾处长这几句扎心的话，堵得王铁爪经理哑口无言。
这出戏很快在全院就传开了，但传到末端就变味儿了。有人说，“今年全院的奖金都付给‘蓝天物业了’，谁也别想拿。”还有人说，“‘蓝天物业’就是来医院捞金的，一个外人怎么会为医院着想，分明是和领导串通一气，来吸大伙血的”。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谁会理性分析真伪啊。
渐渐的医院开始自觉的站队了，大部分医护对物业公司有意见。好像谁为物业公司说句话，谁就和物业公司有说不清的关系。
这些议论很快就传到了医院高层，师捷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王铁爪经理也低调起来，找到师捷承认错误，自己不注意给领导添麻烦了。师捷对王铁爪说：“麻烦始终就存在，不是你找来的。即使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师捷找到欧阳玉茹，把自己的想法和院长汇报了一下。欧阳玉茹同意师捷的分析，她说：“个别人不是对物业公司不满，而是对医院改革不满，是对医院的决策不满，所以必须拿出让大家心服口服的方略来。”
师捷将这几天整理的工作思路和院长进行了交流。分三步走：第一成立质量检查小组，对物业公司各项工作进行检查；第二召开由各相关科室参加的座谈会，让大家把想说的都说出来。第三安排物业公司无偿地为医院做一些大家看得到的事情。“每一个举措只解决部分人的想法问题，重要的是领导层思想不统一。”师捷不无焦虑地说。
欧阳玉茹知道，群众的工作好做，只要看到明显的改变就行。但问题在领导层，有的领导不但不做正面工作，还推波助澜。她说：“争取班子成员的支持很难，因为改革的根本问题就是解决官本位的思想意识，让他们让渡权力，无异于与虎谋皮。”
“眼下只有把已经做的事往前推，带动今后将要进行的改革。”师捷坚定地说：“目前我理了一下，马上着手改革的事就有六项，几乎步步惊雷。”
两位领导就像部队沙盘推演，觉得摸摸哪儿都棘手。但既然物业公司进来了，只能从这个突破口往下冲击。正当两人谈得起劲的时候，内线电话急促地响了。
“院长，有一个紧急情况向你报告。”对方是传染科陈萍主任。“我们科室出现了院内感染现象，五个病房发现了同样的病菌。”欧阳玉茹凭着多年临床的经验感觉，这是一起“院感事故”，了解情况以后，安排师捷带上王铁爪经理到感染科门口等她。她穿上白大褂径直往感染科奔去了。
到了现场欧阳玉茹院长和陈萍主任、许美凤护士长交流了一下，安排她们迅速封存感染科一切医疗和保洁器具。从库房里调一批器械和工具，消毒以后投入使用。人员全部隔离，调一批骨干顶岗，查清以后再正式开诊。
“先小范围封锁消息，免得患者惊慌。”欧阳玉茹冷静地说。“正好你们也来了，”她指着师捷和王铁爪说：“咱们一起理一下责任，总结一下教训。”
一说到责任，陈萍主任和许美凤护士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保洁员。”
她们列出了保洁员的三大特点：一保洁员文化水平低，院感意识差；二保洁工具消毒不及时，而且不能做到一屋一拖把，一桌一毛巾；三——。没等她们说完，王铁爪就想抢过话茬说两句。师捷马上按下了王铁爪说：“查清责任和总结教训是个严肃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按照院长的指示控制危机的蔓延，减少负面影响。”师捷看了一眼院长接着说；“至于责任要用数字说话，该是谁的谁领走。”
欧阳玉茹听着师捷的讲话，感觉到他政治上成熟了，讲话很到位。她说：“按照刚才的布置，陈主任和王经理分头做工作，不能让类似的事故再发生。”
看似已经处理的事故，但在青城县人民医院这仅仅是开始。
全院医患迅速都知道了，而且比院长知道的还具体。一口咬定，就是保洁员工作不规范，工具不符合要求。物业公司为了省钱舍不得用消毒液，消毒配比根本就达不到要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们身临其境似的。
很快这些传言就善意地传到了师捷、欧阳玉茹耳朵里了。王铁爪惴惴不安地等着医院的处理，师捷提醒他不要
解释。他知道解释也没用，陈萍的一句话胜过他一车话。
师捷已经见怪不怪了，在青城县人民医院一切都是正常的。解释和证明都是徒劳的，而且还被那些处心积虑的人笑话。
他和欧阳玉茹院长商量，以这件事为由头开个质检会。物业公司也参加，让大家声讨一下，出一出心里的闷气。当然，这样的会议王铁爪是瞒不住的，需要公司老总梁恒坤参加。
“蓝天物业”进驻青城县人民医院来，第一次质检会在工会大会议室召开了。参加会议的甲乙双方好像剑拔弩张似的，一坐下来就分列两侧，半天谁也没说话，就等欧阳玉茹院长来了。奇怪的是主管后勤的翟志国请假没参加。师捷清楚，他是在制造没在场的假象，期间发生什么事都是群众自发的与他无关。
欧阳玉茹和梁恒坤迟迟没来，大家就在那儿僵持着。王铁爪试图打破僵局，和他熟悉的护士长打招呼，挤眉弄眼，但人家就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