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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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城，师捷和欧阳玉茹进行了一次深谈。把自己对领导讲话的理解，对未来医院改革的设想和盘端给了她。
当然，领导最后对他的交代没说。他知道，关系是她介绍的，今后只要在这条线上获得的信息和利益都归功于她，否则就是隔着锅台上炕。
欧阳玉茹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她感觉去了一趟石门，师捷象变了个人一样。虽然说话还是一板一眼的，但底气明显足了，显然底气来源于柳叔。她并没有不快，他能有意识结识柳叔倒是件好事，反正眼下两个人已经绑在了一起。
院长办公会上，座次发生了变化。师捷由坐在欧阳玉茹对面做记录，调整到院长左手边，排在了两个副院长上面，显然这一反常态。在座的除了欧阳玉茹和负责记录的唐纳以外，没有一个人舒服。
“人都到齐了，开会。”院长先开口说：“今天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我宣布自今日起师捷任院长助理，协助院长处理日常工作。”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聚焦到了师捷身上，翟治国、贾明差点惊掉了下巴，纪晓红眼睛死死地盯着师捷。平时欧阳玉茹还要看大家的反应，但今天她没有环视也没和任何人交换眼神。
她接着说：“第二项议题是经过考察，决定邀请‘蓝天物业’进驻医院，由师助理具体负责这项工作，一个月以内完成进场准备。”
翟志国很诧异，“我主管后勤工作，考察物业公司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有意见会后单独交流，具体工作按次序向我汇报。”欧阳玉茹黑着脸说。
一场那么重要的会议，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大家一脸的愕然。但都心知肚明，“暴风雨就要来啦。”
师捷很高兴，这才是大医院的领导的做派。整天婆婆妈妈的，看这个人的脸色考虑那个的感受，猴年马月工作也开展不起来。
师捷感觉到，这个任命和这项授命是非同寻常的，欧阳玉茹为了医院建设豁出去了。因此，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干就完了!”
物业这个行业他并不专业，仅有雄心壮志是不行的，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师捷把“蓝天物业”总经理梁恒坤、经理王铁爪请到了青城。
在运河饭店，欧阳玉茹招待了两位物业专家。席间欧阳玉茹先向梁总道歉，前者在石门怠慢了梁总。
“不知者不怪吗，今后合作时间长了，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梁恒坤很客气地说。
“引进物业说来轻松，真正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吧。”欧阳玉茹担心地说。
“我们先拿一个方案，如果你们觉得满意，修改以后再签合同，日后按合同执行就可以了。”梁总看了一眼师捷说：“具体的工作由他们去做，我们之间交朋友，建立信任就行了。”
欧阳玉茹很得意这样做事，她不愿意事无巨细，不仅仅是操心的问题，重要的是医院工作头绪多，担心挂一漏万。
开始师捷和王铁爪都挺拘谨，两个领导说话不便插嘴。但看领导消除了顾虑，也就放开了。
师捷说：“梁总，我想让王经理在青城呆一段时间，帮我们筹划筹划。”梁恒坤当然没意见，作为企业扩大业务是不惜代价的。
王铁爪更高兴，他佩服梁总，在他自主择业正没着落时，梁总把他招进了公司。如果有机会帮公司做点事，回报梁总何乐而不为啊。他兴奋地说：“别说帮忙筹划，就是留在这里工作也在所不惜啊。”
“一言为定。”欧阳玉茹果断地说。王铁爪扭头看看梁总，露出一脸的无辜。他知道话说大了，也说快了，家属和孩子刚搬到石门市，一句大话，又要分居了。
梁总故意不看王铁爪，心想，“自求多福吧。”
王铁爪是个做事的人，不管心里多不情愿，在两个领导面前话说出去了，就得执行。
从此院办小小的办公室就经常有三个人办公了。
看到师捷和王铁爪有说有笑地出入办公楼，翟志国心里别扭极了。他不知道物业公司会分走他多少工作，但欧阳玉茹这一招肯定是针对自己的。
王铁爪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每次见到翟志国都以他那超乎寻常的热情打招呼。翟副院长有时哼一声，有时连哼都懒得哼。
师捷懂道儿，经常提醒王铁爪，见到他们点点头就行。他哪听得懂，照样热情，照样打招呼，照样受打击。
经过几天的谋划，师捷拿出了一套完整的《物业进驻方案》放到了欧阳玉茹的办公桌上，院长看都没看就同意了。师捷更觉责任重大，生怕出现纰漏。这是上任以来做的第一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翟志国、贾明甘心交出权力吗？当然不会。他们已经预感到，保洁、保安、电梯、工程运行和维修可能不保，如果都交给物业公司，总务处不就成空壳了吗？
总务处处长办公室的门关得紧紧的，翟副院长、贾处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气从窗户冒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室内着火了呢。
“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权力交出去，医院后勤这么一大摊子工作，贸然交给一家公司管理，出了问题谁负责。”憋了半天，翟副院长说。
贾明迟疑了半晌吭吭唧唧地说：“那怎么办啊，总不能不执行院长办公会的决定吧，会上你也没反对啊。”
翟副院长明明知道扛不住，但还是强词夺理地说：“办公会不是党委会，没有那么大的权威性。”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自打欧阳玉茹来当院长，他就没停止做小动作，但都是小儿科，拿不到桌面上，而且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坚定了欧阳玉茹对医院进行改革的决心。特别是师捷上位以后他就更没市场了，说是负责物业工作，还不是夺他的权。看看眼前的贾明，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一点作用也没有。越想越郁闷，但即使这样，他也没灰心。
他警觉地告诉自己，“不能输，这一局输了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啦。”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还没等回应，杨树坡就推门进来了，两手用力扇着冲入鼻子的浓烟，气喘吁吁地说：“门口有人闹事，动静挺大，有横幅、有花圈。”
翟志国看了一眼杨树坡，好像自言自语，又向是对他讲：“说曹操曹操到，这点小事还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医院来了能人，他过去一定药到病除。”说完和贾明对视了一下，会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