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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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蹲守翠微楼多日，却没有另外发现。
直到前一日，齐王手下的银刃带了个人来找他，据说是新开张药铺千金堂的掌柜。
这位严掌柜开门见山，一开口就说了个大消息。
将军府千金因杀人被关进大牢，且今早进了刑部大牢。
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齐王离开前还跟他说过，让他帮忙照顾这位未来王妃。
他第一时间便想着去将人保下来，刑部的手段他们这些自己人最清楚，进来了就别想完整地出去，尸体也不行。
但是严掌柜还提到一件事，就是他偷偷给死者验了尸，发现死者身上有中毒的痕迹，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毒药，而是一种具有高成瘾性、致幻的毒，药效和五石散有些相似。
京招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长期用药，身子亏空，关明月那一脚，就像是吹过秋日树叶的一阵风，叶子落地，再无生机。
落叶不能怪那阵风，因为不是这阵风，也有其他风，落叶归根是它的宿命。
接下来就是银刃说的，他说死者京招死前在翠微楼待过，且不止一次，他怀疑翠微楼有问题。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正愁找不到线索，线索就找上门来了。
于是他吩咐心腹去翠微楼查寻，自己先去了趟刑部大牢，幸运的是，关明月被押来没多久。
不幸的是，方侍郎已经对她用上了刑。
他赶到时，关明月正被绑在刑架上，方侍郎拿着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
衣衫已经被鞭子抽的裂开，隐约可见白皙的皮肤上血痕覆盖。
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一个破洞，那是烙铁留下的痕迹。
被绑住的人没有叫喊，眼睛也闭着，他分不清人是清醒还是昏迷。
他来得不晚，却已经有些迟了。
如果让齐王看到，估计会立时发狠，把方侍郎那个蠢货五马分尸。
他抢过方侍郎的鞭子，用了十足的力气抽在他背上，在对方痛得打滚尖叫时，让人将他暂时关在牢里。
而这时，关明月睁开眼，看着他放松地笑了，最后只留下一句“京家图谋不轨”，就昏死过去。
他把人交给银刃，然后就去处理翠微楼和方侍郎的事。
因为关明月的那句提醒，他速度很快，查到了翠微楼恶意兜售一种叫做“神仙梦”的物品，吸食之后人飘飘然然，如坠仙境。
来翠微楼的，多半都是京中有钱有势家的子弟，稍一查，名单就放到了他案头。
他只看一眼，就去皇帝那里了，连带名单和关明月的事全部上报，还有方侍郎的供词，他说自己是受人指使，京家十五小姐让他在朝会上跟皇帝说明此事。
连他都能看出猫腻的东西，皇帝又怎可能看不出，因而皇帝让他将计就计，威胁方侍郎按他原计划行事。
果然，就钓出了大鱼。
不止承恩王，还有薛丞相等一众高官。
不过也有他意想不到的事，比如赤远军，他只猜到皇帝会有所安排，却没想到直接安排了赤远军守株待兔，黄雀在后。
殿内一众人听完楼月的叙述，内心皆是惊涛骇浪。
过年本该是一年中最欢喜安乐的日子，没想到太平安宁的表象之下，猛兽悄然亮出利爪。
当然，更多人是惊惧连连，方才跟着薛承业逼迫皇帝禅位的大臣们，一个个纷纷跪地求饶，说自己身不由己，是承恩王用“神仙梦”威胁他们。
他们要么是自己，要么是子侄，都因为在翠微楼用了“神仙梦”，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看着鼻涕眼泪齐飞的众人，神色无丝毫变化，转而看向站得笔直的薛承业，有些好奇：“薛丞相，你呢？你家公子应该没有染上这药吧！”
薛大郎的为人，他还是信的，欧阳照相信的人，他多少都给点面子。
至于薛承业本人，皇帝可以肯定，他没有碰过。
薛承业面上看不出变化，模样跟先前拼死谏言的忠臣没什么两样，他道：“臣只是在履行相国之责。”
多么冠冕堂皇，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这个皇帝陷害忠臣呢！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陛下，臣要揭发丞相薛承业，多年来以权谋私，贪墨钱财，还与外敌私下勾结，其罪当诛。”
薛承业的脸难得变了变，看着站出来的那人，他的儿子，眼底的冰冷和失望满溢而出：“你就如此恨我？”
薛大郎定了定心神，握紧的手指像要嵌进肉里，疼痛让他无比清醒，“薛家不该为你一己之私而葬送。”
薛承业颓然地垮下肩膀，皇帝见状挥挥手，吩咐：
“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带下去吧！”
赤远军们拎鸡崽儿似的，把一众人带了下去，承恩王在最后哈哈大笑，“欧阳炙，别以为你赢了，就算我死，也要带大楚的半壁江山一起死。”
皇帝目光沉沉盯着他，“朕早已让关远山到达南境，想必过几日，南境便会传来喜讯，要让你失望了。”
承恩王万分不可置信，“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帝没跟他多解释，朝中一下损失这么多官员，前线战事也还没结束，他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将军府倚兰院，明月已经昏迷了许久，自银刃从刑部大牢把她送回来，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孙老跟着欧阳照南下了，严掌柜自告奋勇为她诊疗。
身上全都是伤，但好在伤口不深，并未伤及根本，抹药喝药将养一阵子就能好。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床上的人一直未醒。
严掌柜把了好多次脉，确认身体无恙，李氏和李老夫人他们不放心，又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
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明明身体无恙，呼吸也平稳，一切都好好的，可人就是醒不过来。
李氏担心，整日整夜陪在她身边，大夫说，亲人在旁陪着说话，或许可以唤醒病人。
但是直到外伤愈合，人还是没醒。
春暖花开，镇南王被大将军关远山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兵败自杀的消息传来，明月还是未醒。
半月之后，关家父子凯旋，齐王欧阳照同行归来，看到的还是昏迷不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