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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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把自己护得及时，除了被撞有点疼，倒是没伤到要害。不过，他摔下去那一下脸颊擦着地面碎石子了，在他抬起头时，右脸颊到眼角有一一道长长的细血痕。
在雪白嫩滑的小脸上触目惊心。
“世子殿下——”崔膳惊呼一声，直接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并用着往朱高炽身边爬。
眼看朱尚炳撞完朱高炽，一个得意转头又要往朱雄英那边撞，刘太监再也不敢留力，上去就把人捉住了。
“放开，狗奴才，放开小爷，小爷要弄死你！”
朱尚炳对着刘太监拳打脚踢，又抓又咬，刘太监痛得脸皮抽动，但丝毫不敢卸力松手。
“大宝没事吧？”
“大宝你还好吗？”
潭王和十二皇子急急凑上去，朱高炽也被哭唧唧的崔膳扶了起来。朱雄英低头看着他脸上擦出的血痕，眼神沉默，好似在酝酿着狂风巨浪。
朱高炽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窝没事。”小眼神却在周围扫寻，看有没有趁手好用的东西。
也就没注意到他小堂哥此时吓人的脸色。
直到耳边传来。
啪——
非常响亮的巴掌声。
朱高炽应声看去，就见他小堂哥侧背着他，周身怒火犹如实质，把一向内敛温柔的人都给点燃了。
朱尚炳长这么大就没被打过，五官呆滞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朱雄英眼也不眨地又是一巴掌扇上去。
他力气不算大，不过朱尚炳也算细皮嫩肉，两巴掌下去脸颊很快红了一大片。
刘太监眼皮子又狠狠一跳，手背青筋颤颤。
有他禁锢朱尚炳，朱雄英的巴掌打得是又狠又准。
朱雄英这会儿面无表情，俊秀斯文，目光却带着一股狠劲儿，在所有人还傻眼时，抬手，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
刘太监心脏也跟着抖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我要你们都死——”
“父王救我啊啊啊啊啊——”
朱尚炳也终于回神了，咆哮嘶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双眼赤红。刘太监都差点捉不住他。
而朱雄英的手又抬了起来，小脸一片冰冷：“大宝脸伤了，你这脸也该付出代价。”
刘太监可不敢让这巴掌再落下去，正要自己挡一挡，朱尚炳就像一头发狂的小兽：“没娘教养的狗东西，你敢再动我一下，我就要你死。”
刘太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抖，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周围更是鸦雀无声，在一旁围观的朱家王爷、小皇子们都脸色一变。
朱雄英眼神更加阴沉，拳头死死握紧，他要朱尚炳.....
“放开我，你这个死太监，我一定要让父王弄——啊——”发狂挣扎的朱尚炳突然痛嚎一声，而其他人却傻眼了。
只见一抹朱红色奶团子一鞋底子抽中朱尚炳的嘴，朱高炽抽完一下，还眨巴着大眼睛，一派天真软糯地看向刘太监说：“刘大伴，你把人抓紧了。”
刘太监两边太阳穴都开始呼哧狂跳了。
朱高炽还有点矮了，毕竟还是个小奶团子，拿着鞋底子抽人还要垫脚脚，挺费劲儿的。
他又趁着刘太监没反应过来，小胖手抓住鞋使劲儿挥舞，多抽了三下。
刘太监回过神来赶紧抬手挡一下，但朱高炽也抽得差不多。
“我不打了，刘大伴放心。”小奶团子软软的，扑闪的大眼睛好像在说‘我是不是超乖’。
刘太监：“......”
小奶团子力气小，但鞋底子还是有点硬的，抽了四下，朱尚炳嘴巴都红肿起来了，比朱雄英刚才那三巴掌的效果可吓人多了。
而小奶团子还哼哧喘气，拿着鞋底子遗憾叹气，“哎，我人还是太小了，没力气了。”
周围的朱家人：“......”
一只脚底板发凉的崔膳：“......”
一时间成了‘帮凶’的刘太监：“.......”
朱高炽拿着鞋子凑近朱尚炳，朱尚炳下意识想躲，嘴巴太疼了。
“你嘴巴再臭，把你牙齿都打掉，丑死你。”朱高炽威胁，但由于他长得太白胖可爱，就奶凶奶凶，威慑力不是很大。
朱尚炳刚因为嘴疼生出的害怕消失了，又开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啊啊啊啊父王救我，都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鲁王看着脸红嘴巴肿的朱尚炳，心头也是一凉，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突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下二哥的怒气谁来承担？
就是在一边围观，没敢插手，也没想插手的朱家兄弟们，看到如此模样的朱尚炳，也开始后悔他们刚才应该走远一点，不该在周围看着。
秦王/二哥是不讲道理的。
鲁王阴沉着脸，语气冰凉道：“刘公公，你还不把人放开！”
刘太监其实也很想找个地方哭一哭，他知道，这次是把秦王彻底得罪了。但朱尚炳还在发狂，他不敢放啊。
秦王已经得罪了，要是再放任朱尚炳伤了人，那就不只是秦王怪罪了。
鲁王见他不动，干脆亲自动手捉住朱尚炳一条胳膊，看刘太监的眼神冷如刀子，“刘进，本王再说一次，放开尚炳。”
刘太监没办法，只好先松开朱尚炳，但他也下意识抬脚把朱高炽护在身后，朱雄英身边有个小内侍，还有潭王和十二皇子。
鲁王用力抓着朱尚炳，他也不想事情再闹下去，“尚炳，十叔带你回——”话还没说完，鲁王就神情一变。
他抓不住人！
朱尚炳跟陷入狂乱的小野兽，挣脱他，一头撞向朱雄英几人。鲁王暗骂一声，冷着脸快步上前。
然而朱尚炳一身壮实肥肉不是白长的，没有了刘太监帮手，朱雄英，潭王还有十二皇子一下子就被撞得歪七扭八。
这三人读书可以，打架是真不在行。
还是参加过几次军训的潭王反应快一些，忍着痛挡在前面。
但场面太过混乱，等潭王再回神时，他不知为何就和鲁王在地上打滚了。而朱雄英和十二皇子，二对一，和朱尚炳在地上缠斗。
他们的贴身内侍也打作一团。
刘太监哪还顾不上护着朱高炽，这几个小主子谁要出点事，他就不用活着见明天的太阳了。
这帮一下，那拦一下。
但他一个人也分不开打出真火的朱雄英几人。
乱了，场面彻底乱了。
桃花林一角，有个高大的壮汉借着枝丫的遮挡，看着多人大混战，一双眼睛闪烁着兴致勃然的光芒。
他脖子上还驾着一个扎着一条小辫子的光头三岁小童。
小童此时神色有些不太对，终于还是低头对驾着他的人说：“父王，你真的不管一管吗？”
再打下去，出事了咋办？
晋王也没想到今儿办完差，带着儿子进宫摘几个桃子吃还能碰上这热闹，他看得正来劲儿，听到儿子声音，他就啧啧一声。
“放心，最多就是打出个鼻血，肿一个包。小八小十小十二，他们三个都是没啥功夫的读书人，打来打去也伤不了人。”
晋王说得一本正经，分析得头头是道。
“朱尚炳这小子倒是有几把子力气，也不过是仗着体型优势。而且，年纪小，又被邓氏宠坏了，没学过功夫，就是凭一股莽劲儿，有那刘太监看着，伤不了雄英。”
小屁孩打架能出什么事。
想当年，他这个年纪可是在军营里和人厮混打架了，那都是动真格的。
晋王长子朱济喜看着在地上打来打去的人，眼含担忧，“父王啊，真的没事吗？”
打得挺狠的啊。
晋王：“没事儿，有你父王看着呢。”
朱济喜：“......”
父王你说这话认真的吗？
没看其他几个小叔叔都派人去拉架了嘛，你真的还要继续躲着看热闹吗？
晋王躲在桃枝后面，有种‘不怕天下大乱’的稳感，他这会儿正兴奋地看着在混乱场面里跳来跳去的一抹朱红奶团子。
“嘿嘿，大宝这小东西平时看着又乖又软，徐妙云还养得白胖精致，跟个女宝似的，老子还偷乐，以后长大了又是个只会读书的文弱书呆子，他朱老四就是没老子会生儿子。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果然是朱老四和徐妙云的种，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嘿嘿，下手还挺狠。”
朱济喜：“......”
好吧，父王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朱济喜看着手持鞋子在那里蹦跶的小奶团子朱高炽，一颗小心脏也跟着怦怦乱跳。
就看到朱高炽不小心被人一条腿绊倒，啃一嘴泥，他哼哧哼哧又爬起来，冲上去帮忙，然后下一秒又会被一胳膊顶开，他摔在地上没两秒又夯吃夯吃爬起来，再次冲进混乱场面。
一次次被摔出混乱战圈，一次次奶凶奶凶地冲进去，手上的鞋子就没掉过。
那个看起来文弱清瘦的小内侍拦不住他，只能尽可能给他当肉垫子。
这会儿朱雄英被朱尚炳压在了地上，刘太监去一旁拯救潭王了，十二皇子抱住朱尚炳的腰，但力气小了点，眼看朱尚炳一小拳头要落在朱雄英脸上了。
啊——
旁边忽然蹿来一只凶残奶团子，一口咬住朱尚炳的脸，手脚并用缠在朱尚炳身上，一只手上的鞋还不忘朝朱尚炳的脸招呼。
晋王超来劲儿，“好小子，咬他，用力咬他。”
朱济喜：“.......”
听到朱尚炳惨叫声，刘太监一回头心惊肉跳啊，赶忙过来把咬着人不放朱高炽抱走，挪开几米远。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可就别添乱了。”
那边朱雄英已经瞅准机会翻身，再次把朱尚炳压身下了。
朱高炽呼哧呼哧喘着气，浑身脏兮兮，衣服都扯坏了，还很乖地点点头：“好的。”
刘太监：“......”
心累。
小祖宗您倒是要说话算话啊。
果然，等刘太监又去拯救朱尚炳，以身做盾，挡在中间时，余光就扫见场边那抹朱红色小奶团子又不见了。
朱高炽已经去帮潭王叔了。
趁着鲁王不注意，一鞋底子抽他脸上。没办法，他也不是故意抽人脸的，可他人小力气也小，要是抽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脑袋又不能随便抽，那就只能抽脸了。
这一下鲁王正好没躲开，一鞋底子抽下去，他只觉鼻子一痛，然后就是一股热流从鼻腔喷涌出来。鲁王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低头一看。
血！！！
旁边奶团子还惊讶一声，“鲁王叔，您流鼻血了——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鲁王：“......”
这次小奶团子被人用力扔了出去。
朱高炽被扔出去就下意识卷缩一团，双手护头。
摔下去痛是痛了点，但不会受伤，不过很快身下的肉垫就传来闷哼一声。
瘦弱少年崔膳再次成功接住被甩出来的小奶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