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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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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醉仙居,孙兆辉邀请工部尚书刘大人来坐一坐,当然,请客的借口是:有一本难得的江南道山川河流精绘图,不知道刘大人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孙兆辉已经无聊的喝了五杯茶了,一旁伺候的小二都想翻白眼了。一个堂堂镇北侯世子,太子太傅,来到醉仙居不点餐,就来白喝茶水?真小气啊!

终于,在孙兆辉准备倒第六杯茶水时,刘大人终于来了。

刘大人一屁股坐下,直截了当问道,“世子找我来,何事?”

孙兆辉一边给刘大人斟茶,一边笑着说道,“刘大人可让我好等啊!我们要不边吃边说?”

“本官可忙的紧。还有,你请客我就吃,我们工部清贫!”刘大人也不谦让,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宁启说这位刘大人一心钻研山川河流、土木、水利,说的还真准确。”孙兆辉心想。

“刘大人心无旁骛,一心为公,在下十分敬仰,山川河流走向与星辰气候变化息息相关,难怪您只愿意和张监正交往。”

孙兆辉说完,叫来小二,“招牌菜来四样,一壶酒足矣。”

小二终于笑眯眯准备去了。

刘大人琢磨一会儿,“咦,你小子是说我没朋友是吧?啊?”

“哈哈哈……”孙兆辉笑了起来,“您不给别人机会啊!看,今天我若不是以此邀请您,您会来吗?”他双手送上那本江南道的细致绘本。

刘大人在衣服上擦擦手,然后捧了过来,轻轻翻开一页,然后又翻开几页,“精妙啊!世子怎么得来的?”

孙兆辉心里一个白眼,“刚才叫我小子,现在改是世子了,待会我说完了,估计要称我大人了。”

孙兆辉嘻嘻一笑,“您知道齐家二爷吧!他和我可是从小的至交好友。这些年,他走遍大新山山水水,记录了很多风土民情,绘制了不少图册。”

刘大人听的两眼发光,孙兆辉手一摆,“您别想,全都献给陛下了。这江南道的是您要去那里监工,陛下才特许暂借的。您得好好保管啊!”

“齐宁启,”刘大人叹道,“他可是举世无双的全才之人啊!只可惜……”

孙兆辉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了他。

孙兆辉继续道,“按道理,下派个督水监即可,可您非亲自下江南,您有没有想过,若有差池,您如何自处?”

“差池?为何会有差池?一切不已经安排妥当吗?”刘大人不解地问。

“刘大人啊!您还是鲜少出京啊!”孙兆辉心中叹道,“纯臣啊!”

“出了京,就是入了江湖,刘大人,兆辉知您一心为国为民,所以兆辉想给您两个人随行,一个当您助手,一个护您周全。没有别的意思,只为江南百姓有个好年景。”孙兆辉规规矩矩的起身拱手一礼。

刘大人呆怔了片刻,他也正正衣袖,认真的还了一礼。“刘某谢孙大人!”

“哈哈哈……!”孙兆辉边乐边道,“来!吃菜,这醉仙居我今儿也是第一次来!咱俩好好品品。”

……

一月后,江南道。

吏部侍郎秦晨铭陪同工部尚书刘峰峻,另外还有五百禁军,护送着朝廷下拨的一万两白银,顺利到达了江南道府衙所在地苏州府。

江南道巡抚兼任苏州知府钟况是个非常清廉的好官,勤于政事,忠于职守,除奸革弊,为民办事,深得苏州人民的爱戴。所以,他们把察巡修理河道的总部安置在此。

简单的接风宴后,他们一起把银两锁进库房内,然后就安排秦大人和刘大人入住了别院后,相约明日先巡察,就告辞了。

刘大人来到自己的屋子,没有立即休息,叫侍从点上灯,继续看起了孙兆辉给他的书。

这时,进来了两个侍从,一个端来了茶水,一个送来了衣物,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孙兆辉暂时借给他的。

“哦!阿冬,阿夏,明日你俩陪我一起先看看大堤,如何?”一路相处下来,刘大人对二人的本领心服口服,所以甚为亲近。

“大人放心,在您回京之前,我俩兄弟二人都会紧紧跟随大人左右。”阿冬答道。

“多谢!你俩不用陪我了,去休息吧!我再看看书。”刘大人很亲切的对二人道。

“大人放心,我俩就在隔壁。”二人行了一礼,便退出了。

秦晨铭和随从来到了自己的屋子后,随从道,“大爷,相爷吩咐您去查查铺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秦晨铭面无表情回道,“找机会再说吧!先把公事做完再说!”

第二日开始,三个人就开始从早到晚实地考察,刘大人拿着图册,阿冬帮忙记录,阿夏帮忙传信,钟大人和秦晨铭分配调度人员,几人忙的脚不沾地。

疏通用具、征用人员的每日餐食费用、每日一结的工钱如流水般流了出去。不过,进度很顺利,大大小小的官员的心似乎都放下了一点。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三人用完晚膳后,对着长条案上铺开的地形图继续研究明日巡视地点。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声惊慌失措的呼声,“不好了!钟大人!”一个穿着苏州府府兵衣服的兵丁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扑通”一声跪下,脸色惨白,“大人,库银被盗了!”

“什么?”三人同时直起身,钟大人身子晃了晃,刘大人赶紧扶住他。在他的管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他都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秦晨铭在惊讶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一起去看看!”他叫起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兵丁带路。

钟大人在慌张过后,也很快平静下来,和刘大人一起来到了库房。

库房一共三把锁,三位大人一人保管一把,每当需要取第二日预算时,会让苏州府的同知或者通判,秦晨铭随机点派的随从,同时还有每日轮流守卫的一位禁军一起去取。

三位大人都会贴身携带钥匙,连沐浴都会带在身上,每日去取预算的人也都是不同的人,取完核对后就会立刻上交。

库房门口的守卫全部昏倒在地,库房没有任何从外在破坏的痕迹,锁也完全是用钥匙打开的样子,地面也没有拖行和人的脚印。这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没有人入内,所有闻讯先来的禁军全部守在门外,见三位大人到了,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可是秦晨铭似乎觉得,所有人奇怪的目光都是看向他。

报信的兵丁结结巴巴地指向库房内,“里面……还有……一样东西……”

钟大人快走几步,猛的推开门,在丢失的那个空箱子内箱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谢谢秦相爷,银子就算是您送给曾经的项家军伤残老兵了,毕竟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补助和抚恤都是因为您当年做的事,午夜梦回时分,您有没有丝毫愧疚过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那一道道盯着他的目光如同灼热的烙铁,秦晨铭的脸色也如同死人一般,他快走几步,进入库房,环顾一周。五两一锭的银子,一共分装了十个大箱子,工程已经到了后期,除了这个被偷的,库房里还剩两个贴了封条没有打开。

他指着另外两个箱子,极力压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这两个检查过了吗?”

禁军队长道,“这两个没有被动过。”

“那么只是盗走了一千两?”秦晨铭喃喃道,“为什么?”

一夜无眠,整个苏州府突然戒严,苏州府的驻军挨家挨户搜查,惊惶不安的百姓有胆大的问查什么?没有任何人回答。

而府衙内,灯火通明,所有人全部被集合在较场,一个个仔细的互相辨认,盘问,洗脸,拆开头发等。这样做,就是怕有人会乔装打扮混进来。

捕快也查了一夜,唯一的推测就是至少五个以上的贼人,轻功极好,用药迷昏了守卫,用万能钥匙开了锁,然后溜之大吉。

天光微亮,所有人都疲累不堪,每一个人都在想着怎么办?皇帝派的差事还没完成,虽说还剩两千两,可这事情,这么多人看到了,想瞒是瞒不住的,必须上报朝廷。但关键是这箱子上的话……

秦晨铭眼神晦暗,他对着钟大人道,“钟大人,您自原原本本上个折子。这损失的银子,我秦家砸锅卖铁也会补上。”

说完,秦晨铭有些摇晃的起身,回到自己住所。闭上眼睛,那箱盖上的字一个个如同黑色的弩箭射向他的心脏,原来当初他所怀疑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有隐情。

和秦晨铭一起来的秦家随从看着自家大爷如此颓败模样,忍不住愤愤道,“大爷,此事必须要告诉相爷,那帮项家军余孽当初就该全部杀光……”

“杀光?二十万?”秦晨铭冷冷道,“你说的可真轻巧。”

“可是……”随从还想说些什么。秦晨铭打断他,“把箱子派人送到秦府,然后如实和相爷说明经过。去吧!”随从退下,秦晨铭痛苦的抱紧了脑袋。

刘大人住所,他深锁眉头坐在桌边喝了一杯浓茶后,他叫来了阿冬和阿夏,盯着他俩看了半天,然后开门见山问道,“你俩是棋门的人吧。”

阿冬和阿夏对视一眼,拱手道,“大人何出此言?”

刘大人低声道,“本官一心工部,不爱钻营人情世故,但本官也不是傻的。他孙兆辉自幼和齐家老二交好,齐家老二,那可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齐家,江湖上的棋门,据说棋盘上多少个格子,棋门就有多少位异士。五花八门,纵横捭阖。说吧,为什么派你俩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二人深深一礼,阿冬道,“大人,我兄弟二人伴您数月,所言所行,大人皆看在眼里,是吗?”

阿冬顿了顿,他看了看刘大人脸色。然后接着道,“世子就说过,大人是个纯臣,一心为国为民,我等此行绝不拖大人后腿,更不会祸害江南百姓,请大人相信。”

“那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那些可是刻了印记的官银。”刘大人不免有些担忧。

“您什么都不用管,您只管到时候回京复命就成。”阿冬笑笑,“到时候,你就一切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