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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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孙兆辉亲自去驿站把秦晨钧请到了军侯府，案几上堆满了各种文字档案。
孙兆辉笑着请秦晨钧分别查看，“这些是所有的将领、军士以及各自家属档案；这些是兵部下发的兵器、辎重、军饷、粮草等各类登记；这些是这些年和北梁大大小小的各种冲突记录。”
说完了后，孙兆辉正色对着秦晨钧深深一礼，然后说，“早就听闻秦大人自小博闻广记，熟读兵书，贵为秦相之子，却自愿来这苦寒之地护卫家国。孙某万分敬佩！孙某明日就要返京，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晨钧被这几句赞美熨帖的无比舒坦，昨日的不快一扫而空，他也正经回了一礼，“孙将军一直是晨钧敬仰的前辈，请您不吝赐教！”在礼仪和才学上，他秦晨钧的确无可挑剔。
孙兆辉递上一杯热茶，等秦晨钧坐下后，他说，“北梁狼子野心，一直垂涎我大新朝地大物博，羡慕我百姓能安居乐业。而他们居无定所，所有生活用品只能从我国购买，一到冬天尤甚。那些记录了他们的用兵习惯和套路，秦大人如果相信孙某，可以略微参考一二。”
秦晨钧认真的听着，他的父亲就是从战场归来后立下大功，一步步走向相位，现在依旧是鞠躬尽瘁的为国效力着。他一向以父亲为傲，从小他就想走一遍父亲走过的路。想让父亲不光为大哥骄傲，更可以也为他骄傲。
秦晨钧感激的起身行礼，“孙将军和老侯爷为国为民，晨钧心中敬佩万分。您放心，这些我都会认真学习，妥善保管。定不负孙将军期望。”
“还有……”孙兆辉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秦大人，金章那些副将戍边征战多年，性子太糙，但绝无冒犯之意。我当初才来的时候，他们说我这么多年只得一个小子，你知道他们偷偷给我送的什么吃的吗？羊外腰子。”
孙兆辉见秦晨钧一脸不解，悄悄附身耳语一番。然后两人对视后，哈哈大笑。
送走秦晨钧，孙夫人从后堂走了进来，她握着满脸担忧的丈夫的手，说，“秦晨钧看来不是一个听不进劝告的人，有金章他们在旁协助，应该没事的。”
“但愿如此吧！”孙兆辉叹了口气。
第二日，所有将领和百姓都来到军侯府外给孙兆辉一行人送行。孙兆辉给所有人深深一礼，孙夫人眼中含泪，孙京墨满眼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他再看向自己的父亲，觉得更像一座山，挺拔伟岸。
人群中，一个站在金章将军身后，兵丁装扮的少年，崇敬又感激的看向孙将军和孙夫人，心里默默祈愿，“小五愿将军和夫人一路平安！”
技所里的香妈妈也眼望蓝天，默默祈祷，愿好友此行平安！所有的安排都能顺利！
……
京都皇宫，皇帝拿着刚传来的密信，“项家小小姐图谋孙家少爷，被孙夫人厌弃，自戕，项家大姑娘悲痛欲绝，终日闭口无言。”
皇帝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随口唤来福公公，把纸条递给了他。
皇帝问，“你怎么看？”
福公公答道，“可信！”
“赵心悦和她不是很要好吗？”皇帝说。
“如果是以前，自然欢喜。但如今云泥之别，涉及儿子与家族，自然是不可能了。”福公公躬身回复。
“是啊！这样，年少时的情分也没了。”皇帝心里五味杂陈。
“告诉阿月，好生照顾她。”皇帝面沉似水的吩咐道。
福公公应声退出宫门前，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人啊！就不能在年少时遇见太明媚耀眼的人。福公公真的心疼皇帝了。
次日早朝，秦相出班启奏，“陛下，不日，孙将军将抵达京都，臣恳请陛下带百官亲自迎接，以彰显陛下爱护之心。”
“此事万万不可！”孙老侯爷赶紧出列反对。“犬子只是任期结束返朝而已，岂能如此抬举他。”
“侯爷此言差矣，小儿晨钧寄信回来，说孙将军返程那日，所有将官和百姓列队相送，都舍不得让孙将军离开。又闻北梁热闹三天，似过节一番，原因是庆祝孙将军离开边关。小儿心中感慨不已，誓要向孙将军学习，保家卫国，以报陛下信任。”秦相一本正经的叩拜。
这些话明面上是夸，暗里就是说孙兆辉太得民心，北梁畏惧他胜过畏惧新朝皇帝。这就是在皇帝心头点火插针了。
老侯爷心头火起，但还得忍着啊！他跪下行礼后，回禀道，“陛下曾说，等兆辉回来，让他受封世子。犬子从小就随我在外出征，什么规矩礼仪都不懂，野人一个。老臣怕他受封丢脸，失了分寸，正好！让他在家里学学规矩。还有我那儿媳，孙子，也是天天跟着他东奔西走，都要学。至少要在家学个一年。请陛下恩准！”
“我儿子可是为了您打了十几年的仗，陛下啊！您若是多心，就寒了老臣心了。”孙侯爷心里念叨。
都是老狐狸啊！赵心悦父亲，礼部尚书赵凌听到亲家这样“骂”自己儿子，他也赶紧出来“骂骂”自己女儿啊！
“陛下，侯爷这话真的说到臣心里了。臣只有一女，自从出嫁，臣就没有见过她，天天跟着孙兆辉南征北战，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娘家父母兄弟都不管了？”赵大人一脸痛心的样子。
“你这老匹夫，你说谁是鸡？谁是狗？还礼部尚书呢？简直斯文扫地。出门别说是我亲家。”老侯爷一脸别和我说话，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在场有想帮秦相煽风点火的几个人，看到皇帝不怒反笑，都默默退了回去。
皇帝说，“兆辉回来先让他在家里休息休息，朕说过，有重赏就肯定有重赏。”
退朝后，赵大人悄悄拦住了孙老侯爷，但孙老侯爷只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分开走了。
……
孙京墨返京途中的这些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他一会儿骑马狂奔一阵，一会儿又低头耷脑的躺在马车里，一睡能睡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动弹。
广白用尽法子绞尽脑汁说着各种能想到的笑话想自己的主子乐一乐，可是没啥用。
孙夫人把京墨叫到自己马车上，疼爱的拍拍他的胳膊，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就开始想念小五和息息妹妹了？”
京墨没精打采的说，“不光想念，还有担心。”
孙夫人慈爱的说，“我们离开后，她们反而会更安全。虽然靳师傅和我们一起回京都，但是齐先生留在了那里。你呢，一点不用担心她们。知道吗？”
京墨点头，“儿子知道了！”
孙夫人压低声音，略带严肃的说，“反而是我们，回京后，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儿子懂得的，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京墨向孙夫人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