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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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难得听到大郎这么温柔的话语,死死抱着谢渊双臂,哭红的双眼带着死而复生的笑意,连连点头:“好儿子!”
床边站着的谢栩眼睛不眨看着大哥,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年纪虽小,但是家逢巨变,他不是不懂,天天变着花样的哄王氏。
现在大哥醒了,他哭了,哭的很大声,眼睛都泛着红,声音激动:“大哥,你终于醒了。”
谢渊看着眼前现在还稚嫩的三弟谢栩,这时候的谢栩才不到十岁吧,思绪回到上一世。
万国大战,谢栩临危受命为大将军,在出兵三年后拿回被齐国夺取的地。
地拿回来了,身为领兵的大将军却死在那战场上,连个尸首都没能回来。
身为一朝相国的谢渊,不能奔赴战场去收尸,即使心在滴血,皇帝也只是轻轻一句:‘可惜了。’他对谢栩是愧疚的,哪怕是为国尽忠,他这个做大哥的,就是有责任。
娘,对不起。
三弟,对不起。
谢渊强撑起身体,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好三弟,用力拍了拍谢栩的臂膀:“好兄弟。”
谢栩红着眼,大哥就像成年男子那般和他说话,擦干眼泪,回握着大哥的手,他感受着大哥对他的兄弟之情。
大哥这一病瘦了许多,本就昏迷多日,身子实在是虚弱,连忙扶着谢渊:“大哥,你快躺下,身子还虚着呢。”
他是真的高兴,他的大哥谢渊,活了。
“二弟呢?”谢渊没看见他那个一直装成熟的二弟谢砚。
“知道你一醒来,二郎就去找李大夫了。”王氏抹着眼泪手一顿,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又对谢渊道:“大郎,我给你看个人。”说完就出去了。
谢渊知道王氏要带谁过来,谢栩在屋里就详细的讲了这段时间里谢家发生的事情。
谢栩边讲边观察谢渊的神色,从头到尾大哥只是安静的听着,好像被冲喜的人不是他一样,又是往日般清冷的神情。
两人等了许久,都不见王氏带人进来。
谢栩看着大哥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双眼盯着窗户上的大红喜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栩知道这个嫂子心里肯定不愿意,心里也是急,就怕这事情再刺激到大哥,再把大哥气昏了,心里想着,娘一个人在外面搞不定,他得去帮娘好好劝劝嫂子。
就对大哥说出去看看,就帮着清瘦的谢渊慢慢躺下,轻轻盖上薄被,转身跑出去。
等了许久,只王氏一人端着一碗热粥进来,有些尴尬的进来,笑着对大郎说:“三郎都和你说了吧,那个,她还小,有些害怕。我就让她在你东厢房的最里面的屋里先休息着,让她再习惯习惯。”
谢渊心里都知道,也很无奈,果然两世都一样。
“嗯,都听娘的。”
王氏本来还怕谢渊醒了,对她擅自给他安排的冲喜责怪她这个做娘的,他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说。
但是,王氏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谢渊的抱怨,神情也是无异,反而认真听她讲的每一句话,关键处还点点头。
哎,她这个大儿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面上半点不露。
王氏此刻的心里放松了很多,现在谢渊醒了,他也不怪她,还能接受突然来的媳妇,心里很是高兴。
便用手在碗里舀了一小勺子粥,吹了吹轻轻递到谢渊嘴边:“你好些日子没吃东西,肠胃虚弱着,现在不能吃大荤,先吃点粥暖暖胃。”
谢渊微微点头,很是听话:“谢谢娘,让娘操心了。”说完便很听话的吃粥。
王氏看着多年清冷的谢渊难得这么乖巧,心里很是欣慰。
一小碗粥见底的时候,周大夫拎着药箱进来。
看见大郎醒了,很是高兴,连忙进来观察谢渊气色,又仔细的摸着脉。
“大郎醒了,你这次让我们担心死了,特别是你娘,现在好了,你醒了,我来看看。”
许久后,周大夫站起来面色轻松,对着屋里王氏几人道:“脉搏比之前沉稳有力,气色也不再灰暗,是好现象,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卧休息,吃点好消化的食物,先补充好体力,我明日再来看看。”
谢渊沙哑的声音好了许多,比刚刚也有了些许底气:“多谢周大夫,麻烦你了。”
周大夫很是高兴:“不客气,不客气,大郎啊,你好了,我是真的高兴。”
几人听后都放下心,周大夫说是好现象啊!
王氏更是连连道谢:“近日时常麻烦周大夫,等大郎全好了,我请您来家吃酒。”
周大夫也不推辞,笑着点头:“肯定要来啊,这是喜事啊。谢夫人,你的付出没白费啊,眼下你真的大可放心了,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哈哈。”
等周大夫走后,谢渊便和王氏说了要去书院的事情。
王氏第一反应就是反对,但是谢渊脸上很是认真的神情,她嘴里否定的话虽没说出口,但也微微摇头,眼里还有些祈求的看着儿子。
刚刚失而复得的儿子,她不敢冒险。
王氏的心情,谢渊又怎会不知。
但是,这一世,董老必须救。
他极力柔和的声音像王氏解释:“娘,儿子无缘无故的病倒,眼下又无缘无故的好了,一切都是天注定。儿子内心清楚知道这次已经没事了,今晚在家里休息一晚,明日便去书院,有要事。”
王氏听到谢渊的话,心里都急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劝。
他的儿子,他知道,说话掷地有声,说一不二。
在王氏心里,任何要紧事都比不过大郎的命。
但是,这个大儿子,也是最像谢天问的,一旦决定,不会更改。
“儿子,娘,怎么能放心。”王氏说这话,都有些带哭腔。
她的担心,谢渊也都知道。
“娘,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数。但是,您从现在开始应该看好那个人。”
王氏一愣,擦去眼角的泪,仔细一思量,眼眸一闪,大郎何等聪明,王氏是知道的。
“大郎可是在担心什么?她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