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休整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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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留在上瑶宗好好享受这最后三天时光的修士们不同的是,谢槿奚和南杏落两个人出去了。
他俩临走前还问过昭云和苏言,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他俩都拒绝了,说他们就想在剑山上多待会儿。
谢槿奚也没有强求,又给他们留下了一笔灵石,让他们在商业街随心所欲地消费,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了就再通过玉牌找他要。
昭云无奈地把他往外推,“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哎,你们记得时间啊,别玩儿过了。”虽说知道他们几个所经历的一切要比现在本身的年龄更多,但谢槿奚还是不放心,总是要多叮嘱几句,“这几天有什么情况随时用玉牌联系我,知道吗?不要怕闯祸。”
“放心吧大师兄,我会看好昭云的。”
苏言郑重其事地对着谢槿奚鞠了个躬,抬起一张和谢槿奚一模一样的严肃脸,“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昭云便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扭头看向南杏落,眉毛上下乱飞,显然是在问他大师兄这是闹哪一出。
谁知道南杏落竟然扭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昭云不可置信地一歪头,目光下移,就看到了南杏落拽着谢槿奚袖子不停摇晃的举动。
她瞬间就闭上了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
真是活久见了,第一次看南杏落也会觉得丢脸。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谢槿奚交代完那一大串絮絮叨叨的叮嘱,缓了一口气,才和南杏落准备动身。
苏言被说得两眼含泪,好像此行一去就是永别一样,看得昭云站在一旁尴尬地直皱眉头。
她怎么不知道苏言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大师兄,路上慢点。”
两人一点头,乘着云朵扶摇直上,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昭云上下打量了一眼正在擤鼻涕的苏言,把他看得莫名其妙地一转头,“怎么了,老看我干什么。”
“没事。”昭云摇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愁善感。”
苏言轻哼一声,默不作声地将纸巾烧成灰,迅速往昭云身上一丢,跳着跑走了。
“少管我!”
昭云脑子卡壳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方才苏言往自己身上丢的那些灰是从哪里来的时候,苏言早已经跑回去了,她怪叫一声,脚下轻功运起,直直追着苏言去了。
“苏言!!!你要死啊!”
乘云远去的谢槿奚和南杏落倒也不是毫无目的,毕竟这三天行程,他们还有另事要做。
叶子屋被谢槿奚随手埋在云朵里,两人都钻了进去躲风,只有一朵白云在天上悠悠地飘。
刚一进去就是一股冷风扑面,南杏落打了个喷嚏,还有些不适应地打了个抖,直到旁边的谢槿奚给他递来一杯热茶。
“你进来应该就能调节好,这是怎么了。”
趁他喝茶的功夫,谢槿奚的灵力已经搭在了他的腕上,“别动,我看看。”
灵力游走一圈,却并没有在南杏落体内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只好作罢。
南杏落喝完热茶,几个大跨步就跳到了楼梯上,登登登往上走。
“我先上去了大师兄,你一会儿快点上来,下面好冷。”
“知道了。”
谢槿奚在下面收拾了一会儿,把几根暴露在外的柱子压在云朵里埋实,免得一会儿给风吹跑了。
从内到外都固定好了叶子屋,谢槿奚又关上大门,迈上二楼敲了敲门。
“师父,我们这会儿出发了,很快的,你再等等。”
屋里半天都没有传来回答,只有无尽的冷气从门缝中透出来,谢槿奚便静静靠在门边等着, 直到很久之后,房内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
“……没必要的,槿奚。”
谢槿奚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决,“师父,你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哪里有可以治好你的东西,在我出发去上九天之前,一定会给你的……冰髓病一个交代。”
“我不想回来之后看到空空如也的剑山,师父,我还不能接受……”
一房之隔,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柳长归轻轻地叹了声气,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毕竟他现在连活动都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才可以。
谢槿奚没有等到回答,但他知道柳长归已经听进去了,无论他是接受亦或是不接受,谢槿奚都一定要带着他去试试才行。
哪怕这一次,是他亲手将柳长归送进魔窟。
或许这点微不足道的改变也会带来其他的变化吧,谢槿奚抬腿往上,脑中却依稀想起上辈子华渊来去剑山抢柳长归的事情,还有这件事之后,各方修士对此各种各样的反应。
或唏嘘,或义愤填膺。
或讥讽,或大肆谩骂。
但大部分人其实都是相信柳长归是和魔窟有一腿的,在他有到头向对立势力的那天起,他身上的那些被赋予的正道光环就被剥夺了。
他们赋予,他们剥夺,他们似乎从来也没有考虑过柳长归到底想不想做这个所谓的“正道魁首”。
谢槿奚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但他很快就释然了。
他确实自私,只想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在他身边,为此,一切会威胁到这件事的东西他会全部将之铲除。
叶子屋的最上层,南杏落已经在此等很久了。
他是师徒中间唯一知道柳长归得了寒髓病的人,谢槿奚没有对他隐瞒,就连这次魔窟之行,也是谢槿奚要带上他的。
南杏落对此并没有多表现出什么来,只是跟在谢槿奚身边,偶尔还帮他处理些事情。
他好像明白谢槿奚到底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而无论谢槿奚选择什么,他都能理解。
或者说,他只能理解。
楼上的温度要比楼下已经蔓延铺散开的冷气好上很多,谢槿奚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南杏落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侧,只是这样静静地陪伴着。
从半开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一片叶子屋幻化出来的花海。
它们随着微风静静摇曳着,叫人看上一会儿便不自觉地平复了心绪,什么烦恼都抛之九霄云外。
“我做的真的对吗?”
南杏落一直注视着望向花海的谢槿奚,在他的眼中,谢槿奚体内的颜色越来越淡,好像即将要离去一样。
“有什么不对的呢,大师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槿奚无奈地笑起来,却始终没有转过头看向静静望着他的南杏落,“你就知道糊弄我。”
“这怎么算糊弄。”南杏落又坐近了些,“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心里话而已。”
“没人会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伸出一手,隔空勾勒着谢槿奚身体里缠绕的各种颜色,心不在焉地接话,“你把师父当成什么很弱的人了吗。”
谢槿奚怔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南杏落会这么说。
“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谢槿奚也说不上来,如果将选择权交予柳长归,那么他绝对不会在现在就跟着自己去魔窟的,他会一直留在剑山上。
他和华渊之间的通讯是瞒不过柳长归的,自从和魔窟成功合作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
魔窟绝对不是看在柳长归是他师父的份上才和他合作的,在谢槿奚动这个心思之前,华渊就先找上了他。
而这世间一切,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瞒过柳长归,所以他是绝对知道魔窟内就有回阳春水这个能缓解他寒髓病的东西的,而他为何宁愿在剑山上只靠自己的灵力压制这一切,谢槿奚就不明所以了。
除非天也是假的。
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谢槿奚浑身便僵住了。
他为何会突然这么想?
……他为何现在才会这么想?
谢槿奚心中有一股巨大的不安突然升起来,他面带慌张地回头望去,看见南杏落平静的双眼。
“小落,……你说,这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梦?”
南杏落忽然笑起来。
他歪着脑袋看了谢槿奚一会儿,桃花眼也弯弯的,盛了一滩春水,倒映出他的身影和窗外轻晃的花海。
“那这梦也太长,太久了些吧。”
在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带着叶子屋停在了魔窟与云水大陆的交界处。
有位一头红发的人早早便在那里等着,他抱着双臂,站没站相地靠在结界上,看见他们落下来还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
倒是一点也不避着人。
“我就知道他留在你们那早晚要出事,还不如一开始就和我留在魔窟算了。”
华渊大爷似的踏上云朵就往叶子屋里面走,路过谢槿奚的时候斜着眼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嘴巴一撇,嘀嘀咕咕地往里走。
“也不知道柳长归喜欢你什么,还大徒弟,嘁。”
无论是在万花树秘境还是在柳长归的记忆里,谢槿奚都已经单方面接触过华渊很多次了,所以对他这种性格也算是见怪不怪,当即便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见。
可南杏落不行,方才华渊的那几声根本就没压着声音,耳朵没出问题的人都能听到。
他都不忍心责怪谢槿奚一句,这个华渊又知道什么,居然敢这么说他大师兄!
忍不了,一点都忍不了。
可谢槿奚却在他冲出去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手,眼睛往他这一瞥,轻轻摇了摇头。
南杏落眨巴眨巴眼,感受到谢槿奚拉着的手还晃了晃。
他啥时候见过大师兄这样暗戳戳的撒娇啊,当即什么火都灭了,只横着一双眼瞪向华渊,在心底诅咒他走路摔跤喝水呛嗓。
华渊大爷似的在一楼这看看那看看,完全没受楼下的温度影响,一会儿评判一下这天井开的什么东西,一会儿又要看下水里的鱼说一句人养不好就算了,鱼也养不好。
总之就是各种暗地里刺谢槿奚没照顾好柳长归呗。
谢槿奚倒也不恼,老老实实在他身后站着,华渊说什么他都是是是地应一声,完全没脾气。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华渊撇了撇嘴,这人不和他呛声一点意思也没有,真是无聊透顶。
他哔哔了几句就不再说了,只暗地里在心里腹诽柳长归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真是一脉相承着柳长归没意思的劲儿。
再看旁边那个脸不知道拉拉多长的,真是不需要多问就知道也是柳长归的徒弟。
南杏落就看见华渊盯了他和谢槿奚半晌,然后莫名其妙地冷笑一声。
“说起来。”华渊本想靠在柱子边装个比,奈何脚下一滑差点给他滑水池里去,赶忙咳嗽两声站直了身子,“柳长归也算是我师父呢,笑什么笑,说的就是你小子!”
南杏落收起一脸幸灾乐祸要笑不笑的表情,往站过来的谢槿奚身后躲了躲,那姿势活脱脱就是一副——大师兄你看他。
“那需要我们叫你师兄吗?”谢槿奚往南杏落前面一挡,帮他避开了华渊的怒目而视,“我觉得还是叫师娘比较好。”
这个称呼不知道怎么取悦了华渊,他紧皱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并上扬了起来,气也不生了,一撩红发,露出一脸诡异的笑。
“好好好,还是你有眼色,不愧是你们师父的大徒弟啊!”
南杏落脸上的表情跟看见屎了一样,还没出声就被谢槿奚捂过来的手挡住了脸。
谢槿奚敷衍地皮笑肉不笑,“是是是,那你快去看看师父吧。”
“不用。”
华渊一挥胳膊,便从结界另一头冒出无数浓郁的红雾,全都齐刷刷涌了过来,停在了华渊面前等他吩咐。
“去,把那边连人带房全都搬回去。”
红雾浓浓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出他们似乎朝着华渊微微低了下腰,随后就急速飘去了二楼。
谢槿奚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华渊,打断了他一脸“老子真是天下第一帅”的表情。
“如果你想让上面的东西塌下来砸死他的话,我没意见,你拆吧。”
华渊装帅的表情收敛了一点,率先指责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
谢槿奚一耸肩,“你也没问啊。”
“你!”
华渊重重地哼了一声,挥手叫人,啊不,叫雾。
“回来!别搁那儿飘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