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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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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沉沉,宛如浓墨泼洒在天际。

冷风轻抚陆凛冬白净的面颊的第5个分钟,陆凛冬深邃的眸光宛若要穿透掌心中冰冷的手机,揪出手机中另一头的林梓晨,当面问个明白。

可一切都是不符合实际且不可能的事,他只能静下心静静等待发出的好友申请能够快些通过。

风儿在耳畔张狂咝咝地响,似夜里婴儿的哭啼,寂默的空气中忽然间有了花草木绿植的香味,淡淡的清幽,闻的人不自觉的心神宁静了些,犹如能摸到滑腻,轻软的叶片同清晰的脉络。

心神平静了些,陆凛冬走在路灯橙橘的灯火涂满一地有几片绿叶装点的马路上。

等待片刻无果,视线即将要离开手机投向无尽的黑夜间,猛然,手机震颤伴随一道黑夜中显得异常突兀清脆的消息提示音,视线转移失败,停留在闪亮的屏幕。

短信出现屏幕的一刹那,陆凛冬几乎是眨眼之间的快,打开社交软件,通讯录内找到新的好友——林梓晨的微信,编辑文字发送,整套操作行云流水,焦急的完成全部。

【麻烦,你知道夏至口中‘一封信’是什么?】

陆凛冬发送出短信,拇指转圈的摩挲食指上冰凉的银戒,银戒的冰凉此刻同在几千米开外的川宜市,一幢矗立的楼层一个灯火通明的窗口,室内沙发上穿着休闲舒适的林梓晨手上握着的一杯凉开水一样冰凉。

陆凛冬一句:

【麻烦,你知道夏至口中‘一封信’是什么?】的问话,干的她手中拿着的水都不喝了,往桌上放玻璃杯的气势“砰”的一声响像砸在桌上一样,好像带有个人情绪在内。

聚精会神目光投注在陆凛冬发来的文字,眼底有犀利的寒光,林梓晨回道:

【不知道。什么‘一封信’不‘一封信’的,不清楚,以后不用来问我。】

发完,包含嘲讽意味的“切”了一声,关上手机,随意地丢在沙发上。

被丢向沙发上的手机,像躺在蹦床上回弹了几下平稳地落回沙发垫上。

与此同时,陆凛冬看完林梓晨回复的短信,神色阴沉如同乌云天显然在烦闷,顶着腮,干脆利落地摁下关机键手机放回大衣的衣袋,身影从茫昧的光亮渐渐地没入黑夜。

………………

询问林梓晨无果的几天后,陆凛冬偶尔会再次来到南天路,距离夏至家不远也不近的路口转角等待,只为遇见夏至时上前询问关于“那封信”的事。

一天夜里,告白后的第三天,天色昏沉一直对陆凛冬近段时几时日的等待视若无睹的夏至终于发了话,但是不是陆凛冬想听的,只是一句寡淡如水“回去吧,没有必要待在这。”

说完,夏至便从他眼中消失,自此,两个人有几日的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如今——

年前最后一天——除夕。

处于白天的锦城市难得没有下一场大雪,前几日温度低下的白昼,锦城市的上空日日都有雪花飘零,白茫茫的一片,看的不禁令人觉得凄凉。

时间回到现在,而靠近除夕的今日锦城市没有雪花飘洒,看向天空的人也不觉得凄凉,就如当下,穿着浅灰羊绒材质风衣的陆凛冬,抬头瞧向天空,睫毛纤长的眼睛眼底没有现露一丝悲伤,更多的是郁闷。

晚霞金色的光辉,已经快要洒遍他的全身,陆凛冬抬着头,姣好的侧脸好看的像是画师草稿中的主角人物,俊秀的有些不真实。

而俊秀的不真实的陆凛冬,背部靠着墙靠在夏至家门口对面同样是一幢二层楼房的房子,望着夏至家的二楼阳台发送一条短信后等待夏至出门时上前,询问关于前几日间她所提的“一封信”的信息,陆凛冬所觉这期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紧盯着夏至家闭拢的铁门,他只希冀夏至出来时能够同她说上几个字几句话。

到现在短信已经发出去了几分钟,夏至没有回复二楼阳台也不见平日整理花朵的身影,晚霞金色的光辉愈加浓厚,贴在面容干净已经有点开始焦灼还在等待的陆凛冬脸上,与修长的脖颈上。

焦灼的陆凛冬,有限的视野里装着夏至家依旧空空如也的阳台,手探入悠深衣袋掏出手机正要再发一条短信给夏至,忽儿——

“砰!”

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一道浑厚厚实声响直直地跌入陆凛冬耳内,伴随像盘子摔在地上一道“清脆”的声响中,骨骼碰撞地面微小的跌撞声也包含在其间。

近乎是一瞬间,耳边传来响亮的摔跌声的一刹那,陆凛冬的手略略一震快速抬起,目光落在声源处,紧接着一名老者也就是夏至的奶奶身子倒在地上,倒姿像趴在地方上一样,脸、手、腿、四肢贴着地面的沙砾,闭着眼就是平日里睡着的模样,看不出神情如何。

陆凛冬视线不离慌忙地将手机塞回衣袋子里,大步流星走到铁门前,沉着冷静,半蹲着结实有力量的手钻入双开推拉门铁门空隙,摸到里边的门锁锌,门没有锁紧片刻门打开,陆凛冬直接推开了门走入院子内,膝盖着地半跪在倒地的老人旁边,神色阴晦,摸着奶奶的脉搏拔打着急救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天边的云有一朵移动了。

片刻——

令人毛骨悚然的鸣笛声传遍大街小巷,陆凛冬坐在救护车内,明了夏至不在家拨打着她的电话。

此时——

安静寂寞没有几个客人的理发店内,夏至同许文雅休息室内打着扑克。

坐在夏至对面,十几年了依旧一头卷发面容变化不大的许文雅对着手里的扑克牌眉头紧锁藏不住事,显然这轮她的牌也不怎么样。

夏至将这些看在眼里,平视着许文雅正要出手里扑克牌中的王炸,不科,还没炸呢连炸弹爆炸前的白色烟雾都还没瞧见,手边的手机剧烈震动,同许文雅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她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的接起。

片晌——

有点重的玻璃门被轻而易举的拉开,可以看出开门的人力气有多大。

夏至耳垂下的金属耳饰随着她慌乱奔跑的脚步,与飞扬的发丝紧紧纠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此时不顾形象奔跑头上的白色的贝雷帽快要掉落在地的夏至,顾不得去整理,在街口拦了辆计程车前往市中心的医院。

半晌后——

在医院门口入口处刷了身份证,手里用好的身份证夏至一通乱塞塞入钮扣都没合上的包内,风尘仆仆的小跑进医院里边,在夕阳倾洒的门诊楼门口,远望被霞光映照全身散发淡黄色光晕的陆凛冬,跑上前——

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力量有些大,陆凛冬却也没有甩开,夏至仰着头,担忧已经爬满她的眼底,嗓音抑制不住的艰涩,抖动着陆凛冬的双臂:

“我奶奶呢?她在哪?”

陆凛冬声音温柔还带着安抚的意味,被夏至抓着的右臂右右手反过来握上夏至袖口的细腕:

“二楼。我带你去。”

话落地,拉着夏至轻跑到电梯口进入电梯。

电梯内,夏至赶来医院的路上,因为临近年关,塞车塞的紧,抵达医院花费的时间久了些,还是她放弃乘车距离医院不算太远的地方直接下次一路奔跑过来,全身都出了汗,开始热了起来。

但现在的她没有时间管这些,电梯门打开直奔病房而去。

片刻,病房外的走道,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问题不大低血压导致的晕厥,夏至搁在心里头的大石才缓缓落下。

双腿发软,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步伐慢慢,落座在走廊里摇放长排座椅上。

双手撑在冰凉的椅子边,平静的缓了一会儿,抬头时看见路过的病患清一色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入耳病人的哀嚎,以及弥漫鼻间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才有了自己在医院的实感。

她因为奔跑而红透的像番茄的皮肤,在医院冷气的浇灌下逐渐退去;陆凛冬看着她恢复往日白皙的脸蛋,走了几步路,落座夏至旁边空着的座位,双手交握,视线落在夏至的脸上仔细关注她的神态,侧着的头放低,说的话略有哄小孩的意味,轻柔:

“别太担心。医生说过问题不大。休养几天就能好。”

“嗯。”夏至小声的点头,视线从地板上收回,眼睛里都是真诚:

“谢谢,谢谢你陆凛冬。谢谢你救了我奶奶。”

说完,前几日自己对陆凛冬视若无睹爱搭不理的画面一幕幕清晰的浮现脑海,眼里的真诚换作了愧色:

“抱歉,前几天…那么对你。”

“对我什么?”

陆凛冬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脸凑近了些,眉头轻皱假装思考,交握的双手一摊,无所谓:

“有这回事吗?”

夏至凝视着脸离自己有点近的陆凛冬,被他好看精致的眉眼吸引了片刻,视线在他脸上滚,滚到了他唇线清晰性感的唇边,回过神,躲开陆凛冬的眼,心脏漏了一拍,低下头,眼睫眨的频繁:

“你…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吧。”

“谢谢。”

补完一句谢谢,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夏至整颗心慌慌的。

陆凛冬看出来了她的反常,喉咙间溢出低低的笑嘴角弧度好看,垂头擤了擤鼻,看回夏至,声音喑哑:

“好。”

夏至清楚的听见他回的好字,抬头:

“这件事麻烦你了,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回家吧。”

陆凛冬欲脱口而出回绝的话,被再次开口的夏至打回:

“不能拒绝,谢谢你愿意留下来。今天是除夕,你回去陪你的家人才是更重要的而不是待在医院。”

陆凛冬被她的话怼得哑口无言,点头,“好。听你的。”

不过一秒,又温柔着嗓音启齿:“你不送送我?”

“送。”夏至干脆的回答,起身,“走吧,送你到门口。”

“好。”

陆凛冬懒懒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