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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蝎族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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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顺摧枯拉朽治住蝎道韫,扫腿踢飞她用来遮身子的白棉被——

“啊!!!”

足不出户面不露人的女子,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已经很久没穿过衣服。

玉体尽收眼底。

蝎道韫下意识遮住身子,惊叫又急忙捂嘴,好像生怕让人听见。

“大人!发生什么事!”

“无妨,本座太久未离床褥,跌了一跤。”

“呃……大人要多运动。”

“嗯。”

范顺羞愧地仰头合眼,悄咪咪将棉被隔空移了十厘米,盖回蝎道韫身上,然后淡然扯开已经没有力量的巨钳,退下几步,重新坐上亭板。

“天王好雅兴。”

“gu——”

蝎道韫刚要大叫,却强压音量,无能狂暴。

范顺一点不顾其脸面,又自顾自分析起来。

“都是爷们,在家懒得穿衣服很正常。

不过毕竟是异性身躯,你还是注意点,有点伤风败俗。

不过你尖叫什么?怕人看?还不告诉其他人,又是为何?

下意识的尖叫,不像假的……

卧槽!你不会……”

——“我没有!”

“当女的时间真太长了,习惯了女性的生活了!”

——“对!”

“不是姐……呸,哥啊,你他妈「战」啊,战天王,你得战啊,我还想跟你打一仗……”

范顺脑海忽然出现了一幕,然后抽身冲上前去,又掀开棉被。

“但是你现在连床都下不来。”

被子下掩盖的不光是隐私,更需要掩盖的,是她缺失的右腿。

“敢轻视本座,活腻了!”

话音未落,蝎尾再次袭来,但范顺已经知道了制服它的方法,自然不会中招。

“嘶——胳膊怎么这么疼,都已经治疗好几遍了,还没治好?”

“蝎族之伤不可治疗,别说你个小小鬼师,就是王皇大帝被本座扭断了筋骨,也要老老实实养上百天。”

“什么意思?”

“你们的游戏里有两个名词,一个叫「真实伤害」,一个叫「重伤」。

在蝎族眼里,无论什么肉体都如凡人!金刚之体弹指可摧,五行疗术无可奈何!”

这么一说,范顺便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们蝎子的攻击,无视防御。就比如刚才夹范顺胳膊那一下,范顺能靠力量扒开钳子,这是以力卸力;

但若是不把住,就算范顺肉体强度像钻石一般坚硬,就算在钳子的咬合力在物理层面上不足以破坏“钻石”的情况下,范顺的胳膊也会像个凡人一样被夹断。

因为这是真伤,钳子无法击碎“钻石”,但一定能击碎与钻石一样坚硬的“肉体”。

若是用游戏语言来解释,浓缩成一句话:

代码是这么写的!

而且被她攻击的伤害……就比如被他扎了一下,修士本来可能吹口气的功夫就能复原,但因为是“蝎族”扎的,所以只能像凡人一样等伤势自然复原。

“但就算你的属性再变态,你打不过我,也没有用吧。”

范顺有恃无恐,这是对自己实力绝对的信心。

“呵,你别忘了,这可是南边,蝎族的根据地,我这一声令下,无数蝎子冲进来,一人一针就能把你毒死。”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喊他们进来,我要是没猜错,你的兄弟姐妹们还都不知道你的伤势吧。

你在隐瞒什么?战天王的脸面吗?

啊不对,你这么扎实的灵气基础,有伤也不至于养这么久还没复原……

让我猜猜……”

“你不是蝎道韫,或者说你不是传承下来的那个真正的「蝎道韫」本体……

我以前听说过,你们蝎族的部下潜意识都会被蝎道韫控制,虽然有自主意识,但也不过是活性点的傀儡。

所以你不是蝎道韫,蝎子们没被你控制,他们中有人发现自己没被控制的一瞬间,就证明了你是假的,然后攻击你。

你的腿是被同族卸下来的,因为这方圆几里,甚至几百里,大概也只有你们一个蝎族能打出真伤。

你害怕被其他蝎族知道,所以尽可能隐瞒一切有机率暴露的现象。”

“……”

蝎道韫没直接反驳,面色十分凝重,哪怕没了一条腿,也要伏下身子作出攻击姿态。

“若是敌人,本座就算玉石俱焚,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之后没了你战天王,一群蝎子,能拦得住秀区那帮人?”

那都是外忧,若是不除你,在他们来之前,蝎族内部就要先尔虞我诈起来。

蝎道韫心里冷道,却又不得不被他的推理能力折服。

同时后怕自己留下这么多蛛丝马迹。

“别着急嘛。”

范顺反而十分轻松,从床上下去后,跑到床边高柜上观摩起来。

他看上一个茶壶,旁边没有茶具,只孤零零一个放在上面。

丝毫不顾蝎道韫的感受,便将其轻轻托在手中,抚摸起瓷面花纹。

“山风能拖住他们,我和暗流知道他们的底细和弱点。

你没说我说的不对……那应该是真的了,我猜的还挺准。

我陪你隐瞒身份,之后,我也需要你帮我点小忙。”

“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有我想要的。”

蝎道韫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沉声道:“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不需要,宝贝。”范顺嗤笑出声,对茶壶失了兴趣,将它放回原位,壶嘴摆到原来的方向。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合作,你得到的好处肯定比我得到的好处多。”

“再不济,你看这个。”

范顺边走近,一手脱下上衣。

什么那骇人的巨口旁边,还有一个能见精核的深邃肉坑触目惊心。

蝎道韫直勾勾盯着,许久才面带歉意扭过头去。

范顺怒目圆睁,嘴角却高高勾起,神色癫狂,威慑力十足:

“我还有仇要报!”

“嗯。”

蝎道韫应道,望向地间亭的小木门,大手一扬,布下一层无形屏障。

不愧是传承上轮体系的正统修士。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范顺。”

被打断后范顺一秒收功,正式回应之后又补充道:“巨噬范顺。”

“嗯。”

蝎道韫不合时宜地悄然一笑。

“本座唤作「彦」。这本该是个被遗忘的名字,你帮我记住吧。”

随后一招手:

“你来。”

“你我之间没有信任没有羁绊,约定也无名无份……其实本座也没打算相信你。

作个最简单的契约吧,无论如何,你要让我活着。

不是「蝎道韫」,是让我「彦」活着。”

“为何?”范顺一脚跪在床边,害怕背刺便不再靠近。

“若是本座约定让你回去求笑面退兵,以此来保狼王之命,岂不是过分?”

好,好一个逆向思维,把范顺一肚子话全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见他久未出声,彦又失声发笑:

“所以那本座便如此约定。再作个承诺。”

“妖族少有「承诺」一说,那就按你们人类的算……拉勾。”

蝎道韫很自然的将白皙修长的手伸来,小拇指优雅弯曲,静止不动,等着范顺回应。

“嘻!”

范顺不由得苦笑,一边说道:

“谁教你的啊,这不是哄小孩的玩意吗。”

“那哄女人用什么?”

“呃……点杯奶茶,亲个嘴?”

范顺显然理解错了意思,结果蝎道韫却干脆无比,本就伸直的玉手直接探出,抓起范顺脖领,进行更深层次的唇齿相依。

男子时刻警惕,下意识想推开,错乱之下凝望美人容颜,不见瞳孔,只见两片美妙的黑羽扇悬挂,一时竟不想再阻止,自觉选择沉醉。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

两唇本相抵,范顺主动张开,推得彦也张开,里面原住民悄悄探去,牵手成功,纵情缠绵。

良久之后,两人如梦初醒,相视无言。

范顺还在回味。

彦已经开始接受新的知识。

嘴对嘴本就够奇怪的了,还伸舌头?

人类都喜欢这个?

呕,已经开始恶心了。

“体验如何?”

与内心撺掇不同,彦表现得很是老熟。

“还不错。”

范顺笑道。

这两人,一个根本不感冒,爱亲就亲无所吊谓;

一个身经百战经验老道,脸不变色心不跳。

“那便如此——”

彦分出神识去检查结界是否完整,而后披一席黑紫色丝绸长衫。

“本座说的保护,不是从其他人手上。

狼王心善,不论如何都不会害本座,但同理,他也不会干涉蝎族内斗。

笑面这人如何?”

“他吧……”

“本座只想知道他有没有绝对要杀我的打算。”

“大概没有。”

白樱龙他就没杀,只要说清,且不妨碍行动,范顺能在刘钰椿手下保住一个蝎子,他有这个面子。

虽然过程彦不清楚,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只剩他们了。”

“‘青’和‘字’他们?”

“对。你还真聪明。”彦已经习惯了,毕竟范顺连她不是蝎道韫都能猜出来。

“是包括他们在内的十三个蝎族头领。”

“那你能预知到大概是什么时候吗?”

当蝎族“反叛”的念头出现的一瞬间,彦的身份便已经暴露。

而后就是新一轮争夺精核的内斗。

“不用预知,已经开始了。

青是后来上位的,他是上一任叫‘鸣’。

我记得清楚,八天以前……”

瑙同笑面在秀区开圆桌会议的前一天,也就是他们第一次遇见菜蚊肌三幺五的时候。

那天,一个雄性头领以机密情报为由,单独面见彦。

那时的彦,靠实力能压其他十三头领一头——

不然她也不能取得蝎道韫的精核。

那时,地间亭里放的是龙椅,还不是床。

彦每天提心吊胆,心情因压抑而烦躁,总是没有好脸色。

“女王。”

鸣将其他蝎子送走,对蝎道韫低下了头。

“什么机密,说吧。”

“关于宏区的青的机密。”

“青!”蝎道韫突然兴奋,没控制好力度,拍碎了龙椅扶手。

这个青,便是车库帮四位青阶禁之一的青阶禁?翡,代号「龙鳞」。

本来盯祥区的应该是瑙,但他后来担任秀区和宏区车库帮的信使,祥区的侦查工作全部交给翡来接手。

某一天他潜伏在南部,没想到被出来遛弯的彦撞了个正着。

彦以为他是来投奔的,便问他的代号,翡也是用了个假代号,蒙混过关。

翡当时将计就计,开始了对蝎道韫的调查,开始各种亲近,很快赢得了女子的信任

再后来,几乎有翡的地方,就有蝎道韫。

翡盯祥区也有几天了,在刘钰椿第一次见到林浴之后一天便开始了。林浴出世一个月,那时的青阶禁只有瑙和翡,四个希漆道是和林浴一个时代的人,也是刚刚出世。

那段时间,林浴很是虚弱,毕竟做了一个世代的梦初醒,大脑迷茫,灵气亏空。

刚从坟里出来,便让一群丧尸围攻,她有逃出去的实力,但丧尸感染力太强,异能者对其有天赐的抗性,她们这些本就下游的修士却没有。

但林浴比我还夸张,变异就是干事,而后回去感染了四个同伴,而后权奴。

上辈子,林浴就是搞情报的,金银铁锡,是希漆道的代号,都是林浴的心腹。

翡和彦接触了四天,突然一顿大闹,出了祥区。

彦还以为是自己怠慢了他的青,不敢阻拦。

可她之后就日渐空虚,无时无刻不想着翡。

哎,蝎族也有恋爱脑。

再看回来,现在鸣正拿着关于“青”的信息引诱彦。

彦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起身扑到鸣的身前,甚至连防备都没有。

“别急啊女王,我就是想告诉您…青没能跟蝎道韫对话,觉得是浪费时间。”

等话说完,鸣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颗偏长的黑色精核和一摊血迹。

“一听是青的事,你马上就布下屏障,也给了我这个好机会,自作孽啊女王!”

“鸣!!!”彦被挖走了精核,却还能吊一口气,一尾巴刺透了鸣的心脏。

鸣也有些力量,两手化成蝎钳,夹住蝎道韫的右腿,等他精核被挖,钳子也使出了全力,于是蝎道韫的右腿便离开了她的身体。

彦把鸣的精核放在自己心脏处,算是捡回一条命。

而后伸手抓住鸣的头颅,不等反抗,一大口浓毒直接自手心喷涌,灌进鸣口中。

而真正的蝎道韫精核,被她藏在亭里的某处。

女子坐回王座,隔空衣服挡住,给人一种盘腿而坐的感觉。

“来人!鸣的旧伤发作了!”

彦甚至不敢给鸣立一个弑君的罪名。

也是那以后,她在地间亭里放了一张床。

如果是自己的精核,这断了的腿都有长回来的可能,可她体内的是鸣的精核,单是大小就比蝎道韫的小了好几圈,而且只是这大小的差距,就要反噬彦不少能量。

可祖传精核的意志太强,彦又不敢冒险融合,于是便出现了这个连下床都困难的蝎道韫。

“哎……本座,不,我想活着。真的想活着。”

回忆过后,遗忘过的伤感再次升来,堵在心口,迫使彦叹息。

“要是不想的话,怎么会活到现在。”

范顺难得温柔,或许是热吻让双方有了好感。

“我这半生,拥护、争斗、奉献,若不是及时醒悟,可能早就把这身子给了老祖。

蝎族的命运,就是从不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