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赢拘留,打输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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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行以为要打架了，心中略有些紧张。
然而下一刻，安静的诸人突然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大笑。
听的出来，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就跟逗孩子差不多。
安雅着急了，恨不得跳出吧台，把齐天行给强行拉走。
“小朋友，”大胡子大笑道，“我是护着你呢，你知道刚才你那句这是男人的事，有多危险吗？”
“危险？难道你不是男人？”
齐天行很恶意且轻蔑的扫了某处一眼。
“你眼瞎呀？看不到老子一脸帅气的络腮胡吗？嘴上没毛的玩意，就是不懂胡子的美。”
齐天行一脸不屑，问道：“知道啥叫大肠杆菌吗？”
大胡子一怔，显然并没有听说过。
齐天行笑道：“知道啥叫大肠吗？大肠就是你肚子里包屎的器官，大肠杆菌就是大肠里一种细菌。你知道大肠杆菌除了大肠里有，还有一个地方特别多吗？我告诉你，就是胡子里，尤其你这种大胡子，你老婆亲你嘴的时候其实跟吃屎差不多。”
大胡子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
而看热闹的豪客中有人高声道：“他说你糊了一脸的屎。”
又是一通爆笑。
大胡子怒喝道：“臭小子，我稀罕你帮我解释！”
转而又对齐天行道：“小朋友，赶紧回家，酒馆是男人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行，你，给我的安雅宝贝道个歉，她原谅你，这事儿就算了。”
安雅在这里卖酒多年，不管是本地的还是路过的，总有几个身体比脑子动得快的，被人摸小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真没放在心上。
虽然齐天行的保护令她心里有些甜蜜，可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她可不想齐天行吃亏。
“艾普，你别说了，没事的，不用道歉。”安雅赶忙道。
齐天行却还是摆摆手：“我说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插嘴了。”
大胡子似乎很是为难，突然扭头大声道：“老大，怎么搞？”
所谓的老大，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一头浓密的长发，一脸唏嘘的胡渣子，颇有几分豪爽气质。
老大笑道：“小朋友长大了，他说是男人的事，那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好了，下手轻点。”
其他人纷纷附和，甚至怪叫连连。
大胡子则一脸无奈的上下打量齐天行。
“好吧，你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那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要是把你打哭了，我可不负责哄。”
话说到这里齐天行才意识到问题之所在。
原来，大胡子一直叫他“小朋友”其实是出于好意，不这样的话，就相当于认可了齐天行所言，承认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之间的事，自然要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什么方式？
拳头呗！
齐天行说出“男人之间的事”这句话，就相当于向大胡子发起了挑战。
而大胡子的推脱，实际上是在保护他。
可惜齐天行并没有领会他的好意，坚持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如果大胡子再不回应，自然也会成为他那些伙伴的笑柄。
这个时候，老实说，齐天行有点后悔了。
他生在一个和平、和谐的国度，暴力为官方所不耻和禁止，哪怕在遭受暴力袭击时奋起反抗，也极有可能会被官方认定为“互殴”。
那可真的是：打输了医院见，打赢了拘留所见。
小时候他倒是也见义勇为，为救同学暴打小混混。
结果就是被小混混讹了不少钱，被父母揍了好几遍，被学校记了过，还被满脸正气的叔叔们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有时候“正确”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也是那件事之后，齐天行就压制了自己血性的一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成了他人生的座右铭。
后来又有一回，大晚上喝酒，他看到几个醉鬼暴打小姑娘，但是他选择了忍痛旁观。
倒不是他害怕几个醉鬼，而是——他所接受的现实教育，不允许他做出用拳头帮助弱者的行为。
再说明天还得上班呢。
打赢了，被拘了，旷工数日，工作基本不保了。
打输了，住院了，旷工数日，工作基本不保了。
工作没了，怎么糊口？怎么养家？怎么还贷？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去冒挨打、拘留、住院或失业的风险，犯得着吗？
如此几十年如一日的隐忍，齐天行终于如家长、学校、社会所愿，变成了一个低眉顺眼的懦夫。
这个影响实在太深刻了，直到现在，都重活了，还依然在影响着他。
他怕了，他怂了。
和大胡子那种壮汉打架，可以吗？
要不待会儿直接躺下，就说头疼，要去医院，然后讹那货一笔大的？
这招曾有人百试不爽，不过老实说，在齐天行原本那个世界，这一招出了国门都不一定好使，现在他都出了那个世界了，这招还能用吗？
用了不会被人打死吧？
大胡子看齐天行沉默，以为小朋友害怕了，不过这个好心的大胡子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很贴心的换了个比试方式。
“小子，看你这样，打架算我欺负你，咱们比点别的，敢跟我掰手腕吗？”
大胡子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掰手腕既能在力量上分出胜负，又不至于拳脚无眼的打伤了“小朋友”。
齐天行也回过神来了，眼神有点古怪。
单纯的比力量吗？他现在的力量，可是相当不小的啊！
“好啊，随便你。”
“赌点东西吧，我要是赢了，你请在座的我的队友，一人一杯啤酒。”
齐天行很豪爽的答应了：“没问题，我赢了，你给我的妞道歉，以后来这里喝酒，不许再调戏她，不管是语言还是动作。”
大胡子笑道：“就这么定了，来。”
在这里喝酒的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随即就空出了一张桌子。
两人坐在桌子两边准备，此时没有人看好齐天行。
大胡子的胳膊都快赶得上齐天行的大腿粗了，他一巴掌亮出来，比齐天行的脸还大。
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大胡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