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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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可惜是买他活，故而从一开始，吴石的调查方向都是能找到有利于酆千擎的消息，之前也不是没人来递消息，但别说是去调查了，就是他自己脑子里过一下，就会发现那些都是荒谬的消息，奈何大概是酆司公人缘是真的差，不仅仅没人递一点有用的消息，甚至还有人借着递消息来落井下石，说起来，要不是自己平日里收集的线索还算多，真要把这些消息送去买的人那处，怕是直接就没命了。
思及此，吴石倒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且不说敢来做交易的这份勇气，凭是说出的这些话，大概就已经是少见的有本事的人了，可她不是深闺女子吗？
“吴掌柜怎么说？”江锦心看着吴石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也算是放宽心了一点，想着一会儿大概可以提要求了。
其实她也是惶恐的，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到礼部尚书的事，其实说是礼部尚书并不准确，但她有私心，礼部别说是尚书了，就算是侍郎都是一心站了五皇子李锐的派系，而之前江铃若的闺蜜黄婷婷父亲便是这礼部侍郎，她私心当然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李锐的势力，当然其中的手脚也确实是礼部做的罢了，只是不仅仅是礼部而已，她直说礼部是想把他们的目光聚集到礼部，先处理罢了。
至于北江伯府的事情，她很清楚这是走钢丝的行为，但她所有的时间并不多了，她需要大风险的事情来获取高收益，她在赌，赌这个暗梦者后面是有人的，赌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赌这个消息到底是会被传出去还是隐藏的更好了？
但她其实也不是傻的，她对于北江伯府的秘密知道的并不多，仅仅是两个词“四合手令”和“黑子”，所以不是她不愿说，而是她说不出来更多，至于万一被传入帝王耳中，她也是想过的，所以在今天要了四个人之后，她便要着手做几个障眼法，起码让帝王真的知道此事要彻查的时候，能留有后手。
吴石自然是喜的，且不说礼部的事是不是对的，但凭着能报出个名号，解了自己的燃眉之忧，也算是神人了，必是要恭敬对待的，思及此便起身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说着：“此间消息若是真的，必是千金都是小事，不过我是信小娘子的，你看，先给你一万两银票如何，今日出门匆忙也没带的多。”
江锦心自然是知道，所谓的没带的多不过是幌子，定是要查证的，若她说的对，必定就是千金的事了，不过她想要的其实也不全然是金银。
“吴掌柜，我也是有话直说的，我这一次也可以不要金银，烦请掌柜帮我再寻一人。”
吴石看着眼前人，想着之前的要求不禁想要扶额，莫不是又要提什么讳莫如深其实很简单的要求吧，自己万一又听不懂可如何是好，但……
“小娘子且说。”
“我呢，是想着购置一些私产的，但自己是不方便出门的，烦请掌柜的能帮我寻一个懂行的掌柜，既管的了银钱账目不存二心，又是看起来普通经得住查的人。”
吴石听了此话觉得还行，这样的人其实在他们这里还算好找的，忠心自是不必说的，至于能力，总是有出挑的，便也连声应下。
“还有一事，想要掌柜帮个忙，能不能一会儿让其中一个暗卫穿个显眼一些的衣服，在我出门后不多时装作悄悄的模样也出门，且最好能不经意的被我门外的丫鬟婆子瞧见。”江锦心说着这话，思索着怎么算也是成衣铺，显眼的衣服该是可以借用一下的吧。
吴石心下倒也没细想，觉着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江小娘子有自己的安排，便也应了，不过没说用暗卫，他自己有带来的可靠的小厮，总归是不露脸的，装扮一下都是一样的。
江锦心觉得这样其实甚好便也准备等到小厮妆扮完毕再行出门。
此时此刻，外间。
离珍和于嬷嬷正站在不远处的转角等待着。
“嬷嬷，这里我看也没什么人，不若让我去听听？”离珍是真的好奇，上次是一起来过的，但她当时只能等在一楼，虽然多次想上去，但离瞳一直阻着她，这一次来的是于嬷嬷，自然是和自己一派的，小姐神神秘秘的去了厢房，也不见有其他什么人进去，徐掌柜更是在楼下忙活，小姐究竟在屋里做什么呢？
于嬷嬷自然也是好奇的，但还是阻止了离珍：“我瞅着定是不想让你我知晓的，这次出门也是怪的。”
“哪里怪了？”离珍不以为意，毕竟之前小姐不管去哪儿，她都是跟着一起去的，因而才能知晓很多旁人无法知晓的秘辛。
于嬷嬷其实也说不上来，但：“以往其实小姐很少带我一起出门的，便是离瞳也甚少，我瞧着她近日里颇为宠信离瞳，怎的今日里偏偏带了你？”
离珍听了这话自然是不喜的，也没细想便说着：“便是离瞳给小姐灌了迷魂汤药罢了，打小便是我才是大丫头的，前日里估摸就是摔倒了，想不清楚罢了，不过——”她顿了顿，“今日出门前小姐看我那眼神确实怪异，她对离瞳说留府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所以我才好奇，小姐在里面究竟在做什么。若是知道了，也好——”
“嘘——”于嬷嬷止住了她的话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莫要说下去了，万一此处有别的人呢？等小姐出来，顺势走过去迎一下，便是有机会知晓的。”
此间转角一个隐秘的隔间内，徐怡其实并没有在楼下，而是在隔间内听着外头丫鬟婆子的窃窃私语，她其实真没什么目的，不过就是好奇这个小娘子顺带也好奇她周围的人，吴石带了人来，她是知道的，其实她也可以算吴石的同僚，俩人都属于一个“大人”，只是经营不同，但那小娘子合身的穿上了那套曼珠沙华的时候，她就无比好奇了起来。
其实这件衣服本来就只是个幌子，当时按照他人的吩咐缝制了这件衣服，且不说这个花样几乎没什么人喜的，就是之前来的他国的人士，偶有那么一两个喜欢的，却也是完全不合身的，毕竟这件衣裳并不只是简单的襦裙，细节之处对于尺码是精细的，且有着不一样的内里制作工艺，按照她多年经营成衣铺的眼光来说，几乎是没人可以穿上的，但眼下就是有人穿上了，且买走了，她能不好奇？
当然自然也是不能明目张胆的，不然得罪了那位“大人”，空也是落个的不好的结局。
这边的江锦心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光景，只等着安排妥当便先行出门了，她其实和吴掌柜说好了，不能直接带走人，这样不仅仅会惹得别人猜忌，也实属给自己招眼，故而暗卫是已经自找了便捷的去处，跟着了便是。
她让吴掌柜安排了两个丫鬟先行去了一会儿她会路过的街边，让她们以某种缘由让自己能够下马车，然后因着某种缘由收了她们。
至于选何种有缘，便是她们自己需要思索的点，这也是她给她们出的“敲门砖”，吴石当时倒是没说什么，大概也是觉得不是什么难事，便也吩咐了下去。
吴石的小厮已然是妆扮好了，已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可惜了态度上的恭敬，不过不妨事，也不一起出现，也不怎么露脸，且只要衣裳像了，便是够了。
她微整了下自己的衣裳，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整齐却也不是体统，略略点花了些许口脂，便施施然的推门而出。
这边的离珍在听到厢房有开门声音时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于嬷嬷则是不急不缓的走着，江锦心见此微微垂眸，虚虚的掩上了门扉，却又将将漏了一丝小缝，里面的吴石早就隐匿了起来，窗扉和帘子早就拉上，制造了屋内较暗的景象，只留着“花花公子”的侧身和忽明忽暗的烛灯。
离珍装作服侍江锦心却不经意看向屋内的小动作，自然是落到了江锦心的眼中，她还真是拍离珍不看，她看着离珍微变的脸色，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于嬷嬷倒是稳重的多，过来的不那么着急，搀扶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多的动作，但眼神余光的游走还是被江锦心给发现了，姜虽然是老的辣，但耐不住有人布了局，虽不是死局，但将来如何便全看自己的选择了。
车行半道，突然的就停了下来，江锦心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但还是装作茫然的问着：“怎的停了？”
“小姐，您不必出来，莫要污了您的眼！”离珍率先说了话，但话头还未完，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位小姐，您的马车和我姐姐撞了！”
“不要胡说八道，是你们自己走路不长眼！”离珍愤然的说着。
撞了？那不就是“碰瓷”吗？好像没什么新意？
“把您马车撞坏了，我们愿意赔您的！”那女子的声音又起。
撞了后再赔偿？这不就是摆明了有目的缠上你吗？难不成想靠着这样的手法让我带回去？到底是带不带呢？
“小姐，您不必忧心，在车上喝杯茶吧，我们姐妹顷刻便能修缮好您的马车！”那女子的话如惊天破雷，惊了江锦心的丫鬟也惊了围观的群众。
江锦心是有点意外的，却并不十分吃惊，意外的是这两个不是文丫头和武丫头吗？擅长修缮的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思及此，她微微眯了眯眼，且看看吧！
她们说的顷刻还真是顷刻，江锦心这边刚刚斟了一杯茶，准备抿一口时，外头便已然响起了已经修好的话语。
她倒是也真真坐不住了，下了马车观察了起来，于嬷嬷显然是不在意马车不马车的，隔着江锦心和两个女子之间的位置，倒是一副很为她好的模样。
“这位姑娘，我们不仅修葺好了撞坏的部分，还将其余的部分都修整了一番，若非是人为，短时间内定是无大碍的！”一个看上去灵气的女子说着。
江锦心心下了然，这一幕竟不是冲着江家小姐去的，竟是冲着自己来的？倒是聪明的，也不知道哪里知道了自己喜这些有特殊技艺的人，竟想着以这样一个旁人断然不一定会喜，但自己一定喜的方式来接近呢？
聪明的点在于，接下来难题就是自己的了，在这个大环境下，没人会因为两个丫头会修葺马车而带回去为丫鬟，但是她会，但是她要如何才能自圆其说呢？
也就是一会儿是事，江锦心便有了主意：“好巧的手，那你们定会做些精巧的小物什的吧！”
对面两个女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答会。
“那就好办了！我今日啊，想要做两个小物什，就是很精巧的那种呢！”江锦心脸上露出了惊喜掺杂着羞涩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原也只是走了一步棋，想着如何摆下一步名正言顺，这不，机会主动送上门了？
“小姐，你这是作甚——”离珍急急的出声了，却被于嬷嬷制止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了，离珍早就习惯了出言的，又怎么忍得住。
“是会的，不知小娘子作何用途？恐有些事比较复杂的。”那个灵气的女子说着，“我们姐妹白日里需要去酒楼干些粗活的，只有夜里可寻些时间的。”
“粗活？可莫要浪费了这巧手了，不若跟着我走吧，去我府里，做丫鬟定是比这酒楼好的，自也是不必做粗活的，不过若是你们不喜，也可只做些物什的。”江锦心说着进退有度的话，想着先把人弄进去，进去了以后不就是方便的事了，“我呀，是想着送人的……”
一边说着送人的话，一边状做娇羞的模样，甚至还拿团扇半遮了脸孔。
于嬷嬷一见如此，想着刚刚一直在想的事，脸色顿时一阵变化，有惊讶有惨白还有一丝欣喜，这些自然都被江锦心看在眼中。
因为想着旁的事，于嬷嬷竟然也是没多考虑的就带上了连个丫头。
大戏，这终于是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