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为你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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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弦心想，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料子。如此一来既能解决眼前的困局，降低范府的损失，陆氏虽然舍了十万布匹的成本，却又套牢了至少五年数十万戎服的订单，即便不能大赚，用五年时间至少稳稳扎进了皇商的队伍，着实不亏。

范骞一口答应了这笔买卖，如此范府不用倾家荡产，军士们过冬也有了保障。

宝菱又道：“只是……我方才听你们说，以往交易的皇商或会破坏陆氏同范家军的交易，这可如何是好？”

秋弦把茶杯放下，摸摸肚子：“放心吧，之后的事交给我了。范兄，有吃的吗？这一路奔来，腹中空空啊！”

范汐儿立刻扑到秋弦跟前，挽住秋弦的手：“走，我带你去找吃的！桑城哪里有好吃的，我最熟悉了。”

秋弦挣脱范汐儿的手，站起来对范骞道：“麻烦范兄给我准备一点干粮，我这便要返回锦陵了。”

宝菱和范骞同声问道：“回锦陵？这么快！”

秋弦道：“不妥吗？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为何要在此地逗留？”

范骞道：“至少过了今夜，明早再走？”

秋弦摆摆手：“不用啦，我就喜欢夜游！”说着指了指已经斜挂在天边的满月，“你们看，有明月相伴，岂不风流！”

他想家了。披星戴月归，原是牵挂长。

嗯……他什么时候觉得锦陵城的那个宅子是家呢？那个野丫头现在就住在那栋宅子里，确实像个家了。之前和元元两个人住在那个宅子里，彼时只觉得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现在好了，野丫头住在里面，厨房里日日有烟火，整座宅子便有了人气儿。他才把她寻回来，不天天盯着又丢了怎么办？那又得花费自己多少时日去寻找啊？这可不划算！

嗷……摘星阁那个家伙！秋弦撅了噘嘴，一想到自己不在时，风吟可能又与摘星阁那个冰山脸在一起，他就不踏实。还是回去守着吧！

“将军，将士们都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我再来查看了。”苏木钻进帅帐。

“苏木，你来的正好。赶紧收拾，我们立即启程去锦陵。”

宝菱决定同秋弦同往锦陵，在桑城滞留日久，终于等到同路人。她见秋弦隐隐透着一股身手不凡的气势，且他又是范将军信任的人，便知道这是去锦陵最好的机会了。

苏木惊诧为何日暮了还要远行，但他不会质疑宝菱的任何决定，宝菱说走他就走。他也无需准备什么，回头同军医交代一下就成。

范骞知道秋弦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别人改变不了。听宝菱如是说，立刻想起：“对对对……秋兄，既然你执意要回锦陵，还要麻烦你带上陆姑娘和苏公子，你们同往互相有个照应。”

秋弦抬起手捋了捋额间因奔波而凌乱的几缕发丝，微笑道：“好说，好说！”

他方才想起，为什么总觉得陆宝菱的名字这么熟悉，原来红绡从浮城回来给他说过，因陆宝菱持有御火术密钥之事，全天下的人都在追捕这个陆宝菱。怕是带上这个女子，会遭致不必要的麻烦。但又想到她能帮自己解决戎服的事，于情于理怎么也要帮一把的，何况他秋弦怕过谁呢！

范汐儿难得来一趟桑城，这个她自幼熟悉的地方。她一边留恋桑城的天高地阔，一边又舍不得秋弦，两相为难。

她拉扯着范骞的衣袖，一脸不满：“哥哥，你就不能留一留秋公子吗？”

范骞历来宠爱妹妹，但也不能强迫秋弦，只能安慰道：“好妹妹，别闹了。秋公子有自己的安排。哥哥此后几年都不能回都城了，你就留在桑城陪陪哥哥几天吧，过些日子哥哥派人送你回去。”

范汐儿嘟着嘴，一肚子不满。她想随秋弦回都城，但是一路上多了两个闲人，硬跟着也无趣，又想到此后哥哥长期留守边城不能常见，于心不忍，只能眼巴巴地放走秋弦。

范骞命人牵来马匹，带众人一道往桑城去了。他领头进了一家桑城风貌、夯土构造的酒楼，掌柜的十分熟识范将军，赶紧放下手中账册前来迎接。

范骞道：“掌柜的，好酒好肉给我各装二十斤，干粮二十斤，再把这几个水袋给我装满。”

说罢把一个软哒哒的皮囊放在柜台上，那皮囊撑起来得有一个桶大。自从上次押送戎服，因为寻水出事，范骞便寻人打造了这个可以折叠的皮水桶。有了这么一大袋子饮水，路上不会再担心缺水的事了。只要装上一皮囊，至少也要管上几日。

那掌柜的一看这装水的皮囊，惊叹不已：“将军这是要出征？这么大皮囊能装上一大桶水呢！”

范骞翻开那皮囊，露出一个系着绳子的管状小嘴儿：“你看，把这皮囊装满水，放在马上，把这个绳子一解开，就能往小水壶里灌水了。哪里还需要四处寻水呢？哈哈哈哈哈哈……如何？”

秋弦一看，果有几分机巧，不过这种事也只有范骞这个憨憨干得出来。

小二装好酒肉，把包袱捆在马背上，回来复命：“将军，办妥了。”

范骞把一锭银子放在柜上，转身便出了酒楼。

秋弦上马与范骞道别，转身驰入边城猎猎的晚风中。陆宝菱和苏木紧紧跟着。

范汐儿追着秋弦的马跑了一阵。晚风吹来了她的声音，手里拿着她之前在摊子上买的礼物。

“秋公子，你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