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泄露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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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鸣眼泪滚落,抄起一杯酒,仰头咽下。
“从此,这人世间,少了一个废物书生,多了一个血手煞神……”
他自嘲般笑笑:“让陈兄弟和小妹妹见笑了。”
“从父亲死难后,我就再没流过眼泪。”
“也再没跟人提过这段往事,今日,想必是喝醉了!”
陈子灿举起酒杯,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惟大英雄方能本色,王大哥,是真正的奇男子!”
“今天听到这一段故事,幸何如之,理应浮一大白!”
说罢一饮而尽。
这一辈子还是空白,上一辈子,教科书上的英雄,都离现实太远。
这次亲眼看到,这对为了守护脚下的土地,身边的家人,自己的尊严,不惜血溅五步,化身修罗的王家兄妹,他由衷地感到敬佩。
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但凡多几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欺凌,怎么可能会永远沉沦?
王鹤鸣朗声一笑:“当然,今天说这些,也是真的与陈兄弟投缘。”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陈兄弟,你有一种,与这个腌臜世界完全不同的气质,难以言传……”
他手里捻弄着那只钧瓷酒杯,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这世上的人,大多尸居余气,没有什么人味儿。”
“而陈兄弟的眼睛里,却有着旁人没有的光亮!”
陈子灿摸摸脑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为了修习骗术,他这双眼睛是特意练过的。
他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
“王大哥,你说这褡裢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还一直没有打开细看,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要不,褡裢你拿去,这本就不是我们该得的!”
扣儿咬了咬嘴唇,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装满梦想的布包。
居然破天荒的,并没有出声反对。
王鹤鸣笑道:“都说了,里面的财物归陈兄弟所有,我王鹤鸣怎能食言?”
“据姓席的说,那里面,应该是有几封信,我想向陈兄弟讨来看看。”
陈子灿连忙把褡裢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除了十几个金元宝,和一大叠银票,并没有别的什么。
王鹤鸣蹲下身,把褡裢里外,逐寸捏了一遍,在底部找到一个夹层。
割开一看,果然有几封信,火漆封的严严实实。
他依次打开看了看,眉头渐渐锁紧。
陈子灿好奇地问:“王大哥,里面写的什么?”
“真的很重要吗?”
王鹤鸣把手里的信纸递给他:“嗯,有非常重要的机密军情!”
陈子灿连忙推开:“那我就不看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王鹤鸣忍不住哈哈大笑:“别人不能说,对陈兄弟我又何必隐瞒。”
顿了顿,他沉吟着道:“这里面,有伪兵部尚书金之俊,写给阳湖县令,和席家主事人席槙的两封信。”
“信中告诉阳湖县令,允许席家募集乡勇,打开县中武库,军械兵刃任其取用,并许给席家对乱民义军的生杀之权。”
“另一封告诉席家,他们密报的军情已经收到。”
“一经核实,将立刻秉奏清帝,对席家厚加封赏。”
“又令其对云贵地区的秦王孙可望、安西王李定国所部动向,多加留意。”
“如李定国将军真的兵出湖广,让他立刻飞报巡抚土国宝。”
“配合清军,定战守之策,等候建奴大军到来……”
陈子灿没听太明白,疑惑地问:“这消息,真的很重要吗?”
王鹤鸣点点头:“很重要,也很要命。”
“席家这群狗,看来不铲除是不行了!”
“从信中看来,安西王李定国将军即将北伐的绝密军情,不知如何泄露了出去。”
“被席家,密报给了清廷!”
他长叹一声:“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鲁王还是桂王,一旦登基,身边总是围满了这些首鼠两端,饱读诗书的忠臣良将。”
“他们一个个争权夺利,排除异己,根本不把国家存亡放在心上。”
“朝廷就像个筛子,丝毫没有秘密可言,这也不足为怪!”
“李定国?”
陈子灿吃了一惊,忽然反应过来。
这段历史,他不熟悉,可是这个名字,他如雷贯耳。
有人说,他是南明擎天一柱,那次壮烈的北伐,一直令人津津乐道。
“陈兄弟提到李将军名讳,似乎很惊讶?”
王鹤鸣有点莫名其妙,这个时代,秦王孙可望,安西王李定国,那可是妇孺皆知,名震天下的人物。
陈子灿摆摆手:“王大哥不用多虑。”
“既然是李定国将军出兵北伐,这场仗,一定能赢。”
“而且,赢的惊天动地……”
王鹤鸣更感好奇,正要追问,陈子灿笑着说:“王大哥,你就别问了。”
“详细的,我真是啥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晋王这次,肯定能大胜清军,不过以后嘛……”
他虽然不了解这段历史,但南明覆灭,永历帝被汉奸吴三桂用弓弦勒死,还是大致知道的。
但说出来太过耸人听闻,根本无法解释,该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晕眩,捂着头踉跄栽倒。
王鹤鸣一伸手把他挽住:“陈兄弟,怎么了?”
扣儿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扶着他慢慢坐下。
陈子灿只觉得天旋地转,太阳穴突突乱跳。
心中烦闷欲呕,身上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冷汗,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里涌将出来,里外衣服都湿透了……
王鹤鸣和扣儿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陈子灿这是怎么了。
连忙叫僮儿煮了一大碗姜汤,趁热给陈子灿灌下去。
这个年代,姜汤这东西,就跟人参似的,是万应灵药。
不一会儿,陈子灿慢慢睁开眼睛。
看见扣儿急得直抹眼泪,王鹤鸣蹲在旁边,担心地望着他。
见他醒来,扣儿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扶着陈子灿的后颈,着急的问:“少爷,你怎么啦?吓死扣儿了……”
陈子灿扯扯嘴角:“没事,别哭了傻丫头,少爷我就是,就是喝醉了……”
王鹤鸣歉然说道:“陈兄弟年纪还小,不惯饮酒,是我太大意了!”
回头招呼两个僮儿:“把我的睡帐打开铺好,快让陈兄弟休息。”
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陈子灿睁开眼,看到的,又是远处太白峰顶,那团盘旋飞舞的漩涡。
他知道,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梦里。
还没回过神,屁股上就被抽了好几下,那些夭矫舞动的蒿草,柔韧的好似皮鞭。
“作死的熊孩子,你就不能让姐姐省点儿心?”
“你再这么作下去,早晚,姐姐得被你坑死……”
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消失,陈子灿惨叫着跳起来。
听到这清脆娇媚的声音,就知道,小狐狸又来了。
“不说话,哼,不说话,你以为装死,姐姐就能饶了你?”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姐姐要是还……”
陈子灿咬牙切齿地捂着屁股:“小妖怪,老子就爱作死,关你屁事?”
“还敢顶嘴?”
刷地一下,整个山坡上,茂密的蒿草同时指向陈子灿,像无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陈子灿无奈苦笑,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他苦笑着说:“好好好,神仙姐姐,是我错了,我作死!”
“那,那你说说,你都作了哪些死?”
小狐狸依旧气势汹汹。
“不知道。”
“你、你,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