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天上掉下个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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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口供已经完备,只缺证物。”
“于是,叶知府继续刑讯周秀才。”
“周秀才熬不过,说,有杀人时所穿的血衣一件,藏在家中。”
“至于尸体,已经扔进了河里,不知所踪。”
“叶知府派人去他家中,去取血衣。”
“但搜遍了周家,却一无所得,只好又回来逼问周秀才。”
“周秀才说,那血衣所藏之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亲自回去,才能取出。”
“叶知府命衙役押着周秀才回家,周秀才对母亲低声说了几句话。”
“周母哭着进屋,果然,不多时拿了件染血的衣物出来。”
“叶知府再次上报,这次,按察使衙门秋审,同意了将陈氏和周秀才,以因奸杀人罪处斩。”
“案子报到刑部,也顺利通过。”
“前些日子,我已经收到朝廷公文,这二人由皇上亲笔勾决,将于秋后问斩……”
陈子灿又惊又喜,急忙问道:“你是说,这陈氏和周秀才,至今还关在狱中,他们都还活着?”
“活是活着,但,也离死不远了!”陈子服叹息道。
陈子灿不再说话。
仔细将案卷又看了一遍,喃喃地道:“果然是杨乃武与小白菜!”
“这过程,这遭遇,怎么看,都似曾相识!”
陈子服心中一动,确实,细想起来,这陈氏与周秀才因奸杀人案,和刚才陈子灿说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两者无论情节,境遇,都隐隐相合。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
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子灿,听你说,那杨乃武与小白菜,也是最后一刻,才得沉冤昭雪?”
陈子灿有些神不守舍,手指轻叩着案卷,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陈子服大喜,叫道:“果然,哈哈,这就是天意啊!”
“子灿,你偶尔听过的话本,又偶尔记在心里。”
“再偶尔想起,居然与此案如此相似,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啊?”
陈子灿回过神来,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也太能扯了!
但看到哥哥那兴奋劲儿,他也没说什么。
“子灿,据你所言,案子的关键,在于发现,小白菜的丈夫并非中毒。”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陈氏的丈夫并未身亡?”
陈子服一边对照杨乃武的故事,一边天马行空地开始头脑风暴。
陈子灿失笑,摇了摇头道:“你这真是异想天开啊!”
“我看,这位踪影皆无的汪大先生,多半是死了。”
陈子服犹不死心:“为何?”
“他若活着,不可能全无音信。”
“他若远行,也不可能舍弃马匹。”
“我想,那天早上,他肯定是遇害了!”
想通了什么,他眼前逐渐亮堂。
声音也变得自信:“而且,而且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他!”
如平地一声惊雷,陈子服猛地跳了起来:“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是谁?”
陈子灿微微一笑,肯定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杀他的,就是那个车夫,孙老二!”
“他,他不是说等了一早上,也未见汪大先生人影吗?”
陈子服皱着眉:“我看,你也有点异想天开,这么说可有凭据?”
陈子灿点点头:“首先,县城里人烟辐凑,哪怕是在清晨,当街杀人,也必会惊动居民。”
“所以,他一定是在城外被杀。”
“再则,他与车夫孙老二,约定在北门外汇合。”
“为方便遇见,必不会离城门太远,时间虽早,也随时会有行人。”
“能在此处动手,而不惊动旁人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熟人。”
“能让他毫无防备,就挨了致命一击的熟人。”
“可是,据孙老二和汪大先生家人所言,他那天并未约他人同路,也未见有旁人。”
陈子服道:“如果,他出北门时,孙老二尚未赶到,而他却被过路的匪人所杀呢?”
陈子灿点头:“这,也不无可能。”
“但是,他的马,为何会出现在南门外?”
陈子服摩挲着颔下的短须:“难不成,他是在南门外被杀的?”
“那,贼人为何不带走他的马匹?”陈子灿摇摇头。
“那匹马,最少也值得五六十两银子吧,这,可是笔不小的横财!”
“除非,那贼人很清楚,官府必会追查到他。”
“而他,又是本地人,无法藏匿变卖那匹马。”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汪大先生的熟人。”
“而且,是官府一定会首先追查的人,所以……”
陈子灿喝了口茶,将茶杯重重顿在桌面上。
一字一句地说:“他,就是那马夫,孙老二。”
“凡常人作案,多会朝着案发现场的反方向抛弃证物。”
“所以,马,就顺理成章地到了南门外。”
“并且,我还另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个孙老二,绝非无辜!”
陈子服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禁暗暗点头。
问道:“那,你还有何证据?”
陈子灿翻开案卷,指着其中一行小字:“这,就是证据!”
“大娘子,我在北门外已经等候多时,大先生怎么还没过来?再晚,可就要错过宿头了……”
“这,这是陈氏的供词?”陈子服愕然。
“不错,还有这里!”
陈子灿翻到另一页,那里又出现了这句话,不过,这次是孙老二的供词。
“有什么不对吗?”
陈子服皱着眉头,将这句话反复读了好几遍。
忽然,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袭上心头。
“果然不对!”
两个四目相对,同时点了点头。
陈子灿拍了拍桌子:“若按常理,等人不至,去人家里寻找时,先问的应该是:‘某某,你在家吗?”
“我已在北门外等你多时,咱们再不上路,就要错过宿头啦……’”
“而不是‘大娘子,我已在北门外等候多时,大先生怎么还没来?……’”
“孙老二开口就叫大娘子,显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汪大先生,不可能在家。”
“甚至是他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在回避汪大先生的名字……”
陈子服猛地一拍膝盖:“正是如此!”
“见微知着,慧眼如炬,妙啊!”
“子灿,你真是天纵奇才!”
“好好读书,我觉得,早晚,你都会成为一代名臣,如狄梁公,包龙图那般,名留青史……”
陈子灿咳嗽一声,差点儿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拍着胸口,止住哥哥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
“行了行了,咱家,出你一个名臣就够了。”
“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否则,你这位名臣还没脱颖而出,就要被人搞成当忠臣了……”
兄弟二人双手互握,哈哈大笑。
只觉得乌云散尽,地阔天高。
真好比: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