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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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杜诗兰被杜诗音瞬间泄出的煞气吓了一跳，委屈地看着她。
杜诗音却收敛了情绪，抬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碎发，笑道：“马上就是要议亲的人了，怎还如此不通礼数？若传扬出去，哪个好人家敢要你？”
看着她温柔的样子，杜诗兰这才放下心来，一脸活泼道：“那正好，我就不嫁了！我还想多陪爹娘几年呢！”
杜诗音心中冷笑：你是想等着李旻娶你吧？不过，今生可由不得你了！
“对了，爹爹呢？”杜诗音懒得与她掰扯。
杜诗兰神色微黯，但还是强笑着说：“爹说要给姐姐寻个精致物件做回门礼，想来今日是必回的。”
杜诗音将她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微勾。
原来杜诗兰的笑里藏着那么多羡慕和嫉妒，嫉妒父亲只会不顾一切地宠她一人！
从前她眼盲心瞎，竟习惯成自然，只会一味任性索取。
可现在，她不会了！
进了杜家大门后，杜诗兰忽然发现大事般惊声尖叫起来：“姐姐，端王殿下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是对我杜家有什么不满吗？”
杜府嫡女回门，门前自是热闹非凡，除了仆从侍卫，还有围观百姓。
杜诗兰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杜府门外如茶楼酒肆一般嗡嗡议论起来。
“端王殿下竟没陪着一起回门，看来真的不喜欢杜家嫡女。啧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杜家嫡女真可怜，杜家真可怜。”
……
眼见围观者则目露怜悯，而杜府众人脸上也怒色渐起，杜诗兰眼底滑过一阵得意。
她就是要杜家厌恶李睿！
可没想到，杜诗音闻言后，却忽然容色一冷。
她皱眉道：“我与王爷新婚燕尔，你张嘴便说这种晦气话来挑拨离间，是看不得姐姐好吗？”
哦豁！
姐妹阋墙！
吃瓜群众顿时注意力都不在端王身上了，立刻伸长脖子看着杜家两姐妹。
杜诗兰立刻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姐姐了。”
杜诗音道：“再担心，也要有分寸。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王爷大度，自不会因你一句话就结仇，但满京都会笑我杜家教出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刻薄女儿。”
杜诗兰脸都绿了，杜诗音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事已至此，那只能踩死李睿没陪她回门这事了！
“姐姐，真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恶意的。那姐夫什么时候回来，我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杜诗音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那视线如有实质，仿佛能让她内心的所有龌龊无所遁形。
杜诗兰被盯得心虚不已，都快站不住了。
这时候，才听杜诗音朗声道：“王爷今日本与我同行，只临出门前遇了急务，匆匆入宫了。回门只是小礼，为陛下分忧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身为杜家女，轻重缓急我还算分得清。”
这落落大方地回答，正好让门外的人都听见了。
“原来是这样！端王素来忠君爱国，因要务误了王妃回门，倒也正常。”
“杜大小姐也好识大体呀，看来，她对端王也甚是满意。”
“如此看来，这对新人举案齐眉，倒是咱嚼舌头，瞎揣测，像跳梁丑了。”
“嘿嘿，没关系，杜府二小姐也跟咱想得差不多，要跳梁，也是她先跳的，咱不丢脸。”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句，还把杜诗兰损进去了。
杜诗兰气的差点维持不住天真娇憨的假面。
她臊得面红耳赤，小声道：“原是如此，我知道错了。姐姐，我们快进去吧！”
小胜一局，杜诗音也不再纠缠，直奔内宅而去。
*
而据杜府三条街外的某处酒楼雅间。
暗卫将杜府门前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回禀给了上首的李睿。
李睿手执茶盏，神色淡淡：“知道了，下去继续盯着吧。”
暗卫走后，坐在他对面的锦袍男子摇着折扇，道：“这杜家小姐宁可给杜家揽个家教不行的坏名声，也不愿毁你半分，分明是对你情根深种嘛。你怎么还是疑人家别有用心？”
这是李睿好友，京城第一纨绔江玉函。
李睿讽刺地勾了勾唇：“杜府的家教，还需要额外揽坏名声？”
江玉函作讶然状：“哦？我怎么不知，这杜府家教竟是臭名昭彰了？”
“有嫡女朝秦暮楚在前，庶女不知体面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李睿冷淡道。
江玉函本还没觉得如何，一听这话，就“嗤”一声笑出来。
“朝秦暮楚？说来说去，你还是介意杜诗音当初和李旻……”
收到李睿警告的眼神后，江玉函没再说下去，只是笑道：“子瞻啊，而今她人在你身边，名分也在你府中，就连心里也挺挂怀你，你还扭捏什么？再说，娶都娶了，你现在扭捏，会不会有点晚了。”
“挂怀？惺惺作态罢了。”李睿一口闷了盏中茶，又兀自续了一杯，直把这壶碧螺春当了陈年老酿。
呵呵，挂怀。
新婚日百般推拒不肯圆房的那种挂怀？还是新婚翌日私会李旻的那种挂怀？
要不是想弄清楚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依李睿性子，她此时此刻应该被埋在和李旻挂信物的那株桐花树下！
江玉函见他似乎真的着恼，便也不再劝，只道：“抛开这些不论。杜诗音有句话说得对，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而今你们夫妻一体，她若在别处受辱，你也脸上无光。”
李睿不以为意：“她在杜启振的地盘上，还能被人欺负？你也太多虑了。”
江玉函浅浅一笑，玩味道：“回门独归，不见新婿，与弃妇何异？”
李睿眸色一沉，冷冷道：“那，也是她自找的！”
“行，你高兴就行！”江玉函放下茶盏，老神在在地一笑：“我还和妙音楼的姑娘有约，就不陪你在这喝酸茶了。告辞！”
好友一走，李睿也没喝茶的心情了，茶盏一丢就起了身。
蓝鹰立即上前给他递手巾，问：“爷，咱是去杜府吗？”
李睿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去什么杜府？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