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口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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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底舱内，陆离与这里的人经过几番沟通后，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情况。
他们受一个叫断刃门的势力管辖，分属不同的村镇，都是被一群黑衣人强行押送过来，中间有人试图反抗，结果被就地格杀。
陆离现在可以肯定，自己上了一条被神明控制的贼船，如今早已远离虞国，被带到哪里还是未知。
就这样，陆离和几千人在一起，熬过了大约十多日，期间有人送来几次水和食物，但根本不够船舱内的人食用。
十几日内，有人饿死，有人病死，有人为了食物争斗被打死，有人受伤得不到医治被拖死。
哄抢、争斗、乞求，人性的阴暗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冲击着陆离本就破碎的世界观。
最后的两日内，有人开始吃起了尸体，甚至有些人为了尸体开始大打出手，输的人就成了新鲜的食物。
楼船的底舱，俨然成为了地狱。
期间，有三个满脸凶煞的汉子盯上了落单的陆离，他们满眼血丝，脾气暴怒，似乎失去了理智。
三人一同向陆离出手，周围的人远远躲开，生怕殃及到自己。
陆离不以为意，三人的动作尽管势大力沉，但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慢动作，经过洗髓丹和清灵丹的双重洗涤，这些平头百姓已经对自己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三人就被打趴下，所有人震惊地望着陆离，陆离不以为意，换了个地方继续闭眼假寐。
晕倒的三人，只是一个夜晚的时间，就消失不见。
自此，无人再去招惹陆离，他所在的地方也无人敢接近。
即便身怀辟谷丹，即便没人是自己的对手，但陆离丝毫没有帮助他们的意愿。
自己不是圣人，而且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经过十多日的航行，此刻的楼船已经脱离信河，沿着一条分支逆流前行。
河岸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贫瘠沙丘，没有一丝绿色，河面之上也再无其他船只，处处透露着偏僻荒芜之意。
楼船甲板之上，铁塔般的光头汉子站在黑裙少女身后，拱手说道：“小姐，再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咱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黑裙少女看着两侧的沙丘，面无表情。
“没想到坟岭在这里还有一处据点，这万里之内荒无人烟，也不知他们在密谋什么。”
“属下听闻这里的地下藏有丰富的念石矿藏，百年前，数十个势力还因此大打出手，最后是坟岭胜出，啃下这一块肥肉。”
黑裙少女陷入思考：“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坟岭的实力怕要比现在显露出的更加强大！”
“这么广袤的区域，若下边念石矿藏丰富，这将是一笔惊天的财富，就没有人动心吗？”
光头汉子回道：“坟岭表现出的实力越强，对我们而言，成功的几率不也越大吗？”
黑裙少女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两个时辰之后，在一处广阔的河湾处，楼船停靠在此，而在岸边，有几十人正静静伫立，他们身着短衫，手持铁棒，显然在此恭候已久。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穿黄色锦衣、身材低矮的胖子，约莫三四十岁，见到黑裙少女自楼船上下来之后，他赶忙迎了过去。
“邱小姐，您可比预料中来晚了不少啊！”
“没想到坟岭位居天地玄黄之位的黄护法，竟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黄衣胖子脸色笑容不变：“什么天地玄黄，只不过是哪里有用哪里搬的小卒罢了！”
黑裙少女面色冷峻，显然不想和此人打交道：“人都在船上，一会你们清点下人数，记得提醒你们宗主，答应的事，可别食言！”
“邱小姐放心，我坟岭做事向来说到做到！”
“但愿如此！”
黑裙少女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命令身后的光头汉子开始放人。
船舱之内，房门再次打开，一下进来十几个黑衣护卫。
“起来起来！”
“都快给我出去！”
在封闭的船舱里待了十几天，没有人还想再待下去，争先恐后地向外走去，陆离也跟着人流走出楼船。
头顶之上是炙烤万物的烈日，入目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陆离与大多数人一样愣在原地。
“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走！”
黑衣护卫催促着，庞大的人流缓缓走下楼船，不少人都直接跑到河边开始喝水，此刻陆离发现，足有万余人被囚禁在楼船之上。
光头汉子看着所有人走下了楼船，对黄衣胖子说道：“黄护法，人既然全部送到，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黄护法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恕不远送！”
随后光头汉子率领一众护卫登上楼船，而后在万人瞩目之下，缓缓驶离河湾。
“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
“不！我不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看到楼船驶离，人群之中突然出现骚乱，有几个人更是跳入河水之中，想要顺着河水飘走。
“哼！”
黄护法一声冷哼，如同闷雷一般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随后他飞到众人上空，对着河里的几人凌空一抓，几个人就被从河里捞起，禁锢在空中，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陆离暗自紧张，这又是一位神明！
“话我只说一遍，在这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谁胆敢生出其他心思，下场就是这样！”
话罢，黄护法手掌一握，空中的几人就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血液碎肉直接洒落在众人身上，引起一阵骚乱。
黄护法对着下方穿着短衫、手持铁棒的护卫们吩咐道：“把这些人都押回矿区！”
“矿区？”陆离心中一禀，“难道自己和这些人都是被当作奴隶，卖到了矿区当劳役吗？”
看着空中的黄衣胖子，陆离感觉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而空中的黄护法看着远走的楼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喃喃道：“想要逆天改命，哪有那么容易，可以跟宗主商议一下，接手邱家的事了！”
炎炎烈日当头，万人队伍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前行。
在不见天日的船舱里困了十几天，每个人本就是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如今又在沙漠里走了小半天，很多人都感觉坚持不住。
“还有多远啊！”
“我挺不住了！”
人群中不断有人哀嚎，但护卫们面无表情，只是不断咒骂催促。
“老爷，您行行好吧！”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向护卫乞求，“我孙子两天滴水未进，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了啊！”
“滚！你孙子就算死了关我什么事！”
护卫一脸凶神恶煞，妇人被吓的连连后退，一个趔趄坐在了黄沙上。
在队伍后方的黄护法，看着前方蜿蜒的队伍，眉头微皱。
“邱家自允名门正派，没想到为了征集人口，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黄护法口中喃喃，“要加快速度，否则不等到达驻地，在路上怕就要死去不少人。”
想到此，黄护法大手一挥，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向着人群席卷过去。
人群中传来惊呼，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万余人都被狂风托举着离地三尺，随着狂风流动，飞速向前移动。
足足前行了一个时辰，黄护法的脸上露出汗水，此时天色渐晚，太阳半沉入地平线下。
在越过一座沙丘后，一片小湖映在众人眼中，黄沙衬托下，碧绿湖水如同一块宝石，美得让人感到不真切。
狂风停止，众人被抛在地上，黄护法松了口气，朗声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奉劝你们一句，晚上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闭住眼，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陆离心中起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荒芜的沙漠中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遭受暴晒的众人看到湖泊后，哪里还顾得听黄护法说什么话，纷纷跑到湖边畅饮起来，有人甚至跳到湖中享受清凉。
夜幕降临，沙漠中的温度开始下降，好在万人集中在一起，能够报团取暖。
陆离的体魄已经无惧这点温差变化，但他没有刻意远离人群，他躺在黄沙之上，意识进入到灰暗的空间中。
经过在船上十几天的观察，陆离大概知道这空间就是所谓的泥丸宫，传闻感应到泥丸宫，就是修炼的第一步。
伴随泥丸宫的开启，陆离发现自己能够内视身体，每一个器官，每一条经脉，每一次脉搏的跳动，他都能够观察得清清楚楚。
但让他失望的是，无论如何呼唤泥丸宫中那个金色光点，光点都没有展露出丝毫异象。
陆离睁开眼，看着明净的夜空，思绪万千。
在意外之中，自己踏上了神道，但如今无人指导，寸步难行。
在短短十几日内，自己接连看到神明的手段，想要复仇，任重道远。
更何况，自己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陆离进入梦想。
呜……呜……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低沉的声音突然自远方传来。
陆离惊醒，他想起黄护法的话，随即眯着眼，开始打量起四周，很多人依旧在沉睡，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声音。
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陆离想着，就闭上了双眼。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断断续续，由远及近，陆离心中发毛。
然而越是暗示自己闭上双眼，什么都没听到，心中的好奇就越强烈。
叮铃铃……叮铃铃……
铃铛声再次想起，这次仿佛就在耳边一般，陆离汗毛倒竖，他忍不住了，眼睛悄悄眨开一条小缝。
不远处的山丘上，不知何时起了一片浓雾，雾中有绿光闪动，伴随着叮当声响，一个绿光渐渐飘出浓雾。
这是一个虚幻的人影，浑身冒着绿色磷光，凭借惊人目力，陆离看到这人影脸色煞白，神色麻木，一双眼睛全是眼白。
人影穿着一身破损严重的铠甲，透过铠甲能看见内部腐烂的躯体，其右手已经只剩白骨，持着一柄青铜断刀，如同烟雾般缓缓向着湖泊飘来。
陆离浑身的汗毛顿时炸了起来。